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几个小时四方打探，林克弄清了路面坑洞的成因。

原来，在毒苹果案发生前一天的傍晚，红头罩帮疑似因追讨债款，在此发生过一场街头械斗，为了以儆效尤，红头罩帮将欠债人拖上天台，绑在天台顶的钢制圣母像上，然后连人带圣母像扔了下来，砸出这个坑洞。

红头罩帮是哥登市比较出名的犯罪团伙，他们最大的特点，便是以全员佩戴红色头罩为标志。红头罩帮无恶不作，但由于其幕后首脑非常神秘，一直未被逮捕，因此该犯罪团伙长期流窜作案，是哥登市警局通缉在案的十大犯罪团伙之一。

思路逐渐清晰起来。如果说，将剧毒苹果运去大都会只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元凶真实意图就是为了让满厢苹果因翻车散落，诱导贫民窟居民哄抢，那么红头罩帮在此械斗造成坑洞封路，必然也是元凶计划中的一环，唯有如此，货车司机才会被迫绕路，发生侧翻。

可问题是，元凶处心积虑设计出环环相扣的陷阱，故意毒杀贫民窟居民，他目的是什么？他既没有指定特别目标，事后也没有与警局提条件，宣布对事件负责，整个案件似乎对他无利可图，那他为啥要费尽心思整这么一出？

30人死亡，500人重伤，这绝对属于特大暴恐级别的袭击，可元凶究竟想通过投毒杀人表达什么呢？总不可能是，元凶单纯想钓鱼执法，对趁火打劫哄抢苹果的人施以惩戒吧？

那不是有病？而且是病得不轻那种？超级神经病？

林克百思不得其解，他之所以判断元凶目标是贫民窟而非大都会，缘于这是高仿的蝙蝠侠世界，在蝙蝠侠的故事里，无论发生多么震撼你妹的剧情，所有展开都必然局限在哥谭市内，几乎不会牵扯到其他城市。

为什么？因为版权。大都市是大都会的高仿，而大都会在作品里，是超人的地盘，理论上两座城市不会产生有任何交集，除非是特别篇。林克确认过，大都市并没有超级罪犯或超级英雄存在，这变相证明，大都市与哥登市没有剧情上的联系。

既然如此，那么元凶即便再穷凶极恶，可受到梦境设定限制，其行为亦超越不了哥登市的框架束缚。林克通过反向推理能确定元凶的目标，但他真心猜不出元凶的意图。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浮现——混进红头罩帮。红头罩帮是封路的人，他们就算不是元凶的手下，顺着他们线索往上查，肯定也能有所收获。

说干就干，林克返回警局，换上便装，混进社会成分最复杂的地下嗨场，凭借过人的敏锐听觉，他很快打探到消息，有位红头罩帮的小头目正在包间内赌博，他很快摸了过去。

门口有几名手下把持，林克速战速决解决掉，踢门走进包间，接着不等众人反应，以雷霆手段将他们制服。

红头罩帮的小头目留着黑胡子，二话不说便掏枪反击，林克不想因枪声扩大事态，只能下狠手将他打晕，准备转移此人到别处进行拷问。

可就在这时，小头目身上的手机响起。林克犹豫了下，选择接通电话。

“5号，你在哪，头儿要求集合。”电话那头急促道。

“唔…在哪集合…来着？”林克假装醺酒状态嘟囔道。

“你他妈是不是又嗑嗨了，集合地点也能忘？钻石区老11仓库，快点，别磨蹭，撂了。”对方嫌弃得挂了电话。

这下可好，他刚把人打晕，现在对方要求集合，可咋办？等等，这家伙跟我块头差不多啊…林克望着小头目的身材，若有所思。

半个小时后，林克戴着红头罩步入老11仓库，迎面走来同样蒙面的伙伴，对他不满道：“5号，隔老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酒气，你想惹头儿发火？”

“咳，我想着昨天大功告成，就多喝了两杯而已，这有啥，你管我？”林克故意压低嗓子模仿小头目声音道。

“啥大功，帮稻草人一点小忙也算，再说那是3号做的，关你屁事？行了，别废话，进去吧，头儿在里面等你呢。”对方冷呵道。

那人离去，林克独自迈进仓库内部，里面十分漆黑，但最深处有星火闪烁，是烟头燃烧的火光。林克将感知力完全散开，谨慎小心地朝火光处靠近。

来到火光前，轻快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5号，交代你办的事，都完成了吗？”

“都办好了，头儿。”林克也不知对方问的啥，强行搪塞道。

“人质和工程师杀了吗？”

“…杀了。”林克只能随口应道。

“很好，这笔钱拿去，把你的手下干掉，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分钱，不是嘛，事成后我会再给你一笔。”

微弱火光的映照下，一摞厚厚的钞票递到林克跟前，他下意识伸手去接，可未曾想，对方忽然轻笑起来：“呵呵呵…5号，你平时是左撇子，今天为何伸出来的是右手呢。”

林克顿时毛骨悚然，他来不及思考，直接后跳接侧腾翻寻找掩体，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一连串子弹从枪膛中迸射而出，射向他半秒前站的位置！

原来，和他仅有一米之遥的红头罩帮老大，一直端着挺冲锋枪，从头到尾对准了林克！林克不知道自己是被识破了假冒身份，还是对方本就打算杀人灭口，总之是千钧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衣服射了过去，他依靠超强感知和灵敏身手才堪堪躲过攻击。

“哦？居然没死，看来你真的不是5号。3号，15号，24号，宰了他。”老大笑嘻嘻命令道。

子弹瞬间从四面八方射向掩体，林克左躲右闪，狼狈逃窜，好在仓库内地形复杂，可见度极低，林克虽然惨兮兮，但他仍有足够空间与敌人周旋。

正当他思考该如何化解敌方攻势，生擒红头罩帮老大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几秒后，有人倒地，接着枪响，枪停，又是搏斗声，又有人倒地。

“嘻嘻，让我看看是谁大驾光临了？是不是咱哥登市最游手好闲，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自诩正义的义警，百特曼？”红头罩帮老大尖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