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珠虽然只是“就事论事”，但在外面赶马车的柳予安愣是听出了一点“警告”的意思，连忙轻咳一声道：“我只心悦夫人一人。”

陆沉珠忍不住笑道：“我可没问你。”

“是，夫人。”

姐妹二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思考着，半晌慕容芊芊才道：“可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这么恨皇上？”

落雨喃喃：“是因为皇上处罚了我爹爹吗？”

陆沉珠摇头：“比起这个，我更倾向于你的生父也是她复仇的工具，只是失败了而已。所以她立刻抛弃了你父亲，找到了御医世家出生的慕容纵，御医和皇上，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

慕容芊芊苦笑道：“可我爹没做御医啊……”

“是啊，所以她又将目光落在了你身上。”陆沉珠莞尔，“否则御医世家之女，入宫不入宫，其实都可以吧？”

的确如此！

慕容芊芊过去也不解，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高，为什么一定要入宫？

“而且你们二人身体里的蛊，也不是一种进去就能立刻发挥作用，要起作用，单单养蛊就要养十年。”

慕容芊芊和落雨通体冰寒，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恨……让她们的娘亲慕容夫人一步一步设下了如此大的一张网？

好狠啊！

“做好准备了吗？”陆沉珠可不准备让姐妹二人缓冲太久，“做好准备就要拿出你宠妃的架势来，一定要让文武百官和天下人都知道，你慕容芊芊是萧怒最宠爱的妃子。”

慕容芊芊咬牙道：“我明白！”

引蛇出洞！

这是唯一一个能找到她爹爹的方法！

陆沉珠将令牌给了柳予安，后者将他握在手中，一路入了城门，畅通无助般到了皇城前！

禁卫军一看令牌，根本拦都不敢拦，他们就这样带着十几辆医书一路到了慕容芊芊的宫殿——白芷宫。

恰逢此时文武百官正在朝中议事，这消息一传上大殿，满朝文武皆是大骇！

有人找萧怒告状，说慕容芊芊恃宠而骄，不尊礼法。

“慕容娘娘大摇大摆将宫外的东西带进来，还一带就是十几车，于礼不合啊！皇上，还请皇上管教一下娘娘。”

“臣附议！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有人则打哈哈，说难得皇上有一喜爱的嫔妃是好事，也好让皇家开枝散叶，别只留太子一根独苗苗。

“不是说了么？只是一些医书罢了，娘娘乃御医世家出生，带点医书回来怎么了？”

“对对对，不过是一点小东西而已。”

……

双方各执一词，都快打起来了。

当然所有人中最最震惊的……是萧怒本人。

但慕容芊芊胆子小，应该不会做错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所以说……是陆沉珠？

萧怒突然笑了，难得对文武百官和颜悦色道：“好了，今日之事就到这，朕亲自去白芷宫瞧瞧。”

文武百官突然看到萧怒的“笑容”，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再回神时，萧怒已经离开了大殿。

众人面面相觑。

不得了啊不得了，这么看皇上真的非常喜爱慕容娘娘呢。

……

白芷宫。

萧怒一踏入其中就屏退了所有人，扬声道：“人呢？还不出来？”

陆沉珠的嗓音从后殿传来，“在这边。”

萧怒循声而至，突然发现柳予安也在，他正伺候陆沉珠看书呢，脸色一黑道：“这里是后宫？你怎么进来了？”

这就像雄狮不允许别的雄狮进入自己的地盘一样，是尊严的问题。

陆沉珠眉梢一挑，总算把目光从古书上挪到了萧怒脸上，笑眯眯道：“萧怒，你可知道，亏得你不是个好色的，否则你现在只怕都化成一抔黄土了。”

萧怒嘴角一抽，无奈道：“我本来就没多少日子，你怎么一见面就诅咒我？”

“我没有诅咒你啊，我只是实话实说。”陆沉珠笑眯眯道，“慕容纵的夫人，在两个女儿的身上都养了蛊，啧啧啧，十几年的老蛊呢，威力惊人！一旦你忍不住和两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有了夫妻之实，不出三天你就会死，而且死的让人查不出原因那种。”

萧怒：“什么乱七八糟的？朕根本不认识这劳什子慕容纵的夫人！”

“不仅如此，她还利用慕容纵的身份，大量收购了硫磺和硝石。”

硫磺、硝石的作用萧怒自然知道。

他震惊道：“你是说……陆灵霜引发的芙蓉城爆炸，原料来至于我北燕？”

“可能不止呢。”陆沉珠将澹台老爷的账本递给他，“仅仅是其中一个商人，她就采购了这么多，如果其他的商人那也有采购……只怕她要炸的不仅仅是芙蓉城啊。”

萧怒脸色一沉：“岂有此理！这人难道以为我北燕是大齐吗？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北燕的国都，又岂是如此容易就被破坏的！”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陆沉珠脑中一下抓住了关键。

大齐芙蓉城……

北燕沃城……

大盛上京城……

“等等。”

“怎么？”

陆沉珠抬眸看向萧怒和柳予安，低声道：“你们说……如果大量天雷子同时爆炸，对于普通的没见过天雷子的百姓而言，是不是就是地龙翻身？”

那么上一辈子上京城的“地龙翻身”，是真正的翻身，还是天雷子爆炸呢？！

是天灾，还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