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真相么？”

接触到的那一刻，龙妖将九扶剑内蕴涵的一点儿妖圣残念都提取出来了。

也因为九扶剑本身就是因为一滴妖圣陛下的心头血所造，所以，这一丝丝残念得以保留，那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妖圣陛下当初的想法。

原来，陛下是赞成的。

是想和人类达成合作以及友好。

并不是什么虚假的。

但是现在，都已经是泡沫了。

妖族真的和人类在一起合作，会变得比以往更好吗？

所有人心中都有所疑惑。

但是，他们却知道，妖圣陛下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那两百年来，妖圣陛下，就是亲眼看着武定城崛起，延凤武皇真的做到了将妖怪和人类融合为一个个体的承诺。

“甚至，这座城市，原本也是延凤武皇送给妖圣陛下掌管的。”

覆水有些恍惚。

她手中依旧是抚摸着九扶剑。

现在她知道了，这里面有一丝陛下的残念，甚至，有一滴陛下的心头血，有陛下的味道。

但是，属于那个孩子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

“所以，你们明白了么？”

雷火道，目光冷然，盯着高处盘踞着的龙妖，释放出杀气。

“现在诸位多说无益，再纠结也改变不了陛下已经死去的事情，等我掌握了武定城，我便去找那人类，为妖圣陛下复仇！”

龙妖忽然道。

事到如今，妖族已经回不了头。

事实上他也没有想到，九扶剑竟然就这么地屈服了，解开了往日的隐秘。

九扶剑、战十都变为了剑形。

整个大殿之中安安静静，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关于武定城被夺。

他们已经在妖圣陛下的记忆之中看到了。

柯华敬物不会派任何人来回收，这本就是送给妖圣的礼物，甚至，随着龙妖逐渐地掌握武定城以后，都能够确确实实地感受到，武定城内部，那些千万的渊博御物符文之中，确确实实存在妖族能够理解的文字和符文。

它们可以帮助对于武定城一窍不通的妖圣陛下掌握武定城。

柯华敬物的心胸确实世间罕见，他不会前来收回武定城，也不会让竹河来，因为，早就在武定城建立之前，这座城市就是准备交给妖圣的。

如今，是龙妖带着妖族，以武力手段夺取下来的，但是，随着那些御物符文的解密以及理解，妖族也知道了，柯华敬物那个承诺。

绝不动刀兵。

所以，东都才没有来人么？

并不是因为像龙妖所说的那样，柯华武皇是因为动用了某种隐秘的玄术，将巨大的陨石砸到圣城之上，自己也因为这一招而受到了代价，被迫退居深宫，和妖圣陛下死去的同时不谋而合。

“龙妖，不得不说，你下了一手好棋。”

雷火语气之中带满不屑。

他看不起龙妖，看不起龙妖耍阴谋耍手段来满足自己的野心。

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没有后悔的地步了，他们必须要承认，龙妖是现在的妖王陛下。

延凤国大概率不会派兵前往武定城了，北境虽然出现了非常严重的偏差，但是也如柯华武皇所说那样，送给了妖族。

就是不知道，龙妖接下来是做什么。

是回到妖林，杀死圣城遗迹底下的那名人类呢，亦或者是掠夺更多的土地？

但是那之后呢？

妖族的发展，就会回到十万年前那样吗？

像是一个野蛮人一样，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有宫殿，只有荒野和树林，就连酒的质量都下降好几倍，更别说吃的了，这种情况，终究是进步还是退步，雷火说不上来，但是，妖圣陛下是第一个把他打服的，妖圣都认可的策略，把妖族和人类的未来都联系在一起了，共同走上更好的未来。

他们现在却将其全盘推翻了。

妖圣陛下认可的东西都没有继续的可能，柯华武皇不再将眼光聚焦在北境。

没有了人类的支持，现在的妖怪，空有一身力量，回归到了十万年前的吃人时代，可除了吃人之外，妖族还有什么乐趣呢？

可以说，抚养九扶剑长大的这十来年，是雷火十万年的漫长寿命里为数不多的乐趣。

他很怀念，带着那小子上蹿下跳的日子，带着对方不知道怎么样抚养，自己也手忙脚乱，身为一代妖尊，却因为这点儿事情手忙脚乱，想起来，雷火都感觉荒谬，又好玩。

这一点，他相信其他的妖尊也深有体会。

可是啊，妖怪们都喜欢这样的日常吗，雷火望着台上的龙妖，有些迷茫。

……

碧沧大陆，西方，庆宜边境，曹伊郡。

庆宜国六大宗师在这里布置下了一座巨大的法阵，奉以每天三千只的牛羊为祭品，镇压住了不断地向庆宜境内涌来的魔雾，那些能够扭曲生灵的东西，被强制地摁在了某种看不到界限的边境中。

但是近期以来，这魔雾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稳定，六大宗师之中，有一位却突然之间理智扭曲，哈哈哈狂笑着，衣衫褴褛直接冲进了那座法阵，冲进了魔雾，不见任何踪影，而魔雾，则又变深了几分颜色。

在近一点的士兵，运送牛羊祭品的时候陡然发现有数只牛羊突然畸变，四肢都变成了肉瘤，爆开以后，变成了无数的扭曲小虫，而那虫上，仔细看，居然长着一张人脸！六大宗师仅剩的五位，马上认出来，那张人脸，赫然就是前不久冲进了魔雾之中的那位宗师！

如此骇人的事情，就这么荒诞地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充满了难以置信！

“散开，让他们都撤离这里！”

丁尤看到这一幕以后，心中充满了忧虑，他身边跟着的是，庆宜昌帝的帝师大人，有帝师陪伴，他来这里，才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他来到这里以后，首先就是请示了庆宜昌帝，直奔曹伊郡，却发现了这里弥漫的魔雾。

“丁相有何发现？”

庆宜帝师却有些不明所以，这座镇魔法阵需要生灵祭祀才能维持下去，何来撤离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