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调查他们，查出个什么头绪了么？”傍晚的篝火旁，阿唯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她右手边默默抽烟的军师庭恩，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盯着眼前的篝火发呆。

看他面色凝重的样子，可能是他的调查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阻碍了吧？

“我还等着你的消息给我家妹子报仇呢。”阿唯笑了笑，上次那个被吓到精神失常的女间谍现在已经彻底疯掉了，Boss又不愿意把她处理掉，想让她继续活下去的办法只有一个：疯子说的话没人会相信，对吧？

虽说阿唯有些舍不得，但这是最为折中的办法了，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过看到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阿唯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她那样担惊受怕地活着，还不如真的给她一个痛快的算了。

“那些家伙……”庭恩沉默了一会儿，从嘴里吐出半句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和阿唯说这些，尤其是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地方。选举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会派暗哨打探消息的也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

阿唯扬起眉毛，她双手抱在胸前，好奇地盯着庭恩。说话说一半和犹犹豫豫的风格在以前和他绝对不搭边。虽说阿唯也清楚现在的状况，但是她还是喜欢庭恩爽快一点，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免得吊人胃口。

更何况他们都是为Boss效力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阿唯也不会想着给他难堪。

“你的意思……他们有古怪？”阿唯低声说到，庭恩点了点头，这两天以来，他派出去的人各路暗哨都没有搜集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不如说阿绫他们的表现实在太过于平常，以至于根本就挑不出什么骨头。

他们的起居生活和正常人完全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做的那些事和其他牧民没什么两样，都是机械重复的无聊工作，这么一看他们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某种执念，庭恩总觉得看似平常的阿绫一行人肯定是在隐藏着什么，他们身上的那种平常反而显得有些不太正常。隔壁就是结了仇的山龙，他们居然安然无忧简简单单地生活着，就连晚上都懒得派人守夜，好像完全不在意山龙可能的报复一样。

他们如果不是傻子，就是有十足的信心去解决任何可能遇到的问题。很显然，阿绫他们不可能是前者，至于是不是后者，庭恩还没有掌握到任何能够证明自己猜想的情报。

“两位大人，能打扰你们一下吗？”一个衣服破旧的中年男人走到篝火旁，恭恭敬敬地向两人鞠了个躬，阿唯和庭恩看到眼前装模作样的男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庭恩向男人招了招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你这身打扮，如果不认识你的话，可能还真的以为你就是个砍柴的。”庭恩笑着说到，身旁的男人是车队里数一数二的伪装高手，大家都叫他百面鬼，车队里不以真名示人已经成了一种惯例，不管是阿唯还是庭恩，都不过是他们的代号罢了。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庭恩拍了拍百面鬼的肩膀，他向庭恩摆了摆手，然后双手伸到自己的后颈摸了一会儿，他用力一抠，手指甲深深地挖进了皮肤里，把后颈撕裂开一条口子。

他身子一口气，用力向上一拉，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他活生生滴撕下了一张完整的人皮，露出了伪装下他原本的面孔。

百面鬼看了看手里的假人皮，顺手把伪装丢进了篝火里，比起那张半老的脸，他本人看上去要阳光帅气得多。

“说实话，那些家伙就像你说的，不好对付。”百面鬼叹了一声，他化妆成樵夫在外打探了好几天，也只是收获到了一些阿绫他们的零星情报不过他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正如庭恩猜测的一样，阿绫他们确实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庭恩点了点头，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让百面鬼继续说下去。

百面鬼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向阿唯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过来再说。三个人紧紧地坐在一起，百面鬼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已经生锈了的饰品向两人展示了一下。

那是一个像是胸针的东西，上面是一条龙盘在一把长脸上，后面则是一个火轮，整个饰品虽说算不上精致，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做工的。

那个胸针他们都见过，很多年前他们的车队每个人都会佩戴这样一个胸针，只不过两年前他们的先遣队在一次游牧中失踪之后，Boss就觉得那个胸针是不吉之物，便下令所有人将胸针取下丢弃，从此以后车队再也没有佩戴过其他标志物。

先遣队消失的地方就在传说中的无人区，若非从那里经过，他们是不可能找到这个东西的。

“他们……是怎么拿到这个东西的？”阿唯皱着眉问到，她和庭恩想法一致，除非他们去过无人区，否则的话是找不到这个东西的。但是那片区域有多诡异，恐怕牧民们没有谁不知道的，阿绫他们才那么一点人手，能从无人区里活着出来，这就很让人怀疑了。

庭恩仔细检查了一下那枚胸针，那做工确实是车队工匠的水准，可以断定这绝对是真货，而不是他们仿造的。

“当然，他们穿过两个无人区这件事，基本上附近的车队都知道。”百面鬼笑了笑说，阿绫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宣传，容易成为别人攻击他们的把柄，看来他们还是太幼稚了，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也就是说……”

“对，他们车队里那两个新来的……有点不对劲，尤其是那个女的。”百面鬼看了一眼其他两人，庭恩点了点头，如果说苏灵韵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他绝对要举手赞同，毕竟第一次看到苏灵韵，他就觉得她身上肯定藏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想到还真的让自己猜中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手下，就是让她逼疯了的？”阿唯眯着眼问到，百面鬼想了想，这个他到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就是苏灵韵所为，但是目前为止，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要轻举妄动。”庭恩笑着说到，他知道阿唯打着怎样的算盘，如果真的是苏灵韵所为，第一步也不是将她抹除，而是想方设法拉拢她。毕竟现在最缺的是人才，太钻牛角尖的话，成不了大事。

庭恩掏出一支烟借着篝火把烟点燃，脑海里一个计划正在慢慢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