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冥突然愣在原地，忘了反应。

“你说什么”，他转过身，惊诧的看着她。这是梦吗？她竟然答应了？

墨玥缓缓朝着他靠近，目光逐渐幽深起来。

“我说我答应你”，她突然笑了，笑的妖娆而又美丽，心中感觉一阵畅快。

可是席冥却不这样想，眼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他心中却全然没有了喜悦，反而是一种震撼，一种难以置信。

以前遥不可及的东西突然间得到了，反而不是想象的那种心情了。

“哈哈哈，真没想到你竟然会答应”，他哈哈大笑，却来女子一片冷然：“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席冥，一千年过去了，我不爱你，始终是不爱你，九潇的位置，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我答应你，只是要留在魔界，等着他回来”，她的话总是这么直接，直接到让人心痛。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偏偏要打醒他。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玥儿，你一直清楚我的感情，只是你从未放在心上过”，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心中明明是恨她的，不是吗？

他想报复她，想让她痛苦，想让她体会到自己心中那种痛苦。

可是为什么，见到她之后，他竟然心软了，他还是无法真正的恨起她来。

在他心里，这个女子始终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存在。

看着他这样，墨玥脸上的冰冷几乎破冰，她摇摇头，淡淡道：“你错了”，在男人惊诧的目光中，她缓缓靠近，俯下身，唇瓣落在他额头上。

那冰凉的触感令席冥心头震骇，瞬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她这是在做什么。

墨玥缓缓离开他，微微笑着说：“我放在心上过，如果不是当年在寒潭先遇到九潇，我一定会爱上你……”

当年，那已经是一段太过遥远的距离了。

当时她在寒潭玩耍，可是却仙法尽失，那个时候，她遇到了一只朝着她猛扑而来的虎豹，却在这时，一个男子从天而降。

他赶走了那头虎豹，救了她，对着她笑的一脸温柔。

他将她带到自己的住处，好好照顾，还给她讲了很多关于那片寒潭的故事。

也是哪一次她才知道，那是魔界的潭水，仙界的人入内，必然仙法尽失，那只虎豹，正是守护寒潭在周围的。

她听的心惊胆战，却看到他温柔的侧脸，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她想着，有他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们朝夕相处，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想再离开了，就这样一直待在这里，永远都不离开，陪在他身边。

她对他吐露了真心，告知了自己的身份，他也答应，会为了她离开魔界，成为仙神。

可是后来，谁都没有想到，她那样的做法，却是害了他的性命。

如果不是她，他怎么可能会遭到魂飞魄散的惩罚。

母后太过狠心了，她的一个动作，一条旨意，就毁了她的一千年，一万世。

“寒潭……”，这是他第一次听她说起这个地方，心中升起阵阵惊诧和痛苦来，弥漫在心头。

寒潭，记得那时，他尚且是一只丑陋的猎豹，可是却心生玩意，所以让好友九潇陪他同演一场戏，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之后他便离开了，因为容貌丑陋，所以他借用了九潇的容颜，待在她身边，与她相处。

那段时光，他觉得很快乐，很幸福，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好像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可是她却说要离开了。

他无奈之下，只能放她走。

等到再次相见，她是高高在上的仙界公主，九潇得到天庭传召，升为仙君，离开了魔界。

这里便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始终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那个样子。

他一直在等她，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换回来。

直到最后，他们两人感情发展成突飞猛进，等他寻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是最幸福的恋人了。

看着她那么的依赖九潇，他不忍拆散他们，所以一心成全。

直到九潇死去，她毫不顾忌的将刀刺入他体内，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现在看着她如此深情的说出那番话，感受到她冰凉的薄唇带来的暖意，他几乎忍不住想要把一切和盘托出。

可是他说了，她又会相信吗。

一千年的执念，一千年的等待，那种感情，不是他三言两语便可以改变的。

一切，都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罢了。

“席冥，我嫁给你，补偿当年对你的伤害，但是我们，永远不可能”，女子的话妖娆无比，本该是让人心中虚软的。

可是这一刻，他却只感觉到了一种痛苦和绝望。

难道是他错了吗？也许一千年前，他救应该把一切都告诉她的，夜袭他还可以得到丝丝机会。

如果不是她的退让和成全，怎么会把自己弄到如此境地。

“没关系，婚礼我已经在筹备了，那一天，我会让你做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他叹息一声，隐去心中的苦涩。

其实真的没关系，毕竟云九潇已经不在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就算现在她不爱他，也没关系，至少是自己得到了她，至少他们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相处。

也许有一天，她会爱上他。

“我们回去吧”，墨玥摇摇头，不想去看他目光中的落寞。

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善良的女人了，现在的她，心中有太多的仇恨，早已经不再美好。

她不需要什么感情，只想要报仇，只想要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疼痛。

“好”，席冥笑笑，随着她一起离开。

也许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恨起她来，毕竟是深爱了前年的女子，夜袭自从当年寒潭初见，便注定了他一生的悲剧。

他对她的感情，从来都是一个错误。

而现在，她却要把这个错误延续下去，永远都不会放手。

风儿格外萧瑟，刮在耳边，显得格外冷冽，却更像是一把凌厉的刀刃，呼啸着刺进人的心里，带着阵阵刺骨的痛意。

这场坦白，于他们而言，都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