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

邱丽丽看着ARNOLD，轻“嗯”一声，忽然一个眼神跳跃，避开他目光。

“今后怎么打算，这球馆，估计你也看不了几天吧？”

不管邱丽丽是看着他还是避开他，ARNOLD的目光都死死锁住她，以捕捉她脸上每丝微妙的变化。

邱丽丽继续望着窗外，又轻“嗯”一声——未来，她毫无计划。

“要不去我那？”

“不行！”邱丽丽立刻从窗外收回目光，眼中混杂着不知所措和犹豫彷徨，“孩子还没断奶，断奶后先一个人外面转转。”

“断奶？”

ARNOLD似反问又似自言自语，眼睛不由自主地从邱丽丽脸上转胸上，心里莫名一阵臊：想什么呢？他暗骂自己一句，终不敢久盯着看，忙也侧头望向窗外。

外面，小家伙在小熙胸口上又抓又挠，又哭又闹，扑小熙一身鼻涕，眼泪，哈喇，那想得到却得不到的抓狂，与一个成年男人对女人身体的渴望，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一个是男女承欢的爱情，皆本性使然。

为什么不能想？不想才不正常！

ARNOLD从窗外望回邱丽丽：“外面走走散散心也好，是否想过具体哪些地方？”

“没，过几天再仔细规划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其实我就想换个环境，一个人静静，去哪都无所谓，但要人陪着，就失去了此趟旅行的意义。”

邱丽丽说的是心里话，ARNOLD也不好操之过急，他很随意地捣了下邱丽丽的头发：“还是长发的样子漂亮，越来越像当年英语角的模样。”

他冲她笑笑，站起身：“我该走了，回去有几件紧要的事情。”走几步，又回头补充道，“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冲动，剪短发。”

邱丽丽望着他的背影，怔忡了一会儿，前一段感情尚剪不断理还乱，后一段感情却已来势汹汹。

ARNOLD回到厂里，小王神秘兮兮地上前：“张总，幸亏我们没给那姓郑的送钱，送了，可就真完啦！知道吗，他被人检举揭发了，拔出萝卜带出泥，供应商连着毙了好几个呢！”

“真的？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对了，风云新上任的采购经理，你到时去会会。”

“啊？就我一人去吗？再怎么也得张总您这大领导，领着我这小喽喽去，显得我们尊重他！”

“小王，人处低位，要看得起自己，人处高位，要看得起别人，如果只因你是助手，他就不给你好脸色看，那只能说明他不咋样。不过，说起职位，这话也在点子上，你跟我几年，也该升做销售经理了，明天就去印名片，到时会上顺带宣布一下。”

ARNOLD拍拍他，又加了句：“这是你独挡一面的好机会，不要错过，我相信你！”一番话，说得小王在一旁摩拳擦掌。

第二天，会议结束，大家各就其位，继续工作，小王见ARNOLD在整理资料，似又要走，忙问：“张总，您不会刚回来又要走吧？”

ARNOLD头也没抬，继续收拾：“对，晚上出发。”

“哎哟，你一年365天，都没几天呆在厂里。”

“这不有你在吗？”ARNOLD卷起一张资料，在小王头上轻轻一敲，看上去心情不错。

“张总，我看您名片没剩几张了，要不明天也给您印几盒，原来印错的大名要改过来吗？”

ARNOLD停下手头动作，直起身瞑思一会儿：“不了，张志东是爸妈给我取的，这名字也算不得错，还是按原来的印。”

晚上，ARNOLD回到京市，先给邱丽丽打了个电话：“宝宝断奶了吗？”

“没，哪那么容易？！”

“我刚网上查了下断奶的方法，有一个是……”ARNOLD手指在桌面上轻扣几下，犹豫着是否该说，他吱唔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在你……那个……上面抹芥末。”

“那个”，ARNOLD讲得很轻，脑海里却汹涌澎湃着跟断奶毫不相关的画面，他咬着牙，手指在桌面上重重扣了几下。

“好，我试试。”邱丽丽在那头也莫名地一阵脸红心跳，匆匆挂了电话。

ARNOLD放下手机，双手握拳，做了几个伸展运动，进到健身房，戴上拳套，在沙袋上连续几轮猛击，才终于泄了点心里的火烧火燎。

他环视一下他的健身房，足够容纳两人同时运动，到时，他一旁跑步，邱丽丽一旁跳舞，想到跳舞，他觉得有必要装镜面墙，对，必须得装，明天就装。

他看着房间另一头的空地，木木的，倏忽间笑出声来。笑着笑着，似又想到什么，觉得光镜面墙还不够，另一面墙上，还得挂上与邱丽丽等高的画像，说干就干，他打开电脑，翻出邱丽丽在球馆二楼走廊练舞的照片，挑了两张。

第二天一大早，他外面找到店家，叫人将照片如此这般地修饰了一下，四周背景做了朦胧处理，突显出中间的人物形象。

“老板，今天能出来吗？”

“一般要几天，但你若要的急，今天晚些时候也可以，只是价格……”

“贵点没关系，今天出来后帮我送到这里，再帮我装墙上，费用一并计算。”

相片的事弄妥，他找人量好镜面墙尺寸，再将家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家里黑灰色调太浓厚，太硬朗，窗帘，沙发垫，床上用品统统得换。

又是说干就干，他马上去了家居广场，窗帘，沙发垫定好后，接着看寝装，他想换新婚的大红，怕到时吓着她，又想换女人偏爱的粉红或玫红，又怕她往歪处想，左想右想，还是作罢。

家居广场隔壁就是购物广场，从饰品，到香水，到女装，他都想买给她，但他都一一忍下——邱丽丽进来之前，家里怎能有女士用品，这不自寻麻烦吗？

他处处考虑周全，空手回家。日子嘛，细水长流，他会耐心等着，与心爱的人一道，把家当一一置换。

晚上，邱丽丽的海报先代替她本人，进入这个家，他站在她面前，看了这张，看那张，看过那张，又回过头来看这张，越看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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