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饮菊酒，人共菊花醉重阳。

北城外面的官道上，程元和朱思文早早的就等在了这儿，身边停着两辆马车，其中的一辆车厢里头不时传出女儿家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都等了这么久了，复台兄怎么还没来？”

朱思文往天上望了望，见得太阳都升得老高了，不由得有些怀疑王成是不是要爽约了。

“再等会吧，这不巳时还没过的嘛！”

程元倒不急，因为他相信香儿回去跟家里说了后，王成就是不想来，吴氏也会催着他来的。

“呵呵，玉璋兄你看，这人不是来了吗？”

程元眼尖，远远的就看见了王成，此时他正从城门口走出来，站在路边四处张望着。

“复台兄，这边！”

程元招了招手。

王成走了过来，见得有两辆马车，并且从后面那辆马车里头不时传的些莺声燕语，不由得疑惑道：“这里面坐的是？”

“王公子…”

车厢上的窗户被人打开，一个女孩伸出脑袋，对着王成娇呼道：“这才几天没见，王公子就把奴家给忘了吗？”

“宝儿！”

这位姑娘正是王成以前常去捧场的那家翠云居花船上的宝儿姑娘。

王成望向程元：“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今天这样的日子，正适合携美同游啊！”

程元嘻嘻一笑：“总不可能就咱们几个男人去那山顶吹风赏景吧？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就别耽搁了，还先上车再说吧。”

说完把王成推上前面的那辆马车，又招呼朱思文坐了进去，等大家都坐好后，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驶动，一路往北而去。

没行多长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一座不及百丈的小山头，上面光秃秃的没见得什么树木，只有一山的野草。

“程公子，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荒僻？”

“是呀！这地方又没什么景色可赏，要不咱们再往前走一段，到那邵伯湖去游玩吧？”

大伙都下了马车，后面车厢里下来三位女子，还都是老熟人，正是翠云居花船上的宝儿、香兰和晓梅姑娘。

这是程元昨天下午特意去小秦淮河边，花了三十两银子把她们给定下来的，让其今天出来陪游。

此时她们正附在各自恩客的身上撒着娇，想要另外挑个地方。

“好了好了，三位姑娘就别挑剔了，这地方也是蛮不错的嘛，至少是清静，咱们玩起来也不怕被别人打扰，更能放开心怀嘛！”

程元搂着香兰的小腰，笑着问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程公子喜欢就好，奴家没有异议。”

香兰爬在他怀里，轻声回道。

“其实这地方也不错！”

既然接了生意，那就得听客人的安排。宝儿姑娘立马改了口风，攀着王成的胳膊就不放手，“王公子，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看奴家了？莫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吗……”

几人慢慢从山脚开始往上走，后面跟着位车夫，肩上挑着个担子，一头装着芦席毛毯，另一头则是个大食盒，里面装着酒菜。

上到山顶，那车夫放下担子，找了块稍稍平坦点的草地，把芦席和毛毯铺好后就下到了山脚守着，程元留了些饭菜在马车里，够两位车夫中午这顿了。

他们此时还走不得，因为程元包的是来回，得把他们送回到城里才算完。

山顶上，众人围坐在一块，中间的一块芦席上摆满了酒菜，程元端起酒杯，先说起了开场白。

“二位兄长，三位姑娘，平日里大家都难得聚在一起，正逢今天是重阳佳节，所以我们定要玩得尽兴才行呀！来，大家先喝它几杯再说。”

“干！”

“嘻嘻…我们姐妹定会让三位公子尽兴！”

“程公子，奴家敬你一杯。”

三杯酒过后，王成见程元又要给自己倒酒，忙拦住了他，说道：“子昭，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是不能多饮的，就不必再倒了吧。”

“咳咳，老哥哇，若是往日你这么说的话，小弟就依了你了，可是今天这个日子你若还是那样的话，就是兄弟同意了，三位姑娘恐怕也是不会同意的吧？”

程元笑着说道。

“复台兄，今天这日子你若是不陪着我们喝下去，岂不是大煞风景？还是再喝点吧！”

朱思文也开口劝道。

“可是我家仙儿让我不能够多喝酒呀！”

王成甚是为难。

趁他不注意，程元悄悄给宝儿姑娘递了个眼色过去。

宝儿姑娘一瞧，顿时心神领会。

昨天程元来找她的时候就已经交待过，说她今天的主要目地就是给王成劝酒，若是做得好的话，后面还有重赏。

“王公子…”

宝儿钻进王成的怀里，把他的手往自己胸口一放，娇声道：“以前的你是何等的豪情，莫说是三怀，就是三壶酒下肚也是面不改色，反而是更展雄风，往往让奴家不堪鞭哒，那种感觉真是令奴家既恨又爱，却又欲罢不能。不成想才几月没见，公子你就成这样了。”

她把头伸到王成耳边，轻轻的吐着热气：“眼下咱们身在这荒郊野外，公子多喝它几杯又有何妨？反正你家里人又不会知道，好人儿！奴家喂你喝，好吗？”

像宝儿姑娘这种欢场女子，一般都受过专业的教导，在怎么勾引男人的技巧方面都下过很大的工夫，虽然她肯定没那个瑶仙儿漂亮，不过这番撩拨下来，还是让王成的心神松懈了不少。

宝儿姑娘趁热打铁，抿了杯酒含在口里，转头往王成嘴里渡了过去。

而王成也半推半就的喝了下去。

“这就对了嘛！”

程元哈哈一笑，又把他的怀子给倒满了，“复台兄放心，今天小弟只带了一坛酒过来，咱们一人还分不到一斤，这点酒量想必老哥你还是有的吧。”

“子昭不必相激，咱们今天定要不醉不归！”

搂着自己的老相好，王成豪情万丈，仿佛又回到了往日那纵横欢场的岁月里头去了。

“做得好！”

程元对宝儿姑娘的表现极为满意，看来这几十两银子果然没有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