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希尔科先生，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了啊，我说的重点是黑默丁格召唤天使吗，我说的重点是，那群天使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啊！”

“哦。”

希尔科对方觉的事情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就算方觉如此激动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他的回应也依旧淡淡的。

“不是，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天使的来历，还有她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吗？”

“不想。”

“喂，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你作为一个地下社会的阴谋家，怎么能变成这样呢？你怎么能对这些重要的情报不感兴趣呢？”

希尔科瞥了方觉一眼，淡淡道：“我不问，你也会忍不住，自己说出来的。”

“额！”

方觉抓了抓头发，双手又无力地顺着座椅扶手，缓缓垂落，他垂头丧气道，“好吧，你说对了，就算你不问，我也会忍不住，自己说出来的，可是，这也算是一个重要情报啊，你问什么就不能满足一下我小小的‘欲望’，装作好奇的样子，好好问问我呢？”

希尔科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哦，能请你告诉我关于天使的事情吗？”

“嗯，虽然情绪不太到位，但是，算了，就这样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那些天使，是基因科技发展到巅峰的近乎神明一般的存在，通过基因科技，她们实现了对宇宙规则的操控，实现了……

我这么干巴巴的跟你说，你估计也不太好理解，我还是加点演示动作吧。”

方觉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秒钟，答案如泉水般从大脑的坑洞里徐徐涌出。

“你看啊。”

方觉抬起手臂，在虚空中点了几下，一个简陋的星相图就出现在了空气中，他在空气中又扒拉了一下，星相图的上方点点星光汇聚，最终化作了一面荧光蓝的屏幕。

“这里是一副星相图，或者说，是远处阿尔法星云隔着数百万光年在我手心上的投影，一般来说，投影就只是一些光影或信号的组合，你伸手拨乱我手心的投影，对远在天边的阿尔法星云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是，天使们研究出了一种远超常人想象的超视距攻击方式，她们只要定位到某颗星辰的空间相对位置，就能够集合运算力与能量，将星辰的投影与其本体联合起来。

那之后，天使们只要对着星辰投影挥剑，星辰本体周围也会出现一把由能量构成的锋锐大剑，这一剑下去，星辰就会化作宇宙中随处可见的尘埃。”

说话间，方觉探手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柄由第十金属、疯狂恒星以及幻梦碎片为原材料打造的阔剑，他将阔剑随手丢给希尔科，又将星图抛在了他面前。

“对着这些发光的星星挥挥手，看一看，它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希尔科接住沉重的阔剑，上下丢了丢阔剑，沉声问道：“如果这些星辰离我们足有数百万光年，那我毁掉它，岂不是得在几百万年后，地球上才能接收到他消亡的信息？我怎么能确定，我真的炸碎了一颗星球？”

“那不有个屏幕吗。”

方觉指着星图上方的屏幕道，“你只要挥剑，屏幕上就会显现剑与星球的缩放图，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看起来不够直观的话，那开个直通那儿的传送门好了。”

“不用。”

希尔科握紧手中的阔剑，目光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随后，高举阔剑，一剑斩下。

阔剑银灰色的剑锋划过悬浮在半空的星图，一剑，将整个类似于恒星系统，斩成了碎片，剑风波及之处，星球如鸡蛋般破碎，轨道坍塌，引力场剧烈变化，时空间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扭曲。

“想看看你的杰作吗？”

方觉看着挥过剑后变得气喘吁吁的希尔科，笑着提议道，“星辰蹦碎的大场面，一般人可见不着，我上一次见星球爆炸的时候，还是上一次。”

“不用了。”

希尔科摇摇头，刚刚那一剑，他其实没有太大的实感，感觉就像是对着镜中花水中月，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不知道是天使还是别的什么怪物、邪神的家伙，不会说谎。

在底城出生成长的人，都会锻炼出一双敏锐的眼睛，都会拥有极强的洞察能力……额，他只有一只，不过这不重要，在底城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他看人看物，不说百分百准确，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正确率还是有的。

从第一次见到方觉起，他就知道，方觉是个疯子，比他还要疯，而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虽然说话做事都远超常人常识（非常离谱），但是，有一点，他还是符合一般人的尝试的。

那就是——对于自己拥有的东西，都不怎么珍惜。

希尔科奢望着力量，奢望着他人的尊重，奢望着祖安人能够像皮城人一样过活，可他的奢望，在方觉眼中，就像是尘埃一般渺小的事情，随手就可以助他实现梦想。

希尔科明白，不同层面的人，对于同样一个问题的定义和标准都是不一样的，他想要反攻皮尔特沃夫，可能只需要一支忠心的军队，几杆好用的枪，但是，在方觉眼里，“几杆好用的枪就等于几支可以让人永生不死、可以让人轻松锤爆一座城市的进化药剂”。

所以，希尔科对方觉说的话，并不质疑。

所以，希尔科对方觉说的话，也不感兴趣。

如果是皮城和祖安之间，肉眼可见的差距，他还有一些野心，可以争取一下，可如果是他和方觉之间，连想象力都填不平的差距，他的野心便陪同着好奇心，一同走远了。

希尔科还在想着方觉什么时候可以走，他还想和辛吉德研究一下微光与化合物V结合后的变种呢，可突然的，方觉居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嘁，你的表现真让人无趣，算了，我这趟算是白来了，这把剑就当做是见面礼或者别的什么礼送给你了。”

“等等，你说啥？”

希尔科僵硬地抬起头，机械地将目光移到方觉身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