五六岁的小团子爬到浴池旁的石头上托腮，一双漂亮的杏眼直勾勾注视着他，笑眯眯吐出一个字：“脱！”

小少年：“……”

他抿唇，面无表情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阿瑶脑袋一歪，觉得对方有些难搞。

小姑娘盘腿坐在地上，捂住眼睛，软声道：“那我不看好不好？”

她软声笑眯眯托腮道：“你先把脸洗干净了，怎么样？”

毕竟阿瑶是个颜控。

如果对方长得不合自己心意。

那抱歉。

我们无缘。

少年迟疑片刻，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确实挺脏的，于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话。

……

阿瑶依稀记得，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祁烨。

然而。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永远都是她主动去缠着他。

想起以前，阿瑶不由轻晒一声，微微阖上眼帘瞳孔涣散，意识模糊。

就在她以为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一道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小姑娘阖上眼帘，天雷余留下的疼密密麻麻卷袭在全身，让她没有丝毫的力气。

少年从台下走到她旁边站定，大半张脸笼罩在黑色斗篷里。

他微微垂眸看向半跪在天罚台上的小姑娘，声音平平，“你快死了。”

很普通的声音，无波无澜。

阿瑶没去搭理他。

少年见她不理会自己，微微歪了下脑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生死薄，宽大的斗篷下露出精致苍白的下颚，声音似笑非笑，“就这么喜欢他？”

少年唇角微勾起自嘲的弧度。

即便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但他还是不死心。

明明……

同一时间遇到的。

阿瑶额头冷汗蔓延，唇瓣紧抿的泛白，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少年黑眸暗沉，蹲下身子，轻柔的拨开女孩额头上碎发，对她轻笑一声，“……姐姐还真是固执。”

“童言无忌，唯独你信了一次又一次。”

少年声音温软，吐字清晰，“他，值得？”

……值得吗？

谁知道呢。

小姑娘半跪在地上，发丝凌乱，衣裙上沾染着血迹，小脸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狼狈的很。

少年眸色微冷，望向她，幽幽一笑：“想去见他吗？”

阿瑶脸色苍白，听到“想见他吗”这几个字，唇瓣动了动终于有了反应。

“……想。”

她知道，九劫之下是魂飞魄散。

现如今也不过类似于回光返照。

少年薄唇抿成一条线，宽大的斗篷下下颚苍白，他面无表情盯着女孩，声音近乎残忍，“那若我说，他有了别的女人呢？”

阿瑶身子微僵，抿着毫无血色的唇瓣，没有吭声。

“不信？”少年斜睨了她一眼，微微勾唇，笑眯眯伸出手：“想去参加他的订婚宴吗？”

“若是现在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哦。”

少年微微眨眼，声音软绵。

这样的话，不得不说，够毒。

瞥向女孩惨白若纸的小脸，少年心底抽疼，面上却是不显山露水，微微勾唇，将人拉了起来，垂眸望向她，声音尽量保持着平静：“姐姐既然不信，那我带你去宴会，让你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