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胎秘记
作者:张家四叔 | 分类:悬疑 | 字数:168.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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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人心善变
我打车回到了铺子,听着司机带着天津口音,一路和我聊东聊西,其实大部分都是他在说,我只是“嗯”“啊”地答应着,并不是对他的话题不感兴趣,这人一旦从高度紧张彻底放松下来,身体是在逐渐恢复正常,但就是心累。
一进铺子,就看到忠叔和几个伙计在聊天,其中一个伙计傻呵呵地抽了过来,还以为我是客人,但在看清楚是我之后,立即惊呼道:“我去,是老板您回来了啊?!”
是啊,我终于回家了。
一时间,铺子里边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其中眼疾手快的伙计要帮忙拿东西,但我并没有许可,背包里边都是明器,万一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问题,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或许,在这个行当混的时间太久了,除了像四叔和华子他们少数几个人,很多人我都不再相信,已经没有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
这也不能怪我,因为有些时候连四叔和华子也会骗我,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他们不管怎么样是绝对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更不可能害我。
把沉重的背包放到了房间,反锁之后,我才拖着说不出哪里累,但好像哪里都很累的躯体下了楼,就问:“忠叔,你今天怎么来了?你那边铺子不忙吗?”
忠叔嘿嘿笑着说:“大飞,你还不知道咱们这个行当,这段时间属于淡季,没什么生意课桌,叔这不是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回来,这还真的赶巧了,我今天来你就回来了,叔算得上你的福星了吧?”
“是!”
我随口应了一声,接着就问伙计:“我们铺子生意怎么样?”
其中一个回答说:“比其他同行的铺子强一些,但也是墙里墙外,这个季节都开始收秋了,古董老物件的成交量明显下降了很多。”
我点了点头,再度和忠叔打了个招呼,便打算回自己的房间里边好好睡个一天一夜,可是忠叔却立即跟了上来。
先前我都没有注意到,在自己即将关门的时候,他半个身子都挤了进来,问我:“大飞,你们这次出去带什么尖货回来了?能不能让叔开个眼?”
我无奈地苦笑了两声,这功夫他人都已经钻了进去,也不好再把他赶出去,毕竟他算是除了四叔以外,在沧州我唯一的亲人,便指了指地上的背包。
“忠叔,你自己打开去看吧!”
得到了我的许可,忠叔也完全没有客气,只见将背包里边的玉器和青铜器全都拿了出来,一件件地摆好,由于自己摸的都是一些小件,即便里边还有一些必要的倒斗工具,那也是相当“壮观”的。
如果是华子的背包,我估计至少是我的一倍之多,那家伙可不管其他人怎么说,都是要着急离开的,现在仔细来想,华子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忠叔拿着观赏了好一会儿,竖起大拇指说:“大侄子,这可都是至少战国以前的好东西啊,你这趟可是赚大发了。”
从行动开始到结束,我们都处于保密状况,所以除了我们那些当事人之外,外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行动的方向和目的,甚至都不知道我们去做什么,忠叔也不知道,他只是猜测我不在铺子这么多天,都笃定是去盗墓了。
现如今,忠叔也是我四叔手下众多小老板之后,他下斗的机会很少,接触的古董也是定量的,导致他的见识也不够,不过他能够在这么短时间掌握古董这行当的大概,那就已经算是相当了不得了。
“忠叔,这确实是战国以前,是夏朝的。”我实话告诉他道。
忠叔听闻愣住了,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说:“开玩笑的吧?从跟你出来之后,你叔我可是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的,夏朝只是传说,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证明这个朝代是真实存在的。”
“没有是没有,那也不代表它不存在,现在这些东西不就可以证明了吗?”我耸了耸肩说道,见忠叔依旧满脸的难以置信,自己也没有其他能说服他的,所以也就不打算再解释。
忠叔说:“既然大侄子你说是夏朝的,那就夏朝的,你的话叔信,不过从这些宝贝上面的附着物和沉淀物来看,最多也就是战国早期的,你要告诉其他人这是夏朝的,估计咱们的同行没几个人会相信的。”
我摊着手说:“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即便这是战国早期的,不管是青铜器还是玉器,上面雕琢的都是帝王专用之物,它们值多少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忠叔满眼都是炙热的目光,几乎快要燃烧起来,听我这么一说觉得相当有道理,立即不断地点起了头,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和寻常不一样。
片刻之后,忠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清楚,对我说:“大侄子,你这些东西放在家里也不能下崽,变现之后它才真正的值钱,你打不打算出手啊?”
听闻,我便是点头说:“当然要出手,这次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伤亡也相当的大,这些东西出手之后,跟着出去却没有回来的人,要给他们家里人一个交代,毕竟我是这次夹喇嘛的筷子头。”
第444章 人心善变
忠叔便是频频点头,然后凑近我,压着声音对我说:“你叔这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大买家,为人不错,出手相当的慷慨,尤其是对咱们国家年代越古老的东西,他就越感兴趣,如果你想出手的话,那叔就帮……”
不等他彻底把话说完,我已经听出了里边的意思,真正做到我们这样职业化的人,获得明器的几率非常的大,但业内还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是说谁给的钱多就卖给谁,尤其是是外国人。
我立即就摆手说道:“忠叔,你入行时间不久,很多道道你没有搞清楚,这个我不管你。”
“什么意思?”忠叔愣了愣,问我。
我说:“不管是道上的规矩,还是我个人的看法,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只有我们华夏子孙才能收藏,绝对是不会出手给外国人的,其他人我不管,总之我是这样的,这样也不至于让国宝流失在外,到时候即便拿比出手十倍八倍的价格也拿不回来,做什么都要有底线,这就是我们这行当的底线。”
“大侄子,你这就有些老古板了,现在有钱就是爷,你管他是哪国人,咱们只要能以最满意的价格出手就行了,对方给的还不是美子,而是欧子,那可相当的值钱了。”忠叔笑嘻嘻地说道。
我没有打算和忠叔在这件事上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自己保持着自己的原则,做人的底线,把那些古董一件件塞了回去。
在斗里,这叫做明器,但是出土之后,那就变成了古玩古董和收藏品,尤其是对外行人来说,是绝对不能说和死人有什么关系,毕竟有些买主会觉得晦气,这些不变的道理,相信很多同行都是赞同的。
忠叔着急地说:“哎哎哎,不要这么急吗?凡事好商量,叔也不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你可是下去拿命换回的这些东西,那就是拿命换钱,剩下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摆了摆手说:“忠叔,我并不缺钱,就算是缺钱,也不会把这些古物卖给外国人,也就是放在现在,换做解放初期,这被抓到是会立马枪毙的。”
拿着一件玉器,忠叔心疼地打量着说:“你不做,你卖给了那些所谓的收藏家,他们也会做,人家可不会跟钱过不去,你年纪轻轻就不要这么老顽固了。”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玉器,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东西是我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可以去问问我四叔,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忠叔无奈地挠了挠头,依旧不甘心地说:“可是,你应该听说过‘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话吧?也不用你全出,你就出那么三两件,反正你还有那么多,这样也能够给死者的家属一个更好的交代。”
我拉好了拉链的背包,说:“我自然有我出手的渠道,这不用你操心,你不就是想要从中拿些好处,到时候我会算你一份,不要再跟我在这里说这些了。”
忠叔看了看背包,说:“那行吧,其实叔也是为你好,你……”
“打住吧,我很累了,改天吃饭,我现在需要休息。”我直接下了逐客令,现在忽然感觉自己把他带到这一行,很可能是个极大的错误。
忠叔只能让我好好休息,唉声叹息地离开。
我躺下有些睡不着,感觉这最靠不住的还是人心,而人是会变的,担心忠叔万一晚上带人来抢来偷,甚至伤到我,那样就得不偿失,于是便给华子打了电话。
华子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正在睡觉,问我有什么事情?
我把事情告诉了他,华子立即清醒了,他认为我做的很对,这年头最不可靠的反而就是亲情,背后捅刀子是防不胜防的,这个谁也不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这就是事实。
华子想了想,他决定马上过来把东西拿走,藏在一个绝对任何都找不到的地方,他的东西都在那里边,绝对的万无一失。
我回来连眼睛都没有合,同时也算是给自己买了个教训,以后东西到手绝对不让任何人随便看,这就可以避免引火烧身,一直苦苦支持到华子过来,我们两个拿着东西,便前往他说的那个“万无一失”的地方。
没错,华子藏的地方绝对的令人想不到,东西会藏在那种地方。
等到我们过去的时候,那是一个他在沧州买下的小院子,里边挖了一个差不多和盗洞一样的口子,直接是在旱厕下面的,进入洞之前和在洞里,那都可以闻到恶臭的味道。
我看着华子这次摸出来的东西都在里边堆着,还有之前没有能出手的,他向我炫耀着,问我这地方是不是绝对的安全?
“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确实令人想不到。”
我无奈地苦笑了几声,问他:“对了,你买这个院子的时候,都谁知道啊?”
“连你都不知道,别人就更加不知道了,谁能想到老子会在茅坑下面打个盗洞,这绝对是藏宝的好地方。”华子沾沾自喜地说道。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少得意,你能保证没有人跟踪你,虽然我们出去的行动是保密的,但回来就不一定了,这可关系到我们这一趟的辛苦,还有那些人的安家费,千万不能马虎大意。”
华子上下打量着我说:“行啊大飞,你小子变得越来越鸡贼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些担心了,要不今晚咱们哥俩就睡在这院子里边,等到明天一早去找你四叔,把东西一出手不就完事了?”
我直接摇头说:“这次不能找我四叔,你也知道的,我四叔现在手里的流动资金有限,去了可能会直接兑换成铺子给我们,而我们要那么多铺子也没有什么用,很难短时间变现。”
华子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动产也可以,你四叔的铺子在沧州城可都是顶尖的好地段,铺子也比这些明器放在手里强,再说不出手,这就是一对破铜烂铁废石头,只有把它们出手了,它们才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不得不说,华子说的有道理,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
晚上,我们两个点了外卖,那外卖小哥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里,都已经超时了,结果是不但没有被投诉,还得到了华子一百元的小费大上,这样外卖小哥才哼着歌离开。
华子对着笑着说:“看到了吧我的兄弟,这就是他娘的现实,有钱才是爷。”
“这个道理不用你说,从古至今,从国内到国外,不都是这样,道理谁都知道,但有些时候真的不是钱的问题。”我苦口婆心地说道。
我们两个吃过晚饭,喝了点小酒,便是早早去睡觉,东西还在手里,华子也就没有提议到什么场子里边消费,显然他嘴上说的万无一失,但心里也是在打鼓的。
但我不得不说,这一晚不是我睡着最快的,但绝对是睡的最香的,连华子打呼噜的声音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