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花仙:上神很高冷
作者:赫姝然 | 分类:其他 | 字数:4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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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人间,桃花坞1
“槿儿也学会打趣师父了。”他惩罚『性』地咬住她的耳垂,轻轻啃啮。
青槿着实经不起他这样,红到了耳根子,她求饶似的:“槿儿错了,好痒……”
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离渊这才放过她,伸手将短木棍拿下,木窗嘭地一声关下,隔绝外面的虫『吟』蛙鸣,屋里愈发寂静无声,他揽着她往床边走,“槿儿该睡觉了。”
“师父也在此处歇息吗?”她有些不确定,因为下午看他施法建屋的时候,她没什么太多要求,只说了句“温馨点就好了。”结果,他就变了个小巧的巴掌大的小木屋,一室一堂一厨房,多余的落脚地儿都没有。
他不置可否:“师父说了要好好教槿儿睡姿的。”
青槿大窘。悻悻然地爬到床上躺好,扯过被子盖好,又闭上眼睛,说是睡觉但全身上下连根寒『毛』都没放松。
静得似乎都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她感到床一沉,偷偷开了条眼缝,蜡烛已经熄了,她只借着木窗上照进来的淡月光看到他的背影,又高又瘦,他是侧身睡的,身体几乎沿着床沿。
她扯着『毛』毯的一角递过去,还没碰到他,他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语气不冷不热:“别动,我不冷。”
“哦。”
她赌气似的翻了个身,也背对着他。
心里『乱』糟糟的,这些日子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刚开始那几年她还没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解脱,白天夜里都在哭,离渊就把她抱在怀里,又亲又哄,后来呢,她就每天必须要他抱着才能睡着,他最喜欢在睡觉前逗她,拿下巴去磨她的脸蛋,逗得她咯咯大笑,她那时候还有婴儿肥,脸颊上肉嘟嘟的,笑起来像个小苹果。
现在,她婴儿肥早就消了,『露』出巴掌大的鹅蛋脸,尖尖的下巴颏,她最后一次和师父睡在一张床上还是及笄的前一年,他说她长大了,不能赖着师父,要提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觉,虽是这样说,可晚上的时候,她还是会抱着枕头偷偷『摸』『摸』跑到他的房间,本来想趁他睡着爬到床上,可每次都被他逮个正着,他拿她没办法了,最后还是让她上了床抱着她,不过,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抱回了青华殿。
而今夜,她又和他同床共枕,虽然没有抱着,但却比以前最亲密的接触还要让她无措,因为像洛桑那日说的,如今的离渊在她心里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师父了。
很多东西,他告诉她的,虽然不愿意接受,可她都记得,并且一直努力实行着。
可现在,究竟是他忘了还是她多虑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她做了个梦,梦里她看到自己在跑,穿过人山人海,穿过山川河流,她累得满头大汗,汗水流到嘴角,又咸又苦……
为什么会苦?
她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原来在哭,一直在哭,哭了一路,弋川飞了过来,她记得这是师父的仙剑,她想起来了,有人告诉她,
师父要成婚了,是和天君的五公主。
她不许,她不能让他娶别人,她御上弋川,冲破九重云层,厚厚的浮云被刺散,无数的星子往下坠,天幕被扯开一个洞,洞里他穿着大红喜服,像是傍晚最靠近太阳的一块天,血红的颜『色』,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站在天际的边缘,他的后面粼粼闪烁着光芒,他背着光,她看不清脸,只傻傻地朝他伸出手去。
而后,才发现自己也穿着猎猎红衣,她快步跑过去,越跑越远,越跑越快,弋川落在后面,风在耳畔呼啸着过,也落在后面……
最后一点,她要抓住他的手指了,她破涕而笑。却蓦地瞪大了双眼尖叫。
不!
只差一点,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往后倒下,后面是万丈深渊,白茫茫的寒气里,红『色』的身影被逐渐吞噬,她听见一声巨响,深渊被溅起千丈水华,最后一点红『色』也消失在视野中,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了。
“槿儿,槿儿……”
她被离渊摇醒,怔松了一秒,仿佛在看眼前的他是梦还是真实,她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颤抖地埋在他的胸口痛哭流涕。
他替她拍着背,“做噩梦了?”
她点了点头没有发出声音,可他还是感觉到她鼻腔里的抽泣声,细微颤抖,但贴着他的胸口却被无限扩大。
他把她抱坐在腿上,借着浅淡的月光去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眼睛又红又肿,像鼓了个包。
他又好笑又心疼,低头去问她:“怎么了?”
她抬头看他,手下意识地去抓紧他的衣服,这才发现,他的衣襟已经湿淋淋一片,冰冰凉凉,她还是紧紧拽着,她声音很轻:“天亮了吗?”
“还有一会儿,睡不着了?”
她还是点头不说话。
他温热的指腹替她擦去泪,可擦不尽,她还在流泪,无声的流,他最后没办法了,抬起她的脸来,无奈的说:“你别再哭了,师父只顾着给你买了衣裳,可师父只有身上这一套,你哭成这样师父怎么办?”
“师父。”她慢慢不哭了,只是声音哑得很。
“嗯?”
“我梦到你不要我了。”她突然直起身来对视他,声音有些着急,“师父会不会不要槿儿?”
他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安安心心的陪你下来玩儿,偏你又多愁善感,这样子……算了,天亮了就回紫宸宫。”
“别,别回去,我不再这样了……”
他舒然一笑,轻轻啄了啄她的额头,说:“师父抱着你,再睡一会儿。”
她轻轻地‘嗯’了声,任由他抱着翻身躺下,闭上眼睛前她又把头往他胸膛贴紧了些。
那里可以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像无数个夜里,他的心房只由她一个人靠近,有条不紊的节律是她此生听过最动听的音律。
她像是在梦呓:“师父,你给我唱歌吧。”
他的手臂搭在她身上,蜷曲的手指便轻轻在她后背敲着,又像是在哄她睡觉:“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
“你知不知道,那次你去若水,这便是师父的心思,”他笑着轻『吟』,“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也不知一路上那样艰辛有没有人哄着我们槿儿?”
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对她说,比如他通过泸沽虚镜看到的她和玄溟的事情。
她不愿意去面对的事,他也不一定觉得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