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

古桑罗的爷爷？

虽破布衣衫，却遮不住他身上固有的一种气势，虽挂着一抹微笑，却遮不住他眼中的几分狠戾，这么长时间不见他，本以为他可能死在了毒蛊山上，倒是没想到他还能活着回来。但看他这一身穿着打扮，想来也是经历了一番恶斗，不知道受没受伤，但肯定是吃了一些亏。

“古老，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去了哪里了？本王想找你商量一些事情的时候，都看不到你的身影，流殷贤弟也是，偌大一个古家，却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实在是有些……乱了套了。”

不能说对古家痛恨，但也的确对古家没什么太大的好感，千窟国不是他建立，古家当时大力扶持的，也不是他，他感怀古家的功劳，所以给了古家相当大的权利，但古家不思进取，反而欺压他的百姓。其中有没有古老和古流殷的参与他不知道，但古尔敦也好，古桑罗也罢，都是他古家的子嗣，就算跟他们没有直接关系，却也逃不了其中的纠缠。所以古桑罗就算见了面不对他们冷嘲热讽，却也不会好言相向。

“王上莫急，此事稍后老朽自然会向您解释清楚，只是现在，老朽有些私人恩怨想要处理一下。”

古老向着伽桑林微微拱手，随后便冷眼看着铠因走了过来，丝毫不顾伽桑林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惹得伽桑林脸色微微一变，想说些什么，但考虑了一下，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如今朝中大臣都在此处，他确实不宜多说什么，而且还不知道古老要说些什么，他也不好对症下药。

“我且问你，小子，我孙儿古桑罗的死，可是与你有关？”

古老双眼直直的盯着铠因，这个问题他很早之前就怀疑了，只是当时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毒蛊山，一切迹象都显示毒蛊山才是最大的“嫌疑犯”，所以他才不得不先上了毒蛊山。可之后的一系列交锋中他才渐渐发现，自己很有可能是搞错了，毒蛊山一直号称自己毫不知情，也的确，双方各自之间本就没什么仇怨，所以就没有“杀人动机”。历史在事后自己手下的人死亡殆尽，自己已经占据了劣势的时候，毒蛊山还是固守己见，仍然说自己并不知情。

这种时候古老要是还不明白的话，那就真的是白痴了，也许不能完全洗脱毒蛊山的嫌疑，但这种情况下，毒蛊山的嫌疑却是已经非常非常小了，那么因此，古老便想到了其他的可能，自然而然的也就想到了自己曾经的怀疑对象——铠因！

杀人动机，他不缺，不在场证明，他没有，唯一有疑点的是他的实力，因为自己亲测过，他并不具备轻易斩杀古桑罗的实力，古桑罗也曾明确表示过铠因当时只是靠什么外力强行提升了实力，真实战斗力其实并不如他。

“你在说什么？”

铠因双手抱胸，轻轻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这大堂之中，他的位置就靠在这边，一脸淡然的看着古老。

“我怎么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

“哼！别装了！”

古老冷哼一声，怒视着铠因，“你以为你做的滴水不漏，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日我孙儿陨落之事，便是你做的手脚，事到如今，你还不想承认吗？”

嘴上说着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却拿不出任何证据，是在搞笑吗？

“当日古桑罗为救其弟，胆大妄为前去劫囚，还试图将知情人士一网打尽，却不料被毒蛊山高人意外反杀，此事在全国上下早已经人尽皆知，老先生莫不是糊涂了吧？这种情况下，不去找真凶为你孙儿报仇，却来找我做什么？”

“你少装蒜！”

什么毒蛊山，古老压根就不信，“别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你先是设计抓了我孙儿古尔敦，之后罗儿去寻你之时，你又故意示弱，让他上当，以为你不如他。在他放心的去营救敦儿的时候，你便趁机害了他，你当老朽不知道吗？”

这老头儿，倒是也不傻，这些小小的计谋果然是瞒不了他。

只是……

“证据呢？”

铠因轻轻耸了耸肩，笑道，“当日古家二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此事有无数的证人，老先生你若不信，大可出去打听。在下不才，当日恰好领兵从那里经过，作为千窟城的执法者，面对此事，自然不可袖手旁观。所以抓了古尔敦，却也只是关押，于情于理，并未有何不妥，而后古桑罗上门讨要，在下甚至还违背了执法者的规条，私自将人给了他。只是后来古尔敦太过于放肆，谁知道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私自将朝中诸多大臣子嗣打杀，惹来众怒，王上也没办法，只得将他流放，却还是留了他一条命。我等自认为做的已经仁至义尽，至于之后你二位孙儿不思进取，不肯伏法，反而投机取巧，却惨遭报应，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

“少信口雌黄。”

古老怒哼一声，却是不信，“任凭你巧舌如簧，老夫却是不信，我孙儿的死，必然与你脱不开干系，就算不是你动的手，也必然是你在背后操纵，你敢否认？”

“若老先生觉得那死去的诸位公子死的活该，也是在下操纵的话。”

铠因耸了耸肩，“那我无话可说。”

“你……”

“古大人。”

诸位大臣的子嗣被古尔敦虐待致死，一直是他们心中的痛，再见到古家的人的时候，他们本就没什么好心情，此刻古老还一直为他两位孙儿说话，自然让诸位大臣心中不悦。

“老夫说句公道话，古尔敦作恶多端，以不正当手段残害朝中忠良之后，天理难容，王上心地善良，饶他性命，将他流放，古家理当感恩戴德，却哪里来的劫囚一说？古家纵容，让古桑罗前去劫人，想杀人灭口却遭遇意外，说句不客气的话，完全是古桑罗咎由自取，古老哪里来的理由在这里兴师问罪？”

“不错，古家两位公子胆大妄为，不曾有半点敬畏之心，全然把王朝当做了他们的嬉闹场所，有此报应，也是应该。”

“为人臣，做臣子之事，公然违抗王命，却哪里来的自信兴师问罪？”

……

“你们……找死是吗？”

大臣的怨气，化作言语朝古老袭去，本就怒火中烧的他顿时双眼一红，周身气势翻涌，就准备大开杀戒。

“古老，别太过分了！”

然，伽桑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将他的准备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