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王连连摇了摇头，道：“这个事情，太大了，太突然了，我没有作一点心理准备！据我所知，我们这个天下，一共有五个国家，你们一家，我们一家，还有西戎一家，还有东夷一家，此外就是中汉了！中汉帝国是我们所有国家中最为强大的！强大得就是我们四个国家联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你的意思是，我们两家联起手来，就可以将中汉帝国干掉！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是天方夜谭，这是我们的一厢情愿！”

计无谋道：“前不久，中汉的边城，江城的事情，你听说过没有？”

“我当然听说了，就是你们北狄犯边，来一个突然袭击，将中汉的边城江城给占了，可是你们也没有占多久，才两三天的时间，你们就全都全军覆没了。我也听说，你们在侵占江城以前，你们还去攻打过阳关，结果也没有打下来，死了几千人，灰溜溜地走了，是不是？”

计无谋点了点头，道：“看来贵国的信探工作，还是做得很到位的，情况基本属实。”

“是呀，我还听说，这一次攻打中汉的北狄兵，还是狼师，是你们帝国最为精锐的部队之一吧，三万人呀，全都死在了中汉的边境上了！而中汉，听说连大军都没有怎么派过来，你们就死在江城的百姓手里，有这么一回事吧？”他端起案桌上的酒，饮了一口，再接着道：“你们已经败成这样子了，你们还有心思去平分中汉？不是我打击你们，你们真是痴人说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计无谋还是一脸的笑，他道：“有一些细节你没有说，也许你们不知道，不过，事情的经过，基本上也是如此！”他站到南蛮王的桌子前，对他笑道：“不知道尊王，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细节决定成败？也许你遗漏了的这个细节，却可以影响大局呢！”

南蛮王不说话了。他想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的了，没有必要再进行赘述。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计无谋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了，“有几个很重要的细节，你没有注意，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尊王一下，这样也许你会对这场战争，看得更加的明白，更加的全面。”

南蛮王放下酒杯，他看着计无谋，笑道：“你先说说看吧，你不会告诉我，你们这一次进犯中汉，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去送死吧！你也不会告诉我，死在江城里的那些狄兵，他们只是一个个的稻草人吧！”

计无谋没有理会对方的讥讽，他清了清喉咙，道：“第一个细节，就是我们入侵江城以后的第二天，他们中汉才派军队过来，你猜猜有多少人？五万人！那个时候，我们在江城的部队，才两万人左右！而且他们中，还有相当一部分，身上还有病，或者他们刚刚大病初愈！以五万精兵，对付两万病兵，你想谁的赢面大一些？”

南蛮王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计无谋这样问他，就是要他亲口告诉说出来，两万病兵胜了。

计无谋见对方没有接茬，他只好自己回答道：“是我们胜了！我们两万病兵胜了！你也许不知道，你也许会认为我是在吹牛说大话，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差不多以零伤忙的代价，全歼了他们五万精兵！”

一听这话，南蛮王再一次大吃一惊，他的确有一些不相信。可是对方的神情告诉他，这是事实。

“我们占据了中汉，差不多两天了，他们才派了军队过来，这说明了什么问题？他们的军队在调度方面，存在很多的问题！一个城池被别人攻陷了，差不多要两天才有救援，他们怎么没有想过？这些来援的人，是不是又是送死的呢？这是其一！二，五万精兵，被别人差不多以零伤亡的代价全歼了，这是什么概念？就是五万只羊拼了命去杀两万只狼，狼群也是会有伤亡的，可是他们没有！他们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也们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逃命！除了逃命以外，没有别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组织哪怕是不像样的抵抗，也没有为了自保，而拼命保命！他们一个个如同雪地时的野鸡，认为只要将头插在雪地面，猎人就看不到它的屁股了！”

南蛮王有一些动容了。

可是他还是有问题：“不管怎么样，你们还是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错，我们是败了，可是我们败在哪里了？我们以三万人的代价，换取了他们差不多十五万人伤亡！差不多是一比五的比率，我们真的输了吗？再者说了，我们这样打了他们一下，你看到了没有，中汉有什么表示没有？”

南蛮王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们倒没有听说。”

“其实这还不是问题的重点。问题的重点是，你知道他们中汉，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如果你知道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南蛮王道：“他们当然是重新修缮城墙，补充兵器粮草，抚恤伤亡者，为有功者受赏等等了，难道还有别的？”

“说错了，一条都不是！他们都在争相表功！如果表功的那些人，真的有功的话，表表也是无妨，可是，那些表功的人，他们一个个都是吓得要死的人物！在我们犯边的那几天里，他们一个个都缩在关内，将门紧紧关起，生怕我们会攻进来，一个个吓得如同土鸡！等战争结束了，他们就跳了出来，这里损失了多少，那里损失了多少，我们又要补充多少多少，这个功劳是我的，那个功劳也是我的，为了打败这些狄兵，我们又是如何如何的浴血奋战等等！而那些真正的有功的，对不起，你们不但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你们是谁？你们是叛贼！你们是巨盗巨贪！”

“难道中汉的那些官员，就没有几个真正明白事情的？”南蛮王不相信。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计无谋道：“在中汉，有一首民谣，流传很广，说得也很有道理，我给你唱一唱：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接着他又将这首歌的意思，向南蛮王简单地说了说。

“有一些言过其实了。”南蛮王道：“你看问题的角度不对，就像这个碗一样，你站在灯光的方向看去，这个碗光光亮亮，好看极了，可是当你逆着光去看的时候，你只看见它的阴影！中汉帝国能够雄立天下，他一定有他存在的道理！不然的话，我们不早就取代他了？”

计无谋道：“你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是，你也许对我的身份，你不是很了解，我现在正式补充一下。我是计无谋，我是中汉人，我在中汉生活了三四十年，对于中汉的种种，我都是一目了然的。不管在朝，还是在野，也不管是官，还是民，我都可以说这句话，中汉如同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苹果，可是它的内心里，已经烂透了！”

南蛮王沉默起来。

“你知道吗，我用两箱小小的珠宝，加起来还没有你这一箱的一半，就将中汉那一大摊子事情，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现在中汉那些贪官，那些怯将，他们都在分享着江城大捷的胜利果实，而那些真正有功劳的，他们都走上了逃亡的道路！你说，这样的中汉，此时不灭，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