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教德鲁伊为祸多端的事迹早有记载。最着名的是‘恐怖的’多里奇，他向芬恩团长的妻子沙德求婚不成，将沙德变成了一头鹿。”

——雪莉尔·弗依《汉译本·芬尼亚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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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琳。”

妆台之上，投射出一个长须法师袍男性的影像。

“主祭司大人。”玛琳披起一件白袍，朝虚影跪倒在地。

“受伤了？看来我应当派其他人去特拉利的。”

玛琳手指攥紧，低头不敢反驳。

“你接触了不少帝国的走狗了，说一说对他们的看法。”

玛琳暗松了口气：“是，大人。帝国的神语者们，从初阶到高阶，都很擅长战斗。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我甚至见过一个初阶法师却用出了精灵语法术和恶魔语音节加成......”

“他们当然精于这一面。”影像中的人打断，“他们一直将半神之上的魔神视为对手，月神侧的所谓德鲁伊居然不修教义，不侍奉圣树，终日只知道打打杀杀。这样的疯狗，单论咬人的能力，谁也比不上。”

“大人...很惭愧，我没有在他们手中讨到便宜。”玛琳回忆与秘队的较量，“他们的高阶战士，没有尽全力就将我重伤。恕我推断，我们的德鲁伊在与帝国神语者对战时，至少要以三人常组来对付同阶的一个敌人。”

“他们锋芒太盛，对付不过那就避开吧。可是最让我意外的并不是他们的战斗能力。”影像中的主祭司意味深长地盯住玛琳，“我令你带上中阶德鲁伊阻拦帝国的人在绿岛上的活动。每一次，你们的汇报都是‘小有成效’。但最近，我们的‘高空之眼’传回情报，七教全部做好了战争筹备，迪安克特已经将力量扩散了出去，玛纳诺海神协会、兽神教派在康诺特发起了突袭，弃掉了神居丛林，带上圣树种离开了康诺特王国。”

高空之眼是叛教者中精于飞行变化的变形术德鲁伊组成的。他们变身成家鸟、猛禽，专门负责刺探情报，将绿岛的变化尽收眼底。

玛琳猛地抬头，目光充满惊异：“按照我们原来的预计，那些顽固派和老东西要在亲眼见过维京海盗后，再围坐到长桌上聒噪几天才会发起作战动员。现在...足提前了一个多月！”

“维京海盗跨过大传送门而来，双头龙船上可带不了粮食。他们的攻势只能维持短短的两三个月，现在七教早有准备。康族王派来传讯卜鸟，质问我，为什么七教突然转了性。”

主祭司透出问责的意味：“我该如何向圣德鲁伊大人和康诺特王回复呢？”

“大人，我们一直在七教的神居丛林外监视他们，几个月前，帝国的人往来七教异常频繁，但都受到冷遇，只有东部伦斯特境内的高贵者教派，和教会关系密切，才被劝动加入了战争。甚至在不久前的春仪式上，只有一个中阶、两个初阶前去。”

“你没有杀了他们？”

玛琳低头：“我来不及杀死他们，就惊动了光与日议会。不过临走前，我将他们几个困进了丛林试炼中。”

“如果帝国的走狗们有能力说服七教，困住他们几天，又有什么意义。”主祭司若有所思，“七教已经团结在了一起，几十年前刚刚发现魔神时，不列颠的伦敦塔法师协会和七教联手，与魔神展开大战，虽然重创了魔神，却也付出了一位圣德鲁伊的代价。他们现在和帝国有相同的敌人，魔神是他们的共同目标。后来康诺特的上代王又寻到了魔神的藏匿之所，康诺特王身死，却为这一代王拿到了一份魔神之力。”

叛教德鲁伊主祭司的指节敲动木杖：“康族、维京，还有我们教派。我们反而是合作中身处劣势的一方。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玛琳，你去传令将所有的外出德鲁伊召回来，尤其是最近芒斯特境内，我们平白无故失踪了几十个初、中阶的德鲁伊。特殊时刻，需要聚拢力量，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血祭、活人实验、隐秘召唤阵研究、彼世探索，全部暂时放掉。”

玛琳一惊，主祭司张口将几乎所有的额外活动都停掉，全教上下将完全投入这场大战的漩涡中。

“是，遵从您的意志！”

......

黄昏降临，云杉镇的背阴面越发昏暗。

帕特两手颤巍巍地持着一把磨得光亮的铁匕首，他面前倒着三个不省人事的叛教德鲁伊。

经历了漫长的打斗，召唤物嘶吼之石不负期望地将两个敌人撂倒，帕特自己也用奥术飞弹击晕一个。

家乡出现了可怖的叛教德鲁伊，镇上的居民还和他们相互勾结。帕特惊怒交加之下选择冒险一搏。

现在他赌赢了，几个想迫使他屈服的德鲁伊躺在地上。帕特犹犹豫豫，匕首尖落下又抬起，他又扔掉匕首举起石头，想着拿石块砸死他们会不会使他更容易下手。半分钟后，石块也被扔回一旁，帕特又捡起匕首。

“你是...克里夫，冈特叔叔的儿子？”

听到有人叫他，帕特猛然回头。

来人是战死的云杉男爵的远房侄子，约翰。

“打猎回来，听到磨坊附近有声响，我过来看看。”约翰注意到倒地的三人，“圣父在上！德鲁伊大人们！克里夫你做了什么！”

帕特连连摆手：“他们是叛教者，不是友善的德鲁伊...”

约翰的脸阴沉下来。

帕特微皱眉头：“看你的样子，你并不吃惊。你知道他们的身份？”

“你这个蠢货，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秘传，竟然能打倒德鲁伊大人们。你知不知道，你办了件天大的蠢事。”

“和他们同流合污才是蠢事。”帕特催动蛛爪水晶，巫师之节法杖握持在手，“劝你老老实实待在那里，不要反抗。我要将你绑去审问，不会伤害你。”

“哈哈哈！”约翰大笑不止，“连一个佃农的儿子都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严刑，我要对你施加严刑！”

帕特的巫师之节亮起棕色光泽，他计划用重力术束缚这个凡人。

约翰冷笑道：“虚假泥沼？原来你被正统德鲁伊接纳，怪不得有能力干掉三位大人。”

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却认出了法术，虽然他喊出的是相近秘术的名字。帕特感到一丝不妙，顿时联想到四丘镇上同样是凡人却一手酿成灾祸的墨夫人。

“你往后看。”

“毕——毕——！”

冷风从衣袍后领直灌入背，身后传来一声动物的巨大鸣叫，帕特来不及回头，头部如受重击。

“嘭！”

帕特满目晕眩，栽倒在地，他努力转头希望看清身后偷袭的物种，却只能看到一个巨型羽翼的阴影。

陷入昏迷之前，帕特隐约听到约翰的声音变得恭谨：“玛琳大人，这几天出现的可疑人物，就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