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人，坐在肖尘的对面，他看着肖尘，道：“孩子，你是不是认为，这是阴间呢？”

肖尘摇了摇头，这灯虽小，可是还是有人影的，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听人说过，那些鬼也好，魂也罢，他们都是没有影子的。

老人又笑了，道：“这是是阴山，当然这里就是阴间了。孩子，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呢？”

肖尘又摇了摇头，这下轮到这个老人奇怪了，他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吗？比方说，我是谁？我为什么救的你，我为什么要救你等等的，这些问题，你怎该问问吧！”

肖尘笑了笑，道：“老人家，如果你真的想告诉我，就是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的，相反的，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就是每天问你三次，你也不会告诉我的，即使是你碍于我的面子，告诉我了，也许你告诉我的，是错误的，对不对？”

老人点了点头，道：“不错，言之有理，有理！这个习惯我喜欢！有人说过，好奇害死猫，有一些事情，就顺势而为的好，没有必要勉强的，所谓的水到渠成，也就是这个道理。”

肖尘不说了，他仔细看了看这个老人，他越看觉得越是奇怪，这个人到底有多大了？如果只是看他的白发白须，就算他是有八十岁，也绝对有人相信，可是他的眼神以及脸色，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就像一个小孩子的眼睛似的，至于他们的脸，没有一点皱纹，皮肤也是白里透着红的，难道他也是一个少年，只不过是因为身上可能少了一些什么元素，过早地白了头？可是看他的气质，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怎么看都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样子。他看起来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他牵着肖尘的手，走了大半夜的路，在这黑得不见五指的晚上，他好像又似白天一般。像这样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不是有一些想睡觉了？”老人笑道：“我也知道，这些天以来，你们一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肖尘点了点头，在这位老人面前，他觉得没有作势的必要。

“那好吧，你就睡吧。”老人说完以后，轻轻地一招手，石块的上那盏灯，一下子就扑灭了，老人在睡前，对肖尘讲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睡吧，好好的睡一觉吧，从明天开始，你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回复他的，是沉寂。肖尘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倒在这坚硬的石头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感觉到身上一阵阵的刺痛，他不由得睁开眼，就看到有几个大男孩子，用一根针在刺他的手心脚心，一见他醒来，这些人便问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肖尘道：“我叫肖尘，我是一位老人救我过来的！”

“一位老人？什么老人？我们这里没有老人，我们是阴山派，我们的师父，就是掌门！他的年纪，也只有四十多岁，应该称不上什么老人！”其中一个较大的男孩子道。

“他白发白须，但是脸如童子！”肖尘道：“说实话在话，我也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大的岁数！”

“我们阴山派，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人！”那个男孩子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我就是我们师父，他也没有一根白发！更没有什么白须了！”

“他该不是什么神仙吧？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是神仙托过来似的！你没有必要针自己身价，抬得如此的高吧！”另一个高大的青年也道。

肖尘闭嘴不言，他发现，自己这个时候，说得越多，问题也就越多。有时候，多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一切都顺势而为吧。

“走，我带你们去见师尊去！”还是那个高大的青年道，肖尘也不是一个矮子，可是站在这个人的面前，他就像一个小孩似的，他的个头，还没有到人家的**那里呢？他的身形，也许只有人家的一半宽。他站在肖尘的对面，肖尘有一种站在猩猩面前的感觉。

“走，我们去见师尊去！”另一个汉子也道：“这个家伙，他是不是奸细？但是，洞外的那些迷魂阵，他又是怎么过来的？这一点着实费解。不要说是黑夜了，就是白天，就是最为厉害的猎夫，他们都没有办法发现我们的这个山洞，更是不可能走到我们的洞里来，而我们一无所知！”

那个高大的青年，抓住肖尘的脖子，就像是拎着一只死兔子一股，其他的十来个人，他们全都前呼后拥，向洞内走去。

一路上，到处都有骨头，整个洞中，总有一股淡淡的臭气，好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又好像是大小便的臭气，反正闻了以后，让人觉得满心的不舒服。肖尘看那些人，他们一个个都若无其事，也许是坐屎不臭吧，肖尘只能这样理解。

这个洞也真的很深，到处都是洞，这个洞连着那个洞，每个洞道都好像相差不大，按理来说，这么深，这么长的洞，里面的光线应该不会很强，空气也不怎以流通才对，可是事实上，这个洞，一点也不觉得黑暗，也不觉得沉闷，走在里面，不冷不热，除了有一些洞的气味不太好闻以外，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

他们也没有给肖尘戴上头套，也没有蒙着他的眼睛，那个高大的青年汉子，他走在最前面，这里一拐，那里一折，一会儿又是爬梯子，一会儿又是下梯子，足足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个很大的石屋里。

这间石屋的布置也极简单，只有一块稍微平整一点的石头，权当作床，然后什么也没有。众人来到这里以后，一个个都跪了下来，他们将头都伏在地上，就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服服帖帖的。肖尘不想跪下的，可是他身这的那几个少年当然不干，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一听手按着肖尘的肩膀，一只脚在肖尘的膝盖处一顶，肖尘不知不觉地跪了下来。

肖尘没有办法，只好学他们的样，这个师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昨天晚上，那个救了自己的，又是什么人呢？他与这个师尊，又是什么关系？他可以确定一点的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人，一定是在这个山洞以内。但是从众人的反应看来，这个人又好像不存在似的。

难不成他戴了面具？或者精心化了妆？可是他越看越是不对，一个人的外貌，是可以改变的，但是一个人的气质，却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是一只猴子，你就是给它穿上皇帝的龙袍，还是不像一个人。

肖尘完全相信自己的目光，他绝对不会看错。

“你们全都给我抬起头来！”一个声音严厉地道：“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这个声音，来得好突然，就像一个人对着自己的耳朵说似的。众人都跪在地上，没有一点点声音。肖尘完全相信自己的听力，就是十丈以内爬过一只蚂蚁，他都可以听出来。他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到那张床上，已经坐着一个中年汉子，这个汉子，无发亦无须，也不知道他是天生的秃子，还是故意弄成一个光头。这个人的皮肤黑里透黄，两只眼睛，如铜铃般鼓起，他的嘴唇皮很厚，是一个标准的浓眉大眼的汉子。像这样的人，如果将他丢到山头，就是一个标准的樵夫，将他丢到船上，他就是一个标准的渔夫，给他一柄刀，站在肉案面前，别人绝对会认为他是一个屠户。这一点与肖尘有一些相似。

肖尘也是一个平凡的人，一个标准的路人甲路人乙，一个小二阿三之类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