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铁低下了头，对方已经开始说到重点上来了。

“不错，我承认，你们中汉，的确有一百多万的军队，但是，这一百多万的军队，他们的作用是什么呢？在我们胡人的看来，他们能够对付的，也只有老百姓罢了！他们有时候连土匪，连山贼都对付不了！他们一个个都只是造粪的机器，白白的糟蹋了你们中汉的粮食！这是其一，士兵吃空饷，武器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没有更新，你们的城堡，有的几十年上百年都没有得到修缮，不要说无法阻止我们的精兵了，就是你们连阻止你们自己的兵士，出去开小差都阻止不了！如要风大一点，这些城墙自己都会倒，将自己的人砸伤！军队中懒散成风，个个贪生怕死，那些当官的，个个都热衷于功名利禄，你们中又有谁，真的将百姓放在心上？没有吧？你自己说一说，这些年以来，你一直在做一些什么？中汉的那些正将军，你又认识多少？你一年去巡视过几次兵营？你关心的，都只有你的私欲！你何时将中汉天下，放在心上？在中汉，你这样的人，又有多少？你们与一群抢屎吃的狗，又有什么两样？在我们的眼中，不要说你们只有一百万军队了，就是一千万又能怎么样？江城之战，你们的五万精兵，被我们两万的病兵全歼！我们几乎以零伤亡的代价，全胜了那一次的战争！再看看现在，由我们智勇双全的镇西大将军亲自统领的五万精兵，又被我们的五百老弱病残围了半个月以上！这半个月是什么时候？是西凉决战最为关键的时候！作为一方的最高统帅，被别人吓得躲在这个龟壳里，连头都不敢伸出来，你说，像这样的人，中汉可以指望他吗？中汉的百姓，可以将身家性命交给他吗？”

云铜差愧难当，他想反辩，可是他发现，计无谋所说的，全都是事实。一点也不过份，也没有冤枉他。

“这些都不是重点，如果一个国家，他的统治腐败，他的军队无能，但是他治下的百姓们都爱着自己的国家的话，我们要打垮你们是容易，但是征服你们却难，要统治你们也难！但是，你们的百姓他们对你们有信心吗?对中汉王廷有信心吗？你们对他们又做过什么可以摆至台面上的事？你们对于百姓来说，只有两件事，赋税，徭役！重如山的赋税，一年比一年重的赋税，永远也交不起的赋税！徭役，无休无止的徭役，有的人已经死了几年了，十几年了，可是在征夫的名册上，还有他的名字！不说别的，这一次天山修渠，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骗人工程，云铜，这件事你是主导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难道你的将军，没有向你报告这一些吗?说将好的，他们西戎出民十万，可是他们的人呢？多亏你们还要装烂好人，将一大车一大车的粮草给他们，而自己的民工，什么也没有！为了这个工程，你们已经死了多少人？少说一点，四十万是有了吧？你们凉州，一共才多少人？现在你们的凉州，已经是十室九空了，大把的良田已经没有人可以种了！”

他停了停，叹了口气，又道：“天山工程这个馊主意，是我提出来的，这一件事，我真的做错了！”

巫二道：“我们认为，这件事做得很漂亮呀！一下子就将他们西凉的府力拖空了，这件事不好吗？”

“是呀，在这件事上，我们西戎，得利最大，我们在他们手中得到的粮食，足够让我们西戎吃上一年半载的了！”一名千兽也道。

“四五十万条人命呀，他们又有可错，却死在这里！”计无谋一付悲天悯人的样子，他似乎在为这些百姓们伤叹，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将他的本意说了出来：“多好的劳力，他们又勤劳，又有经验，现在这么多的良田都慢慢地荒芜了，以后这些田地，由谁来耕种呢？我们的胡兵，他们打仗杀人的行，狩猎的也行，但是要他们来进行耕地，他们却是一窍不通了。算来算去，机关失尽，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呀！所以，以后我要建议我们胡兵，以后尽量少对这些百姓们下杀手，我们只需要将他们打痛了，让他们屈服了顺从了，也就是了，我们也得给他们一线生天，只要这样，他们才能给我们源源不断的提供粮食！”

众人都道是。

计无谋厉声对云铁道：“云司马，对于天山修渠的事情，你们中汉王廷是怎么看待的？你们不会真的认为，这是一件千秋大功，可以造福子孙万代的善举吧！”云铁摇了摇头，道：“我们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计军师，你也不要在这里闭着眼睛说瞎话了，这件事怎么可能？我们中汉的这些官员，他们真的有那么愚笨吗？”

云铜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让云铁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的话，他道：“哥，这件事是真的，是我不让他们向上报告的！”

云铁气得哈哈大笑道：“云铜呀云铜，你也是一个戌边多年的将军，这样的糊涂事，你也答应了？我想你当时一定是受到了他们的挟制了，是不是？”云铜低着头，不再说话。

“云司马还是一个清白人，不错，他当时是受到了挟制，三个东西将也紧紧地挟制了，同时受到挟制的，不只有他一个人，而有凉州所有的高级别的官员及武将！他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人罢了。”

“三个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能量，将一个州所有的高官武官全都挟制？这不太扯了吧？”

“一个是酒，西戎的这个葡萄酒，真的不错，回味悠长，后劲很足很猛，虽然比起你们中汉的米酒来要差那么一点点，但是如果在里面加一点点春药的话，效果更好！另一个就是钱，我们给了我们镇西大将军与州牧大人各一箱珠宝，他的文官武官，多则十几两，少则几两黄金，就将他们全都摆平了！在这里，我还要多说一句，那个州牧，他本来就我们的人！三五两黄金，就交你们这些高官俘虏了！你们说你们可悲不？可叹否?第三个东西，就是色，在这件事上，西戎的功劳不可灭，特别是西戎的美女们功劳更不可灭！她们用她们的身体，换走了西凉五十万百姓的生命，五十万精兵的生命!其实，我们在评定西凉大捷的时候，西戎是要排首功的！他们作出的贡献太多了，太大了！如果不是天山工程实施，让西凉的军民互斗，我们哪有这个机会？”

西戎的几个千兽，他们都脸有得色。

“司马大人，我说得对吗？你是中汉的高官，不管在朝在野，在军在民，你都是一清二楚的，你说，这场战争，打下来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现在整个西凉境内，全都是我们的了！幽州，云州也都落入我手，你们的那个什么诸葛天的将军，他已经成了一个筛子！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一件事，你们其他三路的援军，加在一起，不会超过十万！这十万之中，真正有战斗力的，不会超过六万！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来起誓，如果我故意夸大事实，我将死无葬身之地！他们都缩在玉门关，群蛇无首，他们在那里，不是积极的防御我们，而是在内斗！乐于派系，精于内斗，也是你们中汉人特别擅长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他们想到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