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东眼神慢慢恢复神采，对，事有两极，自己差点陷入一个自己的陷阱当中。

“所以呀，找女朋友一定要知根知底的，一定要相处十年以上，最好从小一起长大的，如果三餐也一起吃的那种，绝对知根知底。”

回外婆家的路上，汐月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类似的事，他那些伤感也消声灭迹，统统转化成无奈。

在外婆家待了一晚，第二天就回老家的寨子，村里到处都在传贫困户的帮扶政策，他们两回到寨子里，那个屋子已经烂的掉渣，时而掉一些瓦片下来。汐月看着破房子一直在傻笑，一会儿又哭了起来，一会儿又一脸幸福。

夜之东一脸茫然，只好任由她抱着，她情绪稳定后拉着夜之东去到河边，挽着手在河边漫步，给他分享着他们的回忆。

“刚开始来家里的时候怎么都不哭，现在都变成一个爱哭鬼了。”

汐月往他胳膊上靠了一下“人家不是找到人疼了嘛，女孩子只有在自己最重要的人面前才这样的。我以前怕被再丢掉，因为没有喜欢一个爱哭又闹腾的女孩子。真幸运，遇到了你，这就是老天送我最好的礼物。”

夜之东笑着摸了摸她脑袋“好了，嘴这么甜，又想要什么礼物，我回去给你买。”

她气恼的在夜之东腰间拧了一下“小夜真扫兴，难得人家这么感动。”

这又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在自家的几片树林里看了看，留了一地的树桩。

听到远处传来砍树的声音，两人快步赶了过去“大娘，这是我家的柴林……”

农妇怒喝“老娘走错了不行啊，你什么语气，砍你一棵树怎么了，别人能砍，凭什么我就不能砍。”

“凶什么凶，自己没手没脚啊，你爸妈没教你怎么种树吗？偷别人东西还有理了，你的脸呢？是不是偷东西的时候被别人抓住了，然后把脸扔那里了，所以现在干脆就没脸没皮的过日子。”

夜之东吓了一跳，汐月什么时候这么嘴毒了，骂的农妇一愣一愣的。

“你就是一个有爹妈生，没爹妈养的烂货，生下来就烂，没人要被扔在路上，只有这一屋子的烂人才要你，勾搭这个勾搭那个，才活的现在的吧。”

“某人就是这样的吧，把自己干的龌龊事安人家脑袋上，把每个人都想成你一样。你们那一家子烂的没有天理，你儿子暗地里要怎么喊你啊，你怎么喊……”

汐月双手叉腰，一副十足的泼辣模样，农妇被气哭了，拿着刀哭骂着跑走了。

夜之东惊的目瞪口呆，这还是自己那个一言不合就哭鼻子的妹妹吗，毒舌起来有点吓人。

汐月再次挽着夜之东“小夜，咱们走吧，阻止是不可能的，咱们能一直守着？去村公所反应一下，肆意的乱砍滥伐是犯法的。”

两人经过寨子，传来男人的呵斥声“你个败家娘们，劳资让你把家具藏起来，给墙砸一个小洞。你特么把家具都烧了，半堵墙都被你敲没了，贫困资助金才一千块钱，劳资特么亏大了。”

“狗子娘昨天还把房子给烧了呢……”

男人顺起一根棍子，追着满屋子打“让你跟她比，看劳资不打死你。”

门是开着的，女人却是不往外跑，只在屋里躲，就算跑出来，时候到了，也会自己回去做饭给家里人吃。

这就是传统女性，希望某些自以为高尚的东西别侵染了这片“低俗”的领地，不，已经在渗透了，以后只会存在“高尚”，这种“低俗鄙陋”会被彻底抹去。

所幸自己活在这个年龄，还有幸见证一切，却是得不到了，一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大潮流会吞噬一切，非“高尚”不可活。

要是寨子里没有王婆，或者她孙子没有留下那一笔钱，现在一切会怎样？

真实的世界不存在假设，我们拿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无处安放。

因为担心花柔，所以夜之东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就直接去镇子里坐车过去了。

汐月让他枕着腿给他按摩起来，没多久就睡着了，睡眠是最好最无伤的逃避思考的方式。

到站后，两人步行回到店里，隔壁店里的母女一直给他甩脸色，以前见面都要打招呼的。

夜之东回到店里，隔壁章叔叔正在店里帮忙擦桌子，他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汐月，我给章叔叔泡茶，快点！”

随后不动声色的夺过他手里的桌帕“我家店里生意也不好，不劳烦章叔叔了。”

“呵呵，别跟我客气，应该的。”

“不，必须跟章叔叔客气，您家店里客人正多，阿姨和姐姐都忙不过来，这怕是不好吧。”

汐月端着茶过来，夜之东接过来递给他“店里的事，我也能帮着打理，真的不劳烦叔叔的宝贵时间了。”

男人喝了一口茶就回去了，夜之东的言外之意他很明白。

夜之东到店门口挂上了休业的牌子，众人吃完离开后，夜之东关上门大喝“先别炒了，出来！我有事给你说。你都多大了，看得懂情况，啊？隔壁邻居来帮忙擦桌子是怎么回事？”

“汐月，他凶我……”

“凶你？我还想打你呢。”

花柔一脸委屈“我有什么办法，那个人脸皮厚的很，不让他帮忙，非要赖着不走，我……”

她说着就委屈的哭了起来，汐月呵斥夜之东后就开始哄她，他怒火难平，只好冲着汐月喝道“都要上初中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这么大人了，看不好她吗？”

汐月非常委屈“我，我跟着你回去了嘛，我……呜呜”

两人抱着哭了起来，夜之东心里很烦，给她们做好一顿饭温着，又煨了一个汤，等她们哭够了应该也饿了。

做好吃的他就出门了，花柔向着外面看了看“汐月，他走了，别哭了，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我难受，不想吃，他居然凶我……”

直至傍晚，夜之东的回来，给她们准备好晚餐，陪她们吃了才回房间。

汐月也跟了进去“小夜，我给你按摩一下吧，看你挺疲倦的。”

等到他睡着了，汐月才停下来，给他盖上毛毯就回自己房间了。

次日，夜之东停业半天，叮嘱两人中午之前不要出门，跟她们吃过早餐，夜之东就回到楼上去练字。

花柔一脸好奇“汐月，咱们就出去看看好不好，小夜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小姨，还是别去了，他不让咱们去，都是为了咱们好。”

“哼，我不要不听话的儿媳妇。”

“我，我就陪小姨去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