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悄悄和霍井的这顿饭，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话不投机半句多。

虽然说她和舒洌在一起的时候也喜欢斗嘴，但就像白鹂说的一样，他们像是在“打情骂俏”，而她怼霍井的时候，就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嫌弃了，只是碍于镜头，才没有表现得十足十。

霍井虽然有点儿憨憨，但也不是真傻，约会结束的返程路上，他边开车边说：“这回我是真看出来了，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

他的语气有点儿委屈，杨悄悄勾起了上辈子一点儿温暖的记忆，难得好声好气地对他说：“会有人喜欢你的。”

毕竟她都曾经眼瞎过。

霍井不知道杨悄悄的腹诽，所以听了这句话心情好了一些，又开始哼歌，杨悄悄低头玩手机，恰好刷到节目定档的消息，惊讶道：“下周一就要播第一期了？”

“你才知道啊？”霍井说：“高仪一堆粉丝还跑到我评论区号丧，说我剧刚播完就拆CP，不管售后。难不成我还得和她表演半年恩恩爱爱？那个女人我可惹不起，而且她也懒得搭理我啊，下了戏就不联系。”

杨悄悄心念一动。“那许年年呢？”

“什么许年年？”霍井问。

“她不是演了苏曼芷？你们俩应该很多对手戏啊。”

“她，呵。”霍井嗤之以鼻。“NG最多条的就是她，好好一个清冷美人差点儿没被她演成青楼妓女，也不知道是哪个大神给塞进来的，导演对她不满意，也不敢换，一天天憋屈死了。咳咳，这段千万别播啊。”

FollowPD：“不播不播，你们接着聊，说实话，我也挺感兴趣的。许年年小姐前几天不是还闹上热搜了。”

霍井：“她又怎么了？”

杨悄悄知道这件事。“她内涵高仪耍大牌，高仪说她和导演不清不楚。”

她当时看到这条消息，有种荒谬之感。没想到换了个人，还会上演类似的戏码。不过许年年和她不同的是，这个女明星之前就人设崩塌过，现在干脆放弃经营走黑红路线，根本不在乎被泼多少脏水。杨悄悄怀疑她为了当明星已经不打算做人了。而她更理解不了的是居然有一些人甘愿追随她，说她真性情，是娱乐圈里的清流。

如果这都能算清流，娱乐圈的水得浑成墨色。

“高仪可能没说错。”

霍井一句话，成功让杨悄悄吓出了一声类似鸡鸣的“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御灵犀》的导演都快五十了，许年年可才二十多。

霍井露出复杂的表情。“我有一次见过她一个人进导演的房间，手里倒是拿着剧本，但身上穿的……只要她不是在梦游，那么穿绝对是在勾引人。但是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我没有证据，不能轻易下判断。到底也是……事关女孩子清白的事情。”

杨悄悄陷入沉默，半晌，落寞一笑。“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据？许年年已经被喷得够惨了，她要是真的做了，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她没有做……应该让她身边的人关注一下她的心理状态，无故受到谩骂是很难承受的一件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的退出是否导致有人代替自己承受了不幸的命运，如果许年年真的是无辜的，她希望她平安。

但无论是霍井，还是孙晴对许年年这个女明星的评价，都意味着她也许真的会这么做。

她在用这种方式置换资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圈子里那些出卖了自己身体和灵魂的女孩子，她们真的得到了她们想要的吗？她们午夜梦回，难道不会被噩梦惊醒吗？

如果这个行业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权色交易，人们对演员和明星的评价，是不是会好一点？

杨悄悄心乱如麻，回到别墅时表情也有些恍惚。其他两组人都没回来，她和霍井都回了各自的房间，各玩各的。

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这辈子她和霍井的关系，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他既然明白了自己对他并无想法，也不会再缠着不放。而她在决定把上辈子的霍井和这辈子的霍井分开对待之后，对他的爱恨慢慢烟消云散。

盛妍回来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杨悄悄问他们去了哪里，盛妍说：“舒老师带我去了博物馆，他可真是个百科全书，什么都懂，我第一次觉得博物馆这么有意思。”

她抓住杨悄悄的手，把她拉近自己，小声问：“我有点儿喜欢他了，你看你接受公平竞争吗？当然如果你接受不了就自己退场，我已经舍不得这块宝了。”

“那他如果有女朋友呢？”杨悄悄问。

盛妍愕然。“有女朋友？那他还参加什么恋爱综艺？他女朋友这都能忍？忍者神龟吗？”

忍者神龟本龟后悔自己透露了太多，挠挠鼻子。“我就是说如果。他好像不太喜欢圈内人。”

“那是因为他没遇到我。”盛妍微微一笑。“而且我可不是圈内人，我只是个过客。”

杨悄悄内心天人交战，既想直接和盛妍摊牌，告诉她舒洌是她男朋友，不要觊觎他，又怕现在摊牌带来的风险更大，万一盛妍直接把这件事捅出去，综艺也就不用继续往下录了。

她踌躇半晌，盛妍看着她变幻的神色，笑了声。“好啦，开玩笑的，事实上我已经和他表露好感了。”

杨悄悄神情一凛。“什么时候？他说什么了？”

“就今天出游，我暗示了他一下，不过他拒绝了我，还拒绝得很干脆，不留余地。看来我的魅力不够啊，还是你更有魅力。悄悄，有时候觉得你就是从工笔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为什么这么说？”杨悄悄诧异于话题的跳跃度。

“因为今天在博物馆参观的时候遇到了一幅画，是个簪花仕女图，上面的女人看着有些面熟，我当时脑子短路，怎么也想不起来像哪个名人，结果被舒洌提醒了，说就像我们别墅里的一个人，那不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