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花仙:上神很高冷
作者:赫姝然 | 分类:其他 | 字数:4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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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蓬莱岛,灵族15
离渊回到浅湾阁,阁上阁下找了个遍,硬是没找到青槿,他当她是小孩子脾气来了,只让浅湾阁里的灵人四下去找,找了半天,人还是没找到,消息便传到了壶江阁。
傍晚,江妃又醒来一道,是因为身体脱水,很难受,长斐让人带她去了上源的温池,那是东灵族灵女专享。
等她出来后,他便将她带去了壶江阁另一个房间,起先他还有些犹豫究竟带她去江渡还是壶江,后来觉得江渡阁已经很多年没人住过了,便作罢了。
将她安置好后,他才听阿宇说青槿不见了。离渊也正四处找。
他站在原地怔了片刻,便迅速朝阁楼下走去。
月亮已经挂上夜幕,夜幕像是深海里的网,将皎月与繁星都捕捉起来,月亮没有挣扎任由海水淹没,下坠下坠,直到月『色』淡得只剩下一张纱,像是一个影子,唯有星辰还在一闪一闪的挣扎,企图挣破那掩人耳目的丝网,可最终都挣脱不了,因为他穿过庭院,浮桥和青石阶,到了清湾阁的时候,地上还是没有星子掉下来。
他敲都不敲,平常刻意的君子风度也抛之脑后,直接一脚踹开虚掩的院门。
院里安安静静的,月光似乎格外照顾这片土地,庭院的树木扶疏都蒙上清辉,像是沉睡的女子,她一定是藏在『迷』雾里的精灵,所以他一路走去也只能闻到她的气息。
他拨开头顶上的绿幕,他来不及看清那是绿萝还是常青藤,但他觉得应该是绿萝,因为上一次来的时候绿萝还没怎么茂盛,容不得他多想,他已经找到了她。
她蹲在墙角里,面前是一株玉瓷盆栽种的昙花,花苞微开像是等着月光的沐浴,花面还是玉兰的白,白得透明,或许又是她的脸,惨淡地白,随意搭在臂弯上,青丝累垂盘旋在地,像是浸了墨的白纱,被人扔在那里,她面朝向着他却没有看他,是在看他们之间的夜昙花。
他第一次对她发火,“青槿呢!”
她没有听到,许是不满昙花怎么还不开,于是立起头又往另一边偏去。
长斐彻底火了,一道劲风扫去,她的发丝被风带起,在夜『色』里短暂地飞舞然后无力地回到原地,玉瓷盆破碎了一地,里面的土壤还很湿,是刚浇了水,黏和着花根一起落在地上。
她记得那个玉瓷盆有一个指甲大小厚,是他特意为她找的,因为不易摔碎,她现在觉得他又是在骗她,他总是喜欢骗她。
她难得不生气,跪在地上将花捡了起来,然后双手去刨『潮』湿的土壤,堆成一座小山,挖了个洞又把昙花埋了进去,那花便又完好无损地立在月光下,仿佛一点污泥都没沾上。
他气得将那堆土也一并踢倒,狠狠地将巴掌大的花苞踩在脚下,用力将它跺烂,她这才疯了一样朝他扑去,声音尖锐:“你还给我!还给我!”
他将她推到墙上,一手一脚便将她轻易桎梏,他也疯了一样,朝她吼道:“你要疯要癫我不管,但青槿是我东灵族的人,你若敢动她一分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我再问一遍,青槿在哪里?!”
她像不懂似的,仰着头问他:“怎么样个生不如死?我想试试。”
长斐咬着牙,呼吸间竟像是狂风大作,“我便毁了蓬莱岛上所有的昙花,烧了所有的鲛珠,你永远也别妄想!”
她突然笑了起来,眼角淌出了泪,“那你便去罢,反正我等到昙花开你也不会娶我,我一直等,你也不会去替我捡鲛珠,我不在乎了,你去吧你去吧……”
海有鲛人兮,吾心寐寐之
鲛人可遇兮,吾心惶惶之
古有灵蝶兮,吾欲翩翩之
南有蓬莱兮,吾思念念之
蓬莱有子兮,吾唤君子之
蓬莱有女兮,吾作怜怜之
…………
她哭着哭着就唱了起来,声音带着哭腔不是那样顺畅,像是空旷的夜里被风吹断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追了上去。
他一时愣了,看着她,他仿佛听见她在叫他,但不是她,因为她从来不叫他“少阁主。”
他转过身,果真是不薇,满脸诧异地看着他们,连声音也在发颤:“姑姑的脚……”
他低下头才发现地上狼藉一片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她居然没有穿鞋,大大小小锋锐的碎瓷都因为刚才的争斗嵌进了她的双脚,而她却毫无感觉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歌,边唱边笑,笑的时候又有一串眼泪掉下来。
他连忙将她打横抱起往阁楼上跑,一边跑一边吩咐不薇准备热水『药』膏之物。
他知道她在忍着疼,有一块厚得像石头似的半指长陶瓷嵌进她的脚心,『药』师取出来的时候她还在唱歌,很轻很轻的唱,可他抱着她的手却在发抖,是她的身子在发抖,豆大的汗从她额头上冒出来。
他俯身去为她擦汗,却听见她原来不是在唱歌,她是在说:“你说的,我如果等到昙花开了,你就会带着袭衣回来,你会跟她说你要娶我……我们……”
他直起身来,不敢再听,窗外有风吹了进来,仿佛将他刚才听见的也都吹走了。
他问不薇:“青槿在哪里?”
不薇红着眼,像是偷偷哭过,说:“傍晚的时候,离渊上神就接走了。”
“她找青槿来做什么?”
不薇摇头:“不知道,姑姑她们一直在屋里不让进。”
他又转头去看素袅,她许是累了,窝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了,只因哭得厉害,呼吸声带着唏鼻声。
他想将她放到床上,但动不得,她抓着不放,一动就要将她惊醒,他这样坐着,『药』师和不薇说了什么,何时离开了,他都不记得了,只是这样坐着,仿佛这漫长的夜就是一生,一生也就这样坐着,像很久以前那个夜晚一样,他还是让她哭了。
半夜里,他又听见哭声,他头低得很低去问她,她只是嘀咕着“疼……”
他问:“是不是脚疼?”
她没说话,他把她缠满『药』布的脚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里,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期冀以温柔的触觉来暂时分散一些痛觉。
可她还是一直念着喊“疼”,疼得身子都蜷缩起来像是要呼吸不过来,他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疼,只是心头难受,看到她这副样子,他觉得很难受,“素袅,你跟我说到底哪儿不舒服?”
她疼得连嘴唇都在哆嗦,“长斐,是不是在你眼里,除了东灵族,其他人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