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古凌打了个哈欠，合起话本收起，然后走出来发现香已燃尽。而门口的下人都已经睡着了。

古凌耸肩，又走了回去去看北鄞晖。

北鄞晖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镜子，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眼神涣散。

“清醒了？”古凌问，“你看到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北鄞晖头微动，但还是没看向古凌。

古凌：“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我怎么会知道你看到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给你看这个吗？”古凌转了转眼珠，然后把镜子拿回来，“因为我想让你爷爷接受你的堂弟，我想你会有办法？”

“我堂弟……”北鄞晖终于正眼看她，“我姑姑的孩子……他们回来了？”

“原来你知道。”古凌把床帘又挂了回去，“不过回来的只有一个江夜，你姑姑和姑父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来投靠你爷爷，也是他祖父，可是他把人打了出去。”

“很像爷爷的脾气……”北鄞晖把视线转向窗外，“外面的花很好看……”

“嗯。”

“那边很高很好看亭阁是什么地方？”

“哦，那里啊，青楼，我先前路过，姑娘和小倌都长得不错，你下次可以去看看。”

“咳咳！咳咳咳！”北鄞晖突然猛咳，古凌赶紧给他顺气，“你没事吧？可别给咳死了。”

北鄞晖：“……”这哪来的女子，如此不会说话！

古凌见他也不咳了，自觉退后了几步。

“先前你说，让我想办法让爷爷冰释前嫌，让我那堂弟认祖归宗？”

“嗯。拜托了！”古凌双手合十，神情诚恳。

北鄞晖自嘲一笑：“我一个虚弱到不知何时就会走的人，能做什么呢？”

“抹眼药水。”

“嗯？何为抹眼药水？”北鄞晖奇怪地看向她。

古凌笑容尴尬，“不用在意这种细节……你可以想办法让你爷爷流眼泪。”

“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不是这个意思，就输想让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你爷爷知道江夜的可怜，小小年纪就死爹死娘的，而且北鄞家大不如前，血脉单薄，从这个方面，你想个办法。”

“姑娘倒是个懂人心的。”

“不是，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古凌骄傲地拿出手上的话本。

北鄞晖看到封面上写的“纨绔公子的病弱公子”，他眼角抽了抽。

“多谢姑娘告知，江夜是我姑姑之子，我定当想办法让爷爷接受他。”

“那太谢谢啦！对了，我有——”

“砰！”她话还没说话，就被撞门的声音打断

来人气势汹汹，古凌奇怪地看向刚才撞到门上的少年，不是很明白，门开着为什么还要撞门？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白姝拿起手中的鞭子指着古凌。

古凌刚想解释，北鄞晖开口，“他是我的医师，没有危险。”

“那他为什么要弄晕门口的下人？”

古凌赶紧微微拱手，“小姐误会了，我刚点了支舒心香，他们是太过舒适而睡着的。”

“这样？”

“嗯。”古凌努力不心虚地直视她的眼睛。

“姝儿，你找我何事？”北鄞晖想从下床，可刚一站起来就直接摔倒，古凌赶紧扶住，心中微惊，这也太轻了吧！

白姝赶紧过来把北鄞晖扶到床上，“晖哥哥还是不要走动了。”声音闷闷的。

“这些天，让你担心了……”北鄞晖抱歉道。

“你该是还没吃饭，我去让下人熬点粥。”白姝一直垂着眸，似乎不敢看北鄞晖。

“怎么了？你发生什么事了吗？”北鄞晖关心问道。

白姝摇了摇头，抬眸，像是下定决心般，从收纳袋里拿出一个礼盒，双手递给北鄞晖。

北鄞晖迷茫了一下，“这是……”

“姐姐的裙子……我今日翻到她画的画，上面写了地址，我就去拿了……对不起……”

“为何道歉？”

“我没有保护好姐姐的东西，竟然弄坏了它，虽然修好了，可是我记得它曾经被我弄坏过……我真没用，什么都做不好……”白姝头低低的，声音闷闷的，看来是真的难受。

“姝儿，抬起头来。”北鄞晖说。

白姝咬了咬唇，还是听话地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

北鄞晖露出温柔的笑容，虽然看起来很苍白，“你并不是什么都做不好，你忘了吗？你为我们做了太多……是我们太麻烦你了，不过琴儿已经走了，我也差不多要走了，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

“不要！我不要！”白姝眼睛直接湿润，“你们都走了，就只剩下我了！姐姐说，让我照顾你，如果你这样，我死后怎么去见她！”

“可我本就活不久……”北鄞晖自嘲一笑，“要不是答应了她不做傻事，我早该去陪她了……”

“她……”

“打断一下。”虽然很感动，但古凌真的没空看这些儿女情长。

两人看向她，白姝一愣，“这位医师，你的脸是怎么了？”

“过敏了而已。不用管。那个……”她看向北鄞晖，“请你帮一下江夜……对了！”古凌假装从布袋里翻东西从纳戒里拿出一粒丹药，“我刚才就想说，我可以让你变得如正常人，但是不可习武修行，最多能活三十多年，你可愿意？”

“这是……交易？”北鄞晖皱眉，满满的拒绝之意，“江夜是我堂弟，我自该帮他回来，我并不需要你的丹药。”

白姝倒是很激动，“晖哥哥，你赶紧服下啊。”

北鄞晖不为所动。

古凌轻笑，“你根本就不想活，对吧？”

北鄞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晖哥哥……”白姝秀眉紧皱。

“你和白琴都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出去看过吧？”古凌看向窗外，“你可知这世上的繁华不止你窗外能看到的高楼亭阁，你可见过瀑布飞泻，高山巍峨，清泉叮咚，大海茫茫，百花齐放，百蝶飞舞……”

北鄞晖沉默。

“我知道你没见过，白琴也没见过，所以，你不该去亲眼看看，将来下去了，把这些都告诉她吗？”

反正最后北鄞晖是服下了丹药，然后吃饭，去找北鄞疏，古凌已经告诉了他江夜的地址，现在只要安心回去等就好了。

不过回去的时候，由于脸上的红疹还未褪尽，江小夜体贴地想给她去买药，江夜就嘲笑着说了一句丑八怪，古凌差点就冲上去教训一顿这个小屁孩了！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