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沈淮舟和姜小鱼两人来到了一个拐角店，这是一家不太起眼的纹身店，有两层，每一层大概只有四十个平方左右，门外挂着一个古色的纹身招牌，以及一辆黄色的共享单车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虽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里有些阴气沉沉的。

倒也不是说什么有的没有的风水，而是这间屋子开着微弱的光，过道上是一些纹龙纹老虎的人光着膀子，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是不是进入了什么黑道组织所在地方。

“就是这家店？”沈淮舟狐疑地盯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门口没有人接待，一个大概只有十多岁的小妹坐在椅子上玩手机，见到两人进来也没有站起来。

姜小鱼点了点头，也有些怀疑道：“我记得那一年这家店开张的时候还是很火的啊……怎么回事，这……”

“几位，来纹身？”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屋子楼上传来下来。沈淮舟身体一震，目光转向到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三十出头的女人站在楼梯间那里，嘴角叼着一根烟，但是没有烟雾。

女人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雕花镂空旗袍，一只手搭在扶梯上面，另外的一只手放在腰上。眼角似乎含着凝光，就这么站在那儿如同一个模特一般。

“看什么看！”姜小鱼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然后开口道：“我们是治安署的，调查一下你们这边是不是售卖过一种牙齿挂饰。”

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了自己的那一枚牙齿挂饰。

女人慢悠悠地从楼梯上扶着扶手下来，噔噔的高跟鞋声音非常刺耳，但是听久了却又觉得没啥意思。屋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让人觉得在一瞬间之中有些赏心悦目，这是风铃。

“牙齿？”女人接过姜小鱼手中的那枚挂饰，狐疑的眼神不似作假：“这种挂饰四年前开店的时候老板曾经发出去过一批，大概有一百多个的样子……”

沈淮舟注意到女人的手，那是一双非常修长的手，而且手腕非常纤细，十指上涂了一些闪烁着星彩的指甲油，而且还散发着一种奇怪的香味。

“嗯？”这好像是腊梅花的香味，而且非常的新鲜，绝对不是什么香水的味道。

“有没有赠送的名单？”姜小鱼还在继续询问，这个老板倒是好说话，但是从她的语气里面不难听出，她似乎在竭力将这件事情和自己撇开，一句话之中提到了五次前老板之类的。

女人犹豫了一下，像是这种店一般很少有名单的，但是那一次的开业活动的确留下了一份名单。

“小慧，你去将那份客户名单拿过来，大概是13年的，交给两位调查员……”说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得去敷个面膜，这天气保护好女人的皮肤才是最重要的……”

“啊……”

说着，从姜小鱼身边插身而过。并且，盯着姜小鱼那平板电脑一般的身材，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表情。

“女人啊，就是要保持好的身材……”

完了……彻底地完了……这个女人说些什么不好，偏偏要拿着姜小鱼的身材开玩笑……就在沈淮舟等着姜小鱼爆发的时候，屋子里面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那个女人上楼了，沈淮舟惊讶地盯着姜小鱼瞧了一眼，眼神之中透着一股怪异的表情。怪了，今天姜小鱼这是改性子了？怎么这个女人这么说她也没有生气？

那个妹子也没有说话，扔了一本名单就坐下来继续玩自己的手机了。

沈淮舟凑了过去，原来姜小鱼正在老老实实地翻动着这些名字，上面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想必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名字吧。

就在这个时候，姜小鱼的手指在一个名字上面稍微地停留了一会，发出了一种惊讶的声音：“李瑶？”

“李瑶？”沈淮舟也赶了过来，李瑶是谁，漫画《山海绘卷》作者三月梨夭的真名就是李瑶，这名字的确很普通，但是上面的地址和现在三月梨夭别墅所在的地方，非常接近。

“没错，应该就是这个人……”姜小鱼用手机拍照，然后继续下方。这份名单上面大概有一百二十个人左右，都是2013年的赠送名单，那个时候《山海绘卷》还不出名，只是某一本小说的插画而已。

这几页她全部都用手机拍下来了，这个时候，沈淮舟却突然上前，和那个玩游戏的小姑娘之间搭上话来。

“小妹妹，你也在玩自走棋啊？”

然而那个小姑娘非常淡定地瞥了自己一眼，并没有说话。

沈淮舟一时间觉得这气氛有些尴尬，但是想要套话没有耐心是不行的，于是又继续说道：“小妹妹，你什么段位啦，有哪些棋子，厉害不厉害？”

“出门，右转，不谢……”

沈淮舟此刻尴尬地一逼，出门右转好像是个成人店，这小姑娘将自己当做什么人了。

半个多小时之后，沈淮舟在外面等着姜小鱼出来，而自己却打开手机，搜索起关于纹身的事情。

纹身其实是源自于一项古老的习俗，在道盟还不存在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关于纹身的起源。延续至今已有二千多年。在现在的现实生活中文身给人印象多半是不可思议的，而且纹身的人给人的感觉也不是很好。

而在古籍之中记载，人们以于身体一定部位之皮肤，用墨或其它色绘图写字，乘墨迹未开，即以针刺其上，墨汁即从针刺之孔波及肤下。愈后，洗去皮表之墨迹，所绘图形字迹即呈现于皮下，永不消失。称之为文身。

这个文身，其实就是纹身。而纹身最常见的，就是鸟兽花卉或图腾、经文、八卦等。

鸟兽……图腾？

沈淮舟愣了一下，那尸体上被消除掉的纹身，是不是也是某种图腾呢？

沈淮舟又想起了那个男人，他的手臂上，也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纹身。当时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现在一想，或许那人手臂上也有相关的内容。

只不过，这和死者，以及那面镜子又有没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