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强势的灵力波动才停下。

莫霜寒抱着咕噜推门进去，其余的人也跟了上来。

进到屋里，靠近床榻，只见白桦坐在床边，丧气地垂着头，眼睛泛红，有些脱力。

“主人！”咕噜连忙从莫霜寒的怀里跳下来，扑到了慕楚身上，可慕楚仍然紧闭着双眼，只是额头边的碎发明显被汗水打湿了，眼角还挂着泪痕。“呜呜呜呜……”

“无事，你陪着她，让她安静睡一觉就好了……”白桦安慰咕噜，说话有气无力。待起身时，脚下有些虚浮，莫霜寒赶紧扶住了他。

“别逞强。”莫霜寒一把将白桦横抱起来，冲着莫霜凌说，“我带白桦回去，你们也先回吧。慕楚有咕噜照看便好。”

莫霜凌点了点头，莫翰卿则站着不肯离去。

“是我惹的祸，我留下。”莫翰卿看见满脸泪痕的慕楚，心里满是愧疚与自责。

“……”莫霜寒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男女授受不亲，翰卿还是避嫌的好。”

“我……”莫翰卿却找不到更多的话反驳。

忽然想起当初在宁氏的地界上，他抱着耗尽灵力的慕楚回房，咕噜就不让他在屋里呆着。也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吧。“是……”

他原先因为慕楚是个男子而懊恼自己的感情，现下，又因为慕楚是女子而不得不与她保持应有的距离。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他也心乱如麻。

——

莫霜寒抱着白桦回了自己的院子，十几年来，莫翰卿都不曾注意那个院子的存在。那个院子几乎只有打扫的下人去过，莫霜凌也不知道他何时会回来，时不时就让人去打扫一番，因此装饰如旧，也算干净。

……

莫、江夫妻二人带着莫翰卿回了堂内，江雪玥则是直截了当地问他。

“翰卿，你可是喜欢慕楚？”

莫翰卿的情绪，怎么躲得过自己的亲生母亲？

“是。翰卿喜欢她。”莫翰卿从来不会撒谎，而且即便他的情绪再稳定，江雪玥都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讯息来。

“你原先不知道她是个女子吧？”江雪玥问道。

“不知。”

“那你喜欢的是冰慕楚，还是现在这个闻人慕楚？”江雪玥非要弄明白，自己的儿子到底是真的喜欢这个姑娘，还是因为以为她是男人啊！

莫翰卿过去二十几年可是不近女色。

“翰卿喜欢的只是慕楚这个人。”莫翰卿垂着头，答，“倘若翰卿早知道慕楚是个女子……恐怕也不会这样害怕她厌恶我。”

他刚开始意识到自己喜欢慕楚时，他是害怕的。害怕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生出的感情被慕楚瞧不起，怕慕楚嫌弃自己断袖。

当他知道慕楚不嫌弃自己时，他欣喜若狂。

他甚至想着哪怕慕楚是个铁直的男人，喜欢女人，他也认了。他喜欢一个人，便只要自己对那个人好，不求对方也喜欢自己。反正也是他一厢情愿。

如今知道了慕楚是个女子，再想一想过去几日自己的心路历程……

他更加坚定地认为，慕楚确实是个善良的人。而他此刻忽然又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喜欢她，对她好了呢？

江雪玥的眼睛忽然红了。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向来是她的骄傲，虽说被鞭策得温润如玉，可他实力强劲，向来是有底气的。

可向来情关难过，对莫翰卿来说亦然。

“既然喜欢，便要好好护着，对她好，你可记住了？”莫霜凌在一旁也看得出来，方才在屋外，莫翰卿担忧的神情，根本藏不住啊。

“翰卿一直谨记于心。”莫翰卿的声音有些哽咽。

江雪玥拍了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儿子，虽说眼中带泪，却还是微笑着说：“我们家翰卿长大了。”

莫翰卿则还没有从对慕楚的歉疚中走出来，垂着头，说道：“翰卿一会儿还是想去看看慕楚。”

莫霜凌点了点头，“你是该去看看她。这样吧，你让下人给她熬了汤，然后你亲自给她送过去。”

莫翰卿点了点头，向父母行礼告辞。

江雪玥对莫霜凌说：“翰卿他终于开窍了，你说是不是？”

“嗯。不过慕楚那孩子，也不一定喜欢翰卿吧。”莫霜凌坐到椅子上，说道。

“还是得教教他，翰卿这孩子木讷得很，不懂表达……我觉得慕楚这孩子不错，灵力强，悟性高，也算门当户对……”江雪玥说着说着，不禁笑了，“重要的是，翰卿是真的喜欢她。”

莫霜凌抓着江雪玥的手，拍了拍：“孩子们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吧。你也别瞎操心了。”

“我这怎么能算是瞎操心呢？我……”江雪玥正笑着还想开口继续说，忽然，一只雪鹰飞了进来，停在了桌旁，脚上绑着一封信。

莫霜凌取下信件，让雪鹰走了，才准备拆开信件。

“这是什么东西？”江雪玥看了看信封，看见了一个烫金的章，说道，“这似乎是欧阳氏的印章。”

“嗯。”莫霜凌展开信纸，眉头忽然一皱。

“这是怎么了？”江雪玥夺过信，快去扫了一眼。“这……”

莫霜凌冷冷说道：“这欧阳氏与苏氏两家还真是不消停。宁氏如今有宁筠怡压着，翻不出什么风浪，也不愿意招惹他们两家。苏氏和欧阳氏两家斗了数百年了，积怨太深，一代代都守着以往的恩怨，然后制造更多的恩怨。实在是……”

“可惜了欧阳氏。倘若当年欧阳荣驰没出那事……欧阳荣驰是个心里有数的，要是他坐着家主的位置，也不至于生出这么多幺蛾子。”江雪玥叹了口气，有些愤然，“那苏氏东临虽对外说他们纪律严明，但哪有几个人真的遵守，就连苏家的家主都对家规视若无睹。明事理的苏家人都早不肯留在东临了。”

莫霜凌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他们非要开竞技场，那便开吧。也让族中的小辈们去历练历练，见见世面。”

“嗯，倒也不是不可。”江雪玥点了点头，两人起身去书案边上，一人磨墨，一人拿了纸镇压住几张金色的纸，提起笔就往上写。

写完，召来雪鹰，将几张金纸绑了出去，让雪鹰去通知莫氏的旁系和分支家族。

竞技场是真的准备开了，几家准备这场试炼，或许还要半年时间。

慕楚应当早就恢复好了吧，若是慕楚和莫翰卿组队试炼，应该能拔得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