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花柔两人逼着他吃高蛋白的食物，都快吐了。

“你们别这样了，我要被喂成一个三高的胖子了！”

汐月衬着脑袋“先把碗里的汤喝完我再跟你说话。”

他硬着头皮一口喝光，这辈子从来没有对鸡鸭鱼这么反胃过“我能不能隔几天吃一次，好腻！”

“可以啊，高考完了，我就让你随意好了！”

等于没说，算了，熬过这些天就好了，这几天没有上课，汐月饭后都会拉着他去散心。

说是陪自己玩，出去后和花柔玩疯了到处逛，他只得在后面拎包。

高考前一天，林达突然病发，医院方面打电话给他，让他做各项风险签字，以及费用清单支付。

“医生，我明天早上能离开一天吗？我要参加高考……”

医生脸色一沉“这是你家长，高考有他的生命重要吗？他这种急性复发，不尽快手术，随时都可能死去，明后天有好几项风险签字，你走了，我们怎么动手术？怎么用药？”

夜之东深吸一口气，走出病房，给汐月打了个电话“汐月，我这两天住校，高考完了就回去，好好照顾我妈，呵呵，我都不紧张，你们紧张什么，安心吧！嗯哪，你们放松点，多出去走走，别走夜路，别去人少的地方……挂了啊，我忙去了！”

医生在叫他，所以急促的挂了电话，一些风险签字开始，忙到半夜，他揉了揉头皮，疲倦的靠在墙壁上。

“林达，汐月欠你的生育之恩我已经代她还了，她不欠你什么，也不需要对你有什么亏欠。”

拿出准考证不停的摸索，慢慢蹲下靠墙看着天花板发呆。

读了十二年的书就依靠这一次的证明，我这十几年究竟是谁？我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证明吗？

可这仅有一次的证明，我失去机会了，我即将被这个社会淘汰，失去了抗争的资格。

窗外的雨声响起，每一年的这几天都会下雨，学子们踏雨前往考场，在家长们焦急的护送下前往考场。

肩负重担的感觉，就是一家人翘首以盼你漫步走入考场，高考，一生的宿命，这个社会的全部。

对不起，注定要辜负你们的期待了！

次日天微亮，他站起来看着纷飞乱雨，高考一会儿要开始了，已经开始在校园周边布置警戒线。

一中门口站满了紧张的家长们“女儿，不要紧张，好好发挥，妈妈等你。”

“儿子，加油，你平时的成绩足够考一本了，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考生全部进入考场，家长们仍然在雨中撑伞候着。

“女儿，好好考啊，我砸锅卖铁都会送你念大学的，不要为了怕给爸爸添加负担就……”

这一天进出考场的人有悲有喜，还有家长轻声安慰，有的跟着雨中痛哭流涕。

夜之东面无表情的填单子，风险签字，划价支付费用。

两夜未眠，夜之东脸色苍白憔悴，将钱付完，林达的哥哥来接管他，他拼命的冲入雨中。

因为警戒线的缘故，路上的车都堵着，他在雨中狂奔，雨越来越猛烈，路面开始积水，他踏着积水冲向考场。

雨水啪嗒啪嗒的拍打，眼睛都被雨水遮住，身上早被浸透。

冲到考场点，他挤进人群“请，请让我进去！”

警察拦住他“现在正值高考，希望你不要捣乱。”

夜之东急忙从湿答答的衣服里拿出准考证“我是考生，请让我进去，好吗？”

“已经开考半小时了，很抱歉，为了十几万的考生，请原谅我们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警察看了看他的准考证，一脸歉意，夜之东收起准考证，踏着积水走到墙角，靠在墙坐在积水里。

任雨水在脸上胡乱的拍打，他静静的坐着，四周的雨滴声将他的存在完全吞没。

这雨或许在洗刷着他在这个学校的痕迹吧，积水或许已经冲淡了所有的气味。

考生们纷纷走出来，表情各异，家长们传递着子女的哀喜，然后接着自己的孩子离开考场点。

他只是自己一个人静静的靠在墙角淋雨，下午考试开始，他爬起来跟着考生们进去。

“这位考生，你的衣服湿了，去……”

夜之东急忙将衣服撩起来“我，我卷起衣袖就可以，我希望能参加这一场考试。”

监考老师让他进去，过了一会儿就出去了，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条毛巾“擦擦吧，不然头发上的水滴答题卡上就不好了！”

夜之东谢过她，接过毛巾擦了擦，她接过毛巾放讲桌上，喇叭提示分发试卷，这一场考试开始。

一个半小时后，他全部做完，将理综的卷子又检查了几遍，等到两个小时时，他走了出去。

这一场考试自己来有什么意义，自己来这一场考试能证明什么，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参加考试。

夜之东走出来，那些家长都翘首以盼，他走出去，买了一身衣服换上，也换了一副表情。

拿起手机给汐月她们打电话过去“汐月，你们在哪里呢，我到家了，怎么店关着的？”

“你已经到家啦？都怪小姨，非要给小夜准备惊喜，都错过了接人……”

夜之东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回来吧，接没接到只是三个人或两个人回来的区别。”

两人回来时，手里拿着荧光棒和牌子，气球，还有一道横幅，这闹的多大的阵仗啊！

“小姨，都是你的错，不然我们早点去就接到小夜了，我……”

“我考试失利了！”

汐月两人一脸惊诧，她们以为夜之东在开玩笑“别闹，我和小姨……”

看着他一脸认真，汐月急忙改口“没事的，小夜不管怎样都是我的信仰，复读一年吧，咱们就可以一起上放学，一起约定考大学，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让他们在一起，嘻嘻，谢谢老天爷把你留在我身边。”

夜之东笑了笑“汐月，你够了啊！我上楼看一会儿书，假期难得，好久都没有静静的看书了，别再拿乱七八糟的东西喂我吃了，我明天就去给你买一只宠物猫。”

“哼，不要，小夜才是我最好的宠物，我只要小夜……”

夜之东准备再说什么，被汐月推着上楼“走啦，快走快走！”

她将夜之东推上楼，立即开始洗水果切好，又准备了一些零食饮料，上楼刺探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