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骨兰心
作者:纳兰心玥 | 分类:古言 | 字数:21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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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真假梅战南二
林氏多多少少知道梅战南的性子,知道自己去了也没多大用处,说不定还给梅心添乱,点点头就跟着落秋回去了。
估摸着八九不离十是亲爹回来了,梅心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她自幼在父亲身边长大,父亲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她。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情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把祖母给送到家庙去了,他心中一定十分疑惑觉得蹊跷吧。
有些头痛,又有些紧张,心中又有些忐忑,但是她又不能避而不见,更不可能躲起来。所以,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得面对,还是赶紧过去吧。
在宫里养伤也不知道养的怎么样了,是否已经恢复如常。
“少将军,要不要去请族老来?”眉头紧皱云罗心中亦是七上八下十分忐忑,尤其是想到梅大将军孝顺,万一怪罪起来把这一切都算到少将军的头上,那今日只怕是不能善了了。
迈步向前往祠堂处走,梅心一边走一边道:“族老年纪大了,腿脚又不方便,还是不要惊动他老人家了。没事儿,你们都各自忙去吧,豆蔻跟着我过去就行了。”
云罗不愿,云英也不肯,到最后三个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梅心进了祠堂。
守梅家祠堂的人一直在外面等着,见梅心进来上前行礼叫了一声:“大小姐!”
梅心点头示意,魏大勇走过来毕恭毕敬的行礼说:“大将军只让少将军一个人进去,你们都在外面等吧。”
虽然已经确定回来的是自己的亲爹,梅心还是十分谨慎。见魏大勇面无表情木着一张脸与往常不同,她道:“大叔,这是你第几次跟着我爹一块儿回京了?”
魏大勇一愣,旋即想了想特别肯定的回答说:“第五次,有两次大将军回来没有带我,带的卫林。”
语毕,压低声音探头向前,他悄悄的对梅心又道:“二爷过来哭了一大场,三夫人不知怎么得了信也来了,在祠堂里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说少将军把她女儿卖了,要一头撞死在祖宗牌位前。大将军气坏了,这么晚了连药都没喝呢。少将军,你一会儿进去小心点儿,别跟大将军犟,不行就先认错。认了错低了头再慢慢儿说,大将军一向讲理,绝不会偏听偏信的。”
说实话他都不知道大将军在气什么,不就是把先前的府兵给换了处理了府中的丫鬟婆子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打发了就打发了。
听着熟悉的话语梅心悬着的心放下了,魏大勇疼她,每次惹爹生气他都会这么说,以致于她都快会背了。
微微一笑松口气,梅心朝云罗她们摆摆手说:“行了,豆蔻留下,你们都各自忙去吧。”
瞧见梅仲恺端着一碗药进来了,梅心道:“这是给我爹喝的?”
因为担心害怕,梅仲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点了点头说:“是,我陪你一起进去吧。”
从来没有见过梅战南发火他实在是很担心,刚刚跑去问了父亲都说了什么他硬是没有一句好话。非但如此还冷嘲热讽看笑话不怕事儿大,还说大姐姐今天必得脱层皮,必得挨打。
大姐姐一心为他,一心为这个家好,他身为二房长子绝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此事原就因为他爹而起,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梅心被冤枉,被罚。
梅心知他好意但事情那有这么简单,若是求情有用的话魏大勇也不会叫她低头认错了。
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碗,梅心拒绝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心领了,但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快回去吧,他是我爹,再生气再恼怒还能打死我不成。再说,我眼下可是怀着身孕呢,若是打死还不是一尸两命,而是一尸三命了。”
若是怕受责罚她一开始就不会那么做了。所以,她不后悔,也不害怕受责罚,只是怕爹爹伤了心气坏了身子。
看梅心十分乐观一点儿也不当回事儿,云罗急了,脱口而出道:“少将军,还是让二少爷……”
“别说了,大叔奉命守在此绝不会让任何人进去的。我饿了,想吃小馄饨,你让李嫂子做两碗来。”淡淡一笑梅心说完以后就端着药碗进去了。
云罗想跟进去但被魏大勇给拦住了,只听他道:“大将军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可千万别为难我,要不然一会儿火上浇油倒霉的还是少将军。”
云英知道他也是职责所在,上前一步拉住云罗说:“魏大叔说的是,我们另想法子吧。”
闻声回头心急如焚,云罗有些冲的说:“想法子,想什么法子?二老爷三夫人也真是不知好歹,少将军都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
不能这么干等着,云罗一甩手走了,她必须得去想个有用的法子才行,要不然这么干等着她迟早得冲进去。
面皮薄,梅仲恺的脸瞬间羞愧的红了,不知所措也跟着着急,思来想去没有一点儿办法,他只能在外面干等着了。
祠堂内点了很多蜡烛,尽管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里面还是亮如白昼。梅心端着药碗进去后首先看到的就是梅战南佝偻着身子靠在椅子的扶手上,面无血色苍白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在她的记忆中身高八尺的父亲特别高大伟岸,虽然不胖但却十分健壮。因为一手拉扯两个孩子,他并不似别人家的父亲一样严肃。相反,嘴边常常挂着笑,尤其是看到她的时候,眉眼都是弯的。
什么时候开始父亲老了,头上生了白发,不再似从前意气风发,宛若霜打的茄子毫无半分生机。
是因为上官新柔吗?是因为她的背叛偷人给他戴了绿帽子让他做了活王八吗?
梅心不知道但她的心痛了,痛的无法呼吸,痛的鼻子酸了眼圈红了脚也动不了了。悲从心上来,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父亲为何隐忍多年知而不发。
身为人女她似乎错了,她满心愤怒任性而为没有去想揭开上官新柔的丑事后父亲的感受和想法,她忽略了,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