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双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在对方的记忆中已经很久，甚至是记录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堕落的全过程。

那应该是很早的事情了叶启明在乡小学，何双在县中学上学的时候，那个时候启明应该是八九岁，按说记忆存留不会太久，但因为经常遇见，等于是重复加深，久而久之直到现在的非常深刻的过程。

启明是个非常老实的孩子，在开始呢他是下学就回家从不会耽误，到了家先得到一句话，还没熟饭呢，去外边玩会去吧，然后他的玩，就是在村口看着别的孩子玩，没人叫，他是绝对不会参与的。

慢慢的这种熟悉的日程也有所改变，叶启明下了学就先不回家了，直接在村口，甚至在村子外边玩。

村里的概念，没有下学就逼着写作业的，不然吃完饭你也是没事干，所以不少孩子都在村口打闹，然后等着父母喊叫，叶启明因为家里有个尽责的村长父亲，所以吃饭总是最晚的，几乎是小伙伴们都走光以后，再过会才能听见欢婶站在家门口大嚷：“启明，怎么还不回家吃饭啊这天都黑了，快滚回来。”

也确实在启明家一般都是天黑以后才能吃上晚饭，所以回去的是最晚，而且这孩子还有个毛病，过去的土话讲叫拉屎不挪窝，蔫不出溜的老实。

你要让他自己看书的话一个字他能看半天，而且还很认真的样子，也看不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有伙伴们叫他玩他就跟着一块玩，等伙伴们都走光了他还自个一个人在那瞎玩，就像伙伴们没离开时一样的重复着他玩的内容，男生的撞拐，多人的丢沙包他一个人能演全了，看上去真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也真有人在笑，就是下学晚一点的何双，正好路过看见个傻小子自娱自乐，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叶启明回过头一看，好漂亮的姐姐啊我们村子里的小花，她笑起来真好看，也不知道在这看我多久了。

村里又传出欢婶的声音：“启明，快点你爸回家了，该回家吃饭了快滚回来。”

启明并没有动。

小村花笑了笑：“你是叫启明吧村长的儿子，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哦，”叶启明连忙的头也不回的就跑回了家，竟然连鞋也忘了拿，还是何双给送到了家里。

那以后，叶启明非常关注下学回家的路，尤其是小伙伴们走光之后，他便不再一个人玩了，只是坐在路边，向学校的来路在看，他总能等到那个小村花经过，也经常撇下一两句话。

“哈哈，今天没一个人耍宝啊，怎么不自己玩了。”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呢，干什么不自己玩。”

等等等等的话吧，启明都没有回答，不是掉头抛开，就是傻呵呵地看着对方，他并不会跟女孩子沟通，尤其对方比他大几岁，他留在路边只是为了看，看一眼也不当吃也不当玩的，其实没什么意思，但他就是想看。

到后来有一次他看到了更多的内容，并且内容逐渐增加，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一切都好象在变，又好像和原来一样。

先是两个男生，一辆自行车带人，跟在何双的后面不住的搭话：“哎呀双，干嘛不理人啊，我们不是同学吗，我送你回家怎么了，我有自行车走的能快一些，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用不着，我干嘛要坐你车啊我自己有脚，会自己走回去，你们就不要再跟了又不是我们村的，老跟着我干嘛。”

这是第一次，何双拒绝得很干脆，但是挡不住，那两个男生，在以后经常会出现在一街村口。

过了几天，男生的举动开始升级，不但跟在何双的身边，不是的还伸出手扒拉对方：“哎你等一下啊干嘛不理人，我们不是同学吗我有道题要问你。”

“我不会，哎呀你扒拉我干嘛呀别动手动脚的，到村口了不怕我们村人出来揍你吗。”

“你们村人也得讲理吗，同学之间很正常，我是真有题不会。”

何双有些生气：“又动手动脚的，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启明，过来揍他。”

没想到何双连带了启明，真的是有些意外，叶启明都好像没有听到。

“哎呀叫你呢快过来呀。”何双又催了一句。

叶启明终于站起身，有些胆怯地看着两个男生。

骑车的男生上下看了看启明，接着一瞪眼恶狠狠地说：“滚，再不滚打你。”

哇呀不得了啊，启明掉头就跑。

两个男生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就是你们一街村人啊，看着个傻大个子没想到，他就这么点胆啊。”

“别得意太早，他爸可是村长，肯定的他回去叫人了。”

两个男生也是有些害怕，连忙的掉转车头：“你等着，打村架是吗明天有你好看。”

然后在第二天放学的时候，两个男生并没有出现在村口，只是何双一个人提着书包，因为书包带已经断掉，没办法背就只能拿着，而且她走道也有些毛病，似乎是有点瘸吧，裤子上也带着车轮印。

第120章 胆小的过程

经过叶启明的时候何双显然很生气，不服不忿的瞪了他一眼。

叶启明并没有体会到，只是指了指何双的腿后。

是那车轮印，何双伸手掸了掸，但是不知道身上哪里还有污迹，她走到叶启明身边转了个身：“还有吗。”

叶启明伸出了手，但终于还是停下了，一个劲地摇着头。

何双转头看了一眼：“到底有没有啊长嘴不会说话吗，就只知道摇头。”说完，白了一眼启明，转身离开了。

然后再一天，两个男生又出现了，一直在追着何双，手里还拿着一个鞋盒：“哎呀你别生气嘛，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就只是闹着玩，这双鞋就当赔罪吧你就收下吧，要不我们心里过意不去的，昨天不是撞到你的腿了吗，这双鞋很轻的你这么远的路，有它不费力，你就打开看看嘛，托人在城里买的。”

何双并没有理会，几乎是从叶启明身前跑过。

两个男生非常生气，走到叶启明身前猛地踹了一脚，还恶狠狠地补了一句：“小兔崽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接下来又一天，两个男生没有出现，何双是光着脚从叶启明身前走过，当然没有忘了再瞪他一眼。

应该这种状况吧，那两个男生也不敢出现在一街村口，就连叶启明都有些害怕了，那两个男生应该挺列害，他再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等在村口了，可是还忍不住想看，便采取了一些隐蔽措施，树后，石磨旁，草垛边上墙角处，他选择了一处，偷偷的等着小村花放学回来。

可是有两三天时间吧，叶启明并没有看到小村花，这是一个消息闭塞的男孩，甚至本村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是这一回他刻意的跟何二套近乎，总算是知道了一些事。

何双回到家以后没了鞋，也没敢说实话，但好像也没躲过挨打。

女孩家家的那么疯，你是上学去了还是上鞋，怎么还把鞋给跑丢了，咱家条件差，一双鞋你穿完了还要留给你弟弟呢，这下倒好，等于一下没了两双，看你弟现在穿的你还穿得了吗，他那正好有两双，你先凑合凑合吧。

这是家里何吉泰的话，之后呢拿鞋的时候弟弟也是有些不乐意，于是便问姐姐，你鞋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咱放狗咬他们。

何双并没有说实话，她是家里的老大，怎么能让弟弟出头，只是说鞋跑丢了，陷泥里了找不到。

之后她也没有拿弟弟的鞋，知道弟弟会心疼，但是没鞋上不了课怎么办，索性她就开始逃课，光着脚一天不着家，没人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只是按点回来就像去上课一样。

这个时候起到一个很坏作用的就是叶一丁，他去县城办事，遇到了故交就是何双的老师，叫郝仁砚，郝老师呢跟他谈起了何双的事情，你们村里那个叫双的，本来学习挺好的怎么越来越退步呢，总是跟一些男生闹在一起，现在有两三天没来上课了，你这个当村长的该好好管管，你们村的花朵也是祖国的花朵，不能忽视。

结果在回村的路上，正好看见那两个男生骑着自行车满处转，在打听何双的消息，叶一丁十分的生气，这个年代能骑车上学的该是什么样的家庭啊，双丫头啊你招猫逗狗的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真是什么样人都敢惹啊，于是他敢跑了两个男生，气冲冲地找到了何吉泰，把郝老师的话描述了一遍。

结果何双再次挨了揍。

你的鞋呢。

跑丢了。

不是让你穿弟弟的吗。

我穿着小，顶脚。

胡说八道，你们俩差五六岁，他是男生你是女娃，能小多少，就不能塔拉着走吗。

就是小嘛小很多，踏拉着回头再跑丢了。

那好，鞋的事咱先不说，你这两天是去上课了吗。

就是啊，不上课我能干嘛去。

你干嘛去，郝老师都告诉我了，人家都找家来了说你逃课。

何双非常的委屈着急，您别听郝老师的话，在他嘴里我就没个好，他就知道偏向有钱人，人家给我传纸条他总说是我的错。

你还传纸条，应该传给不少男同学吧，我不听老师的难道听你的不成。

一个被所有人都冤枉的女生，不光受冤枉她还受到了恫吓，在那个年代能骑车上学的是学生，真的是十里八乡也见不着一个，那两个男生很有背景，也很嚣张，还曾放言要叫一批人，敢诈刺的话连何双的家人一起打，当然何双并没有害怕，她只是不想父亲找到学校，因为一街村是何双的家，再多外人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最起码的还有个非常耿直不信邪的丁叔村长。

但是另一方面何双，也不敢把父亲鼓动到学校，出了一街村，可能父亲真的会吃亏，就算是不吃亏，在郝老师的嘴里也绝对说不出表扬她的话，那样的话父亲只会更生气。

挨了一顿揍之后，何双便又去上学，没想到课堂上不少男生都向老师告状，拿着字条指正她，结果一顿批评，也是免不了的，郝仁砚的教学风格，很暴力。

之后何双选择了妥协，她穿上了两个男生送给她的白色运动鞋，真的是很好看，当天，小白鞋的这个称号，就在学校传了开来。

应该说所有这一切吧，只有一个胆小怕事的孩子，也就是叶启明知道真相，可是他太胆小了，而且不太合群，对于一些事吧也不理解，他只是像往常一样蹲在村口，看着何双下学经过，也经常看到那男生，因为害怕吧叶启明也经常躲避，大树后边墙的拐角，也就因为躲避把她看到了更多内容。

把笔记还给我，

拿我书包干什么，

太晚了我要回家，不跟你们玩了，

这些都是何双的拒绝。

两个男孩呢也是变着花样。

去体校玩吧那里好多器材，

去采油厂吧那里今天放电影，

县食堂的烧鸡要不要带给你。

这里边最大的诱惑，尤其对孩子来说，就是放电影，那个时候如果哪个单位要放什么露天电影，肯定会聚一帮孩子观看，有的是背着家里偷跑出来的，有的是翻墙头进到单位的，反正因为看定影，挨家里揍的人也不少，其实那时候的孩子根本就看不懂电影，就只是喜欢看一些活动的画面，尤其是在碰上彩色的电影，可以说是孩子们的一种追求。

何双终于也动了心，于是向家里撒谎，学校周日要组织活动，马路上拾大粪。

谎言的开始接着是无数的谎言，都被叶启明看在了眼里，随着年龄的长大，他看到的内容也有变化，先是角色慢慢的不同，自行车从一辆变成了三四辆，车上的男生呢有的穿起了喇叭裤，还有的戴着墨镜，甚至有的头发都变成了爆炸，有时候人还没到近前，摇摆迪斯科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他们的车上还挂着录音机。

并且那些男生的胆子也逐渐的大了起来，村口已经不是终点，甚至有时候，他们会找到何双家门前，而何双的家里，也是小吵不断。

何吉泰的家教呢也是逐渐的升级，甚至有几次，叶启明就看到何双身上带着淤青跑出家门。

叶启明的少年时代就是目睹着这样一种状况长大的，年龄的长大他也觉得非常的不公平，但是只能和家里人说，爸，你是村长，吉泰叔打人，您不能不管啊。

掺合到何双的事叶一丁非常的紧张，连忙的就吓唬儿子，我管，我拿什么管人家是老爸打闺女，双丫头太疯了怎么，你还想替她叫屈是吗，我看是打轻了，跟你说儿子，你可得离她远着点，她不是什么好鸟。

但是叶一丁的话并不管用，并且他还察觉到，儿子在想方设法地要接近何双，总爱打听何双的事，这让也一定非常的生气，于是一个字眼，一个名词撞进了他的脑子里，死双丫头就会勾搭人，我儿子都不放过，贱，下贱，纯粹的女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