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榜
作者:草知天命 | 分类:玄幻 | 字数:69.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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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再见段德
“你敢!”磨刀客厉吼。
吕延用行动证明,他敢。
黑石和铁锤相撞,铁锤碎了;和圆月弯刀相撞,刀也碎了;至于武生和花脸之类的,只要一碰黑石就化为了尘土;黑石砸向打鼓佬,单皮鼓被砸了个洞。
每一次撞击,都像在磨刀客的胸口凿了一下,他倒飞坠地,叨咕着,“你毁了我的宝贝,是你自找的!”说罢点燃了一根香。
吕延捂着胸口躺在地上,疼得弓着腰,他的头顶着地,“暗算我的是你们!”
磨刀客过来踩住了他的头,抓起他的右臂,又拿出一把锯齿刃的短刀,“我要把你的右手锯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一根金针,你被暗算了,”青空在脑海中说道:“再坚持一会儿,有东西赶过来了。”
吕延的颧骨被踩着,从牙缝里发出声音:“我猜出你们是谁派来的了!”
“那你更得死。”
吕延便笑了,“杀了我,谁给你们解毒。”
磨刀客冷笑,“这种江湖伎俩救不了你的命。”
“七种歹毒。”
短刀一顿,“真的?”
吕延笑了,笑得非常放肆。
磨刀客的脚加重了力度,快把吕延的下巴踩掉了,“如果你撒谎,我会让你死的更惨。”
“你说呢?”
“你……”
飞来一个白硕的脑袋,一口咬在了打鼓佬的脸上。
“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脑袋就向磨刀客撞来。
“主上!”磨刀客惨厉地呼唤,额头裂开伸出一只手,手指插向白硕脑袋的眼睛,中途“咦”的一声,对那四只眼睛很是惊奇。
白硕脑袋倒立过来,手指便插进了它的嘴里,青色气体在嘴内滚动,咯嘣的一声,那只手化作了玉质,崩碎了。
一个人的虚影升了起来,冷漠地看了一眼白硕脑袋,“竟有如此异物。我会告知天下猎奇者的。”说罢便消失了。
磨刀客的头被撞破,脑浆喷洒成一片荧光的水珠,其中一滴飞向天边。
打鼓佬捂着鼻子倒地,手指下面是两个血洞,汩汩地流着青色的血,他的眼球鼓起充血,临死之前做了个手势,铁匠拔腿就跑。
脑袋很愤怒,飞上了高空,那一滴荧光水珠在月光下隐形,从一片云进入另一片,当最后从云中钻出的时候,却发现一张嘴正等着它,凄厉的一声惨叫,它从世上抹除了。
吕延爬了起来,他掀开衣物,胸口有一片密密的红点,用手指轻抹有血渗出。
一声绝望的嘶吼在远方响起。白硕脑袋回来了,围着吕延转着,四只眼睛八只瞳孔。
吕延也觉得害怕,“咱们以前见过,还记得吗?”
“他对你没有恶意。”青空道。
恶婴直勾勾地盯着吕延,脸上不断变换着好奇和思索。
“你怎么只剩下个头?”吕延试探着问。
恶婴咿咿呀呀地说着,吕延听不懂。恶婴越说越急,几乎要扑过来,吓得吕延急忙后退,恶婴停住,咿呀着徘徊。
“吕延,我将再次休眠。给我一个承诺,复活我。先给我找到一个躯体,去东方自在宫,那里有天阴尸,还有一个空门。”
“天阴尸?”
“尸体遇到特殊环境,可以保持生机,灵台又空无一物,最适合夺舍寄居。”
“老师,东方自在宫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他们能接纳我吗?”
“东方自在宫的强大是钦定的,他们呆在极北就是镇守鬼门的,鬼门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永夜。”
“永夜!那里是鬼门?我去过,生机勃勃的胜景,怎么会和鬼扯上关系?”
“鬼界和人世间有无数的交点,人和鬼是分不开的。非人非鬼是美景,从来都是如此。你到了东方自在宫提到我的名字,如果他们真的不开门,记住这个手语。”
青空做了一个繁复无比的手语,“这不是一个词,而是一段话。”
青冥的天空消失了,月光也不见了,青空化成了一缕青光进入他的脑海深处。
恶婴不甘地叫唤了两声,喷了一口青气把磨刀客和打鼓佬腐蚀了干净,然后便飞走了,很久还能听到呀呀的哭声。
他出发,不是去东方自在宫,而是青云门。
“老师,我还有一个承诺。”
人世间熙熙攘攘,血镰刀现世,人间并没有生灵涂炭,反而更好了。
血镰刀化身死神,却只对修真之人下手。除了超然世外的东方自在宫,别的修真势力全部覆灭。
人世间发出阵阵欢呼,终于到了末法时代!不知从何时开始,人类对修真之人不再崇拜,甚至有些厌恶。感谢血镰刀,这些可恶的不劳而获的贪得无厌的寄生虫毒瘤,终于被铲除了!
神仙,当故事听听就得了;鬼怪,吓唬孩子的东西,和人心相比,鬼怪又算得了什么。人类,已不允许谁站在更高处了。人,就是神仙,就是鬼怪!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恰遇草台班子唱大戏。乡下人喜欢看武把式,主要图个乐儿,跟头把式的表演过后,重头戏开始了。
一个胖子穿着大褂登台了,脚上拴着镣铐,虽然衣物宽大,还是能看出腰间箍着的铁环,脸上还烫着火印。乡民已习以为常,一个妖人而已。
胖子先演了一出三仙归洞,算是热热手,然后开始了绝活,一会儿从袖子里变出个火盆,一会儿从裤子里变出一盆金鱼儿,腹内穿针口吞宝剑等等,最奇的是大变活人,看得乡民阵阵掌声。
开始时吕延只是觉得眼熟,可是越看越是吃惊,这胖子虽然脸色黑了,也肥厚油腻了不少,但分明就是他的一日启蒙之师:段德。
原来段德是血镰刀下的漏网之鱼,像他这样的也有不少,却都没逃过人间的猎网,他们被统称为妖人,好的送给了国家秘密机构,差的就送到了剧团或草台班子。
吕延百感交集地离了人群,不远处有个小酒馆,就进去点了些吃喝。
不知不觉大戏散场了,草台班子一群人呼啦啦进了酒馆,段德也在其中,没人看低段德,段德也不自卑,众人累了一天了,喝着小酒聊着天,段德喝出了兴致,给众人讲起了奇闻异事,众人听得啧啧称奇,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吕延心中有了异样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他悄悄结了帐离开,在擦肩而过时拍了一下段德的肩膀。
段德已经醉眼朦胧,看着吕延的背影,没认出是谁。
已经出了村子了,村内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