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陈晓琪和高远主动收拾碗筷，清扫客厅和厨房卫生。二位长辈则利用空闲玩起了围棋。

陈晓琪端着菜盘走进厨房便是一愣，现场很明显已经被刻意修饰过，但也不难想象之前的混乱场面，于是立刻套上围裙，着手收拾残局。

高远把餐桌收拾妥当，椅子归位，地板擦好过来帮忙。从身后抱着陈晓琪，在她后脖颈上亲了一口，小声说：“我来刷碗吧。”

“今天烦请给个表现机会，我必须刷碗。”

“辛苦了，我爸妈实在不擅长做家务，我自小在姥姥家长大，姥爷说姥姥还有大儿子、大女儿一起把这个小女儿惯坏了，所以对我严格训练要求，能做的事情统统都要自己做。

我听姥姥说，我爸幼时家境不好，生活节俭。新婚时候，我妈是很真心实意要好好做家务，但是实战经验欠缺，半个月搞碎2个暖瓶、好几个盘子碗，又洒了半桶油、糊了4锅米，父亲心痛不已，所以家务方面就会多干一些，降低物品损毁概率。”

“伯父伯母很厉害啦，不能要求面面俱到，工作繁忙，哪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兼顾各项细节小事啊。你若要执意帮忙就把饭菜装到保鲜盒里冷藏。”高远照做……

一切收拾妥当，厨房环境焕然一新。高远带陈晓琪参观了房间，书房墙壁上悬挂精心装裱的几幅丝织伟人像，时代感浓厚，大写字台十分整洁，摆着一家三口的合影，书架已被经典书籍填满，旁边一个架子上放着漂亮的“瓶瓶罐罐”，“哇，这几个天青釉、映青瓷、钧瓷真漂亮，我能不能就轻轻地摸一下啊？”陈晓琪问道。

“随便摸，喜欢你都打包带走也没事。”

“哦，我懂啦！”陈晓琪放心地挑出一个把玩。

“我爸那么节俭，怎么舍得买真古董啊，‘青如天，明如镜’他喜欢的正是这种寓意。关键是划不来啊，不懂鉴别容易被骗，而且就算是真的，从哪来的谁知道啊，若是陪葬品，出土前都是陪伴死尸，不对，只剩头发纤维骨头棒。还当‘宝贝’摆在家里，想想都瘆得慌。而且，咱们凡夫俗子也不具专业领域的慧眼，欣赏不出神韵。”

“也是啊，文物还是在博物馆待着最好。大牌收藏家也是有专门场地安放这些‘宝贝’，也雇有专人打理。我觉得，匠心、工艺、技术的传承更为重要，物品材质一样，模样差不多，本质都是一样的啊，怎么岁数大的就值钱了呢。”

高远说：“人生苦短，可能是人们心中对时光的敬畏作祟。有的聪明人经过生活磨练就成了人精，在那些传说故事里，有人可以修炼成仙，有的动植物修行千年成妖精，而古代贵族寻常‘日用品’熬过千百年的岁月而不朽，就成了今日的艺术品‘精’品。”

“为什么没有墓地私人财物保护的法律法规？”

“着作权都有保护期，地表以下那些物件属于严重过期物品，用不着保护。空手而来，赤身而去。所以要——及时行乐，求些快活。”

陈晓琪说：“古时人们只是觉得神仙、妖魔法力无边，他们也不会料到后人能参透‘奇门遁甲’，步入微观世界修炼，研制的武器多恐怖，古代刀剑才能杀伤几个人。”

“好啦，别多想了，热爱和平的美少女战士，我们先回客厅吧。”

“嗯，好的。”陈晓琪把碟子归位。

“琪琪、高远咱们喝点茶。”戴红梅招呼。

陈晓琪说：“伯母，我来吧。”

高远说：“我给大家泡茶，琪琪刚才在厨房忙活半天了。”——真会说话。

长辈坐在沙发上，高远搬来两只椅子跟陈晓琪坐，高远泡茶……

高程弈接过儿子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指着客厅阳台一角小桌子上的围棋说：“围棋有黑白，局中阴阳共存、相互博弈，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太极图’也是阴阳相生相依又相变。正如庄子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只要人类存在，这种正与邪、黑与白的斗争就没有终结。”

陈晓琪说：“伯父，那假设人们都像孔老夫子那样，能够‘随心所欲不逾矩’，公检法系统就没有存在必要了啊，工作人员岂不都要下岗失业了么？”

戴红梅和高远正对面坐着，在品茶，陈晓琪此言一出，母子顷刻间茶水互喷，两人赶紧拿出纸抽擦拭。高远乐个不停，戴红梅说：“琪琪，你这想法当真有趣。”

高程弈也笑着说：“人最好是能把自身的心思意念探究清楚，将其中的罪恶欲念自己化解掉，如果化解消除不了，就在内心设置法院、监狱，自我审判，并把心中不好的东西关押、看守起来。

有修养和修为的人可以管理约束好自己。但是不能自控的人，就只能通过一些外在的家规族规、地方传统习俗，以及法制、公检法系统的追责审判，甚至必要的武力等方式来进行外在威慑和硬性外控约束。往往也有人连外在约束都无法控制，他们的心中缺少对理法、国家的敬畏，缺少对社会、他人生命和权益、自己人生的尊重，缺少对家庭的责任与爱，态度狂妄轻蔑，为了自身利益做任何可以逃避法律惩处、甚至是触犯法律的事。跟这样的人，我是坚决要斗争到底的！

我也有几位很有修为的朋友，他们也有各自的灵魂信仰，彼此尊重，爱国也热心公益，个人取得成功的同时也积极肩负社会责任，他们的能力都非常出众，但是仍旧谦逊，说自己的修为远远不够，有生之年还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有次聚会吃饭，大家就谈到法律，现在哪个国家的法律条款都不少，但是大道至简，人类早期的《摩西律法》，就简简单单，诫命仅有十条，但是对愿意不断提升自己、完善自己的人来说，这十条已经足够了，足够约束好自己。

假如现在这一刻，没人再去犯法了，法院、监狱都要被拆除，那节省了多少公共资源啊。我非常乐意失业，下岗后就去幼儿园、小学应聘看门大爷，实现自我价值，保护我们祖国未来的小花朵。我拳脚功夫也是有两手的，太极拳练习很多年了。即便是最平凡的岗位，我也要争取做社区、街道、全区、全市、全省、全国最优秀的看门大爷，媒体也会争相采访我——老法官下岗后积极再就业，摇身一变全球最帅‘守门员’。”

戴红梅说：“你们可算见识到了吧，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当年我正值青春年少，天真、蠢萌、傻白甜，就是被老高这么忽悠成‘媳妇’了。”

陈晓琪说：“如果不是做出天理不容的事，社会、周围的人应该给予犯过错的人机会，他们可以悔改弥补过犯，告别旧我，重心开始做一个崭新的人。不过，拯救的根本还是在于自身，‘强者自救，圣者渡人’。

只要内心比较正直、且言行作为在法律底线之上，无论公民处在哪个阶层，无论是什么职业，个人的尊严权利都应该被尊重和保护。

另外，对生活困苦的弱势群体的尊重和保护体现国家和地区的文明程度，对生活困苦的弱势群体的态度，也是一个人自身修为的显现，就算是能力有限，只能顾上自己，给不了他们实际物质帮助，给与精神、情感、心理上的尊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这些是大家都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