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东下了火车，走出车站，按照给定的地址打车。

“师傅，去省级第一大学正门。”

中年司机一脸敬佩“那可是咱们省最顶极的大学，在每个省，直辖市投放的名额都不超过五人，小兄弟能考上，真是厉害啊。”

夜之东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灰尘充斥的车窗外，烟囱吞吐着白雾。一个毫无归属感的陌生之地，自己将要在这里度过四年时光。

“好了，到目的地了，虽然不知道小兄弟为什么考上这么厉害的大学还忧心忡忡的，但大叔还是要恭喜你。好好读，这里面出来的都是未来的顶尖人才。”

夜之东付过钱，道了声谢就推门下车，隔着一道拱门就能看见这所大学的恢宏大气。一个胖子看见他就灵活的跳上咨询柜台，迅速的跳到路面上。由于桌子太滑，导致他跌落地上，在地上圆滚滚的翻了几圈。

起身后笑眯眯的给夜之东打招呼“这位同学就是夜之东吧，快来登记一下，等等其他来报道的同学，咱们就统一安排。”

夜之东没有开口，跟着他走到咨询台办理入学手续。随后又来四个青年，他们都穿着一件马甲，随意的敞开着，胸口分别纹着蝎子、蜈蚣、蟾蜍、蛇，纹身上面刻着忠义、仁义、道义、信义。

飞机头青年顺了顺头发，在三人的拥护下来到咨询台，青年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肥佬，听说你这里能完成人的理想？”

胖子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对对，我们有立纸质合同的，做不到会赔偿五十倍学费……”

青年大怒“劳资需要你那点钱吗，劳资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去你们学校学会成为黑道老大的方法。”

黄毛方块头的青年谄媚道“老大，我看靠谱，不然不会这么有底气。”

四人豪爽的付了学费，其他几人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一些带着痞气，一人戴着鼻环，脸上，胸口皆有刀疤，另几个男生画着浓装，脸被粉底扑白，头发五颜六色。

其中只有一个女生是正常的装扮，一身清凉T恤衫，配着牛仔裤。她特别活跃，看见大学后特别兴奋。

“哇，还以为是野鸡大学呢，没想到真的这么好，我爸妈都不同意我来呢，哼，我待会儿拍照片给他们看看。”

心真大，当着人面直言不讳，应该也是一个入世未深的女孩吧。看见合同又兴奋不已“哇，真的有赔付合同，就是那个院校保证【如果不能让该生成为他理想的人，本院校愿赔付该生第一学年学费五十倍赔偿】的纸质合同。”

夜之东拉着女孩走到一边，将她按在墙上，女孩一脸羞涩“好帅的小哥哥，要，要壁咚吗？”

夜之东冷声道“现在就走，打车去车站，回家！还来得及。”

他说完向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的走开了。但她却根本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在跟她玩邂逅，夜之东也没有再管。一行人交过学费，兴奋的想去游赏院校，胖子忙道“大家别乱跑，等大家都报过名后咱们一起，不然走丢了就不好了。”

待所有人都交完学费，胖子并没有带大家进入校园，而是转入一个小道，行至大街。

道路上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一辆与这个时代完全不符的牛车停在一个角落，牛绳被绑在路灯上。

一个交警站在牛车旁，手里拿着罚单，一脸懵逼的站着，胖子拿着一盒烟走过去，交警开始训斥“这是都市，你绑一头牛在这里几个意思，你以为追究不了你的责任就为所欲为了？我们每天的工作量少了？所以你就这么来消闲我们？为了制造热度博人眼球，就这么没下限了吗？”

胖子一脸谄媚“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准备来城里买点东西，寻思着绑这里……让交警先生这么生气，我真的很抱歉，我马上就牵走。”

交警训了一顿就走了，胖子笑嘻嘻目送交警远去，回头看着那群学生，侧对着牛车做了一个优雅的请姿“孩子们，上车！”

众人脸色阴晴不定，他们感觉特别丢脸，心中萌生了准备回家的冲动。

“老师，能不能把学费还我，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我不读了……”

……

胖子脸色不变，一脸堆笑“既然不想去就回家吧，学费嘛，请翻看你们手中的合同第三十七页，一经报名概不退款。”

飞机头青年看了看胖子“肥佬挺拽啊，看来咱们的事靠谱了，兄弟们上车。”

同学们哭丧着脸“老师，你们这不是骗钱嘛，我们可以告你的。”

胖子笑容更甚“大家都成年人了，理智点，警察局在这条街直走两百米，右拐七十米，你们去告吧，别忘了给他们看合同……都别哭丧着脸了，未来还是很美好的，我们学院占地面积一千八百多亩，植被覆盖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建筑群都是最新科技，校长动用毕生财力，在一日之内建造二十栋独立学生公寓，全材料皆是可回收式空间叠合公寓，延展性极好，我们主打亲近自然的理念，主张将自然迎入公寓，院长四处拉赞助，相信我们能共同带着理想一同到达成功的彼方。专项资金耗尽，院长卖了自己的私家车，为大家置办了一切生活用品。大家理解一下，这样虽然磕碜了些，但是到了学校就好了。”

学生们心情好了许多，带着一腔热血，不情不愿的坐上了牛车，夜之东全程面部表情，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脸上扑着白面的五色青年一副淡然的神色“这一定是学校的考验，想试试我们的品性，一般高大上的学校都喜欢玩这一套，小说里经常会有的情节，大家别被表面现象迷惑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大家到了以后都有自己的独立宿舍，最新科技。”

夜色渐深，牛车还在玉米地之间转悠，胖子将探照灯戴在牛头上，趴在牛背上恹恹欲睡。

“老师还有多久啊，好困，好饿啊。”

“孩子们再忍忍，就快到了，我来的时候只花了半天，这牛不偷懒的话，我们应该天亮就可以到了，大家先睡一会儿吧。”

夜之东身边的女生缩了缩身子“好冷啊，我想家了。”

车上的人都紧了紧衣服，夜之东将外衣脱下来，搭在这个瑟瑟发抖的女生身上。

她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夜之东，然后轻轻的靠在他身上“谢谢帅比，现在留下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难以接受的事。”

夜之东还是没有说话，一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他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女生，发育挺正常的，脸蛋很清秀，没有各种粉底堆积，给人一种邻家女孩的感觉。

“帅比，跟我说说话，好吗？”

“帅比，我能做你女朋友吗？”

……

夜之东不冷不热道“没兴趣，快睡吧，别做这些没意义的事，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正在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对方发的一个视频，他切换到语音。

“喂，大半夜的发视频干嘛，我这边黑漆漆的，发视频也看不见。”

“帅比，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吗？”

电话对面声音非常幽怨，吃味十足“那女人是谁，还黑漆漆的，你们都已经关灯了吗？”

夜之东满脸黑线“瞎想什么，我现在在外面，没有光。”

“你们在外面的小树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