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女王称帝手册
作者:姈琅 | 分类:现言 | 字数: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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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揭伤疤
“老板,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滚过来陪你加班吗?”杨悄悄欲哭无泪。
舒洌一脸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呢?”
“那你发朋友圈到底什么意思嘛?我哪能猜出你这种非人的脑回路?”
“猜不出来就当看不见?”
杨悄悄往后一靠。“不然呢?行吧,我下次就评论说老男人不要熬夜,不然会秃,满意了吗?”
“可以,老男人会回你我的发际线比你的还低。”说着舒洌向后捋了一把头发。
杨悄悄对这个大龄幼稚鬼的行为感到十分无语。“我明白了,你现在就像个空巢老人,渴望来自社会的关怀,干脆下次公司开例会的时候,你就把评论老板朋友圈列入考评,没完成KPI的扣工资,怎么样?”
“可以啊。”舒洌挑眉。“就从你们艺人部先开始吧。”
“我们艺人部招谁惹谁了?”
“谁先提出,谁先执行,不是很合理?”
杨悄悄意识到自己是永远也说不过一个作家了,干脆闭嘴喝咖啡。
“你今天来公司是干什么的?”舒洌问。
“本来打算和孙姐去签合同,结果被空降兵顶了。”杨悄悄耸耸肩。
“谁?”
“不知道是谁。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只能当咸鱼,孙姐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我。”
“当咸鱼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我会有一种恐慌感,仿佛自己随时会被圈子遗忘。演员忙起来总比闲下来好,忙起来说明你不愁没戏拍,会频繁出现在观众视线里,这样以后找你拍戏的人可能也会更多,是一种良性循环,但闲下来就说明市场不需要你,你可以被任何人替代。我不想这样。”
“你不会的。”
“借你吉言。”杨悄悄笑了笑。
舒洌又问:“除了演戏,你有考虑过做其他行业吗?”
“没想过。我是在清山影视城长大的,拍戏就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小时候跟着爸爸当群演,穿各种各样的衣服,演各种各样的角色,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演过卢恩恩的小时候,那时候她也还没有火,现在她肯定不记得我了。我爸特别喜欢演戏,他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有一本书被他几乎翻烂了,就是《演员的自我修养》。他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就差一个大导演当他的伯乐,但是……他总是用力过猛,而且他其实演谁都像在演自己。”
杨悄悄叹了口气,又说:“其实影视城外围的村子里,住的都是我爸这种‘清漂’,他们都想着可以一夜成名,但大多数只能日复一日地演一个背景板,穿着满是汗味的衣服,忙了一天可能领不到一份盒饭,我爸其实已经算是混得不错的了,经常能露脸,偶尔还能跟组去其他地方拍戏,有些叔叔因为条件不好,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就是这样一群人,让我明白了演员的乐趣到底在哪里。”
“在哪里?”舒洌认真地注视着她。
“演员的乐趣在于,当你穿上戏服的那一刻,你的人生就有了无限可能。你可以是路边卖馄饨的小商贩,可以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可以是战场上冲锋的士兵,也可以是朝堂里进谏的大臣,就算是个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百种人生。只要有信念感,你就是用角色的身份活了一次。”
女孩眼中的光芒熠熠生辉,舒洌目光有所触动,这时她突然偏头看他。“那你们写手的乐趣在哪里呢?”
“我们……”舒洌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语速缓慢。“大概……是造梦者的快乐。就像你们可以演绎别人的人生一样,我们可以创造别人的人生。无论是商贩、书生、士兵还是大臣,都可以成为我们笔下的主角,他的生死由我们掌控,喜怒哀乐也由我们提供。演员在一部戏中感受到的只是一个角色的生活,但我们则站在上帝视角,俯瞰所有角色,每个角色都是一枚棋子,被写手操控着走向命定的结局。”
“听起来作家和演员还挺相似的。”杨悄悄托腮,目光放远。“我小时候当群演,导演可能只会给我们一个特别简单的情景,比如一个小女孩衣衫褴褛地跟在一群人后面,走几步之后踉跄着摔倒,再也爬不起来。他只要我去演这几个动作,不会告诉我其他的。我就会自己脑补这个小女孩是从哪里来的,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她走在路上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心里在想着什么。在这一刻,我觉得这个角色就是属于我的,甚至导演都没有我了解她。”
“看来你有当写手的潜力。”
“不不不,想是一回事儿,动笔写就是另一回事儿了,你看楼下那群大佬,不也每天嚷嚷着写不出来?我比他们菜多了,更写不出来。”
“他们说着写不出来,真正下笔的时候比谁反应都快,有些事情已经成为习惯了。”
“那你呢?”
“我?”
杨悄悄站起身,走到舒洌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写作难道不是你的习惯吗?你写过七年书,说封笔就封笔,你心里真的割舍得下吗?习惯是很难改的。”
舒洌沉默。
“为什么不坚持自己喜欢的事业,转而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呢?你明明可以坚持下去,我不信你什么都写不出来。”杨悄悄越说语气越激动。“你每次和我聊角色的时候眼里都有光,你是爱创作的,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啊?”
“小姑娘,你好奇的有点儿多了。”舒洌表情平静地看着她。
杨悄悄越是看到他淡定,心里的火就越旺,他为什么要伪装?在她面前,他也不能说真话吗?她难道还会对他不利吗?
“你回答问题,舒洌。你敢说你不喜欢写作吗?你敢说你现在什么也写不出来吗?”
“我就是什么都写不出来。”舒洌靠在办公桌前,苦笑了一声。“一定要揭人伤疤吗?到此为止吧,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