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的挥刀，直到精疲力竭，瘫倒在冰凉的地上。这边的响动，同时也惊动了后院的福晋们。端贞跑向跌倒的采薇，问道：“你怎么了？”

采薇仿佛置若罔闻，双眸一直牢牢锁着术阔，说道：“术阔，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否则，终有一天，我会亲手砍下你的头。”

一旁的阿衡听到这话，说道：“贝勒，她果然就是大凉的奸细，你就成全她，除了后患。”

术阔却铁青着脸，朝采薇说道：“那你就好好活着，我等着那一天。”说罢，他拾起地上的大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福晋们。

采薇颓废地坐着，眼泪止不住地流。慢慢地，众人都散去，唯独索伦侧福晋朝她走去，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起来吧，地上太凉了。”索伦侧福晋弯下腰，将采薇扶了起来。

“明月公主？！”端贞她们受到排挤，以为没人会来关注她们，但索伦侧福晋却朝她们投来了诚挚的目光。端贞连忙想要改口，说道：“侧福晋……”

索伦侧福晋看向采薇，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心中有恨，事实上，我同你是一样的。因为那场失败的战争，你失去了所有，我也失去了所有。”

同是天涯沦落人，不需过多的言语，只要彼此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索伦侧福晋看着狼狈的她们，又说道：“要不要去我房里整理一下？”

端贞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她们知道，偌大的金国，只有索伦侧福晋还可以说上几句话。她们点点头，随着索伦侧福晋一起回了房。

采薇之前路过她的房间，房间的格局都大同小异，这回真正踏足其中，只见墙上挂了一幅《仕女图》，画中女子穿着绵柔的纱衣，眉目含笑，以扇掩面，说不尽的妩媚。端贞呆呆地站着看了许多，忽然说道：“这副画好面熟……我想起来了，我无意间在父皇那里看到过一模一样的……”

端贞说这话的时候，索伦侧福晋正在给她们倒水，拎着茶壶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抬头看了眼那副画，没有多说什么。端贞意识到不妥，也没有再说下去。大凉皇帝和鄂尔斯公主的这段过往，几乎是天下皆知。采薇虽然不太精通绘画，但也看得出来，这幅画中的仕女，眉目间与索伦侧福晋几乎一模一样，画笔流畅，一气呵成，似乎是出自男子的手笔。

索伦侧福晋的侍女尔黛端了清水进来，搅了毛巾给采薇梳洗，采薇受宠若惊地说道：“奴才自己来吧。”

尔黛是索伦侧福晋的陪嫁，比采薇年长许多，看着十分平易近人，说道：“好，那我替你梳头吧。我们都是背井离乡的人，你也别一口一个奴才了，我叫尔黛。”

“谢谢尔黛姐姐。”采薇擦了把脸，任由尔黛替她把零乱的头发重新梳好。

四人抛开了身份尊卑，聊起了彼此的过往，才觉得自己不再是孤独的一人。此后，端贞她们常常来索伦侧福晋的房里聊天，日渐熟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