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冽的冷视中，他闭上了嘴巴。

年冽盯着自己这个“儿子”，眼里的冷意越来越强烈。

聪明如墨寒，一下子就知道他这次来的意图。

他也没什么好反抗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伤害了她，违背了和你的约定，你想怎么样，都随你。”

没等年冽说话，他先来了这样一句。

年冽的面色更阴沉，“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抵消你的罪孽？”

墨寒原本想说“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想起宁倾的脸，他的小嘴唇抿了抿，“这事是我自己做的，我觉得你们是在骗我背叛我妈妈，所以才给她下毒，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你要怪就怪我。”

他甚至要说出那一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碍于眼前的人戾气太重，他没敢说出口。

“怪你？你差点害死她，就这么点觉悟？”

年冽满心怒火，夹着不为人知的严厉与失望。

“楼墨寒，且不说她是不是你妈妈，但一条无辜的性命，在你眼里只能换来一句‘要怪就怪我’？”

“……”

“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连翻的质问，让墨寒失去了话语权。

年冽无法纵容这样的他，如果说他当初宁愿伤害自己也要带回他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那么今天，他不想再留他在身边就是因为他让他失望至极！

“你的存在，是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而他，绝不会留这样一个不确定因素在身边。

墨寒意识到什么，眼里产生波动，“你想做什么！”

年冽没有明说，只道:“你收整一下，明天，我会让人送你走。”

他已经没了跟他对话的欲望，转身要走。

墨寒慌得上前，张开双手挡在他面前，以一种自己也没想到的恐慌表情问他:“你要送我走？什么意思，你们不要我了？”

年冽紧紧盯着他，漠然回应:“你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没有理由？

他们当初接回他的时候那么多理由，现在却说没有理由留下他？

墨寒眼里喷出小小一团火光，怒吼中带着委屈。

“你凭什么这么专治独行！还说是我爸爸，我要是你亲生的，你为什么不要我！”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要送走，好……就送我走好了，我一辈子也不要回来了！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不想见到那个女……”

“啪！”

一巴掌落在他脸上，漆黑的地下室陷入死一样的安静。

他小小的身子控制不住，跌倒在地上。

年冽收了力道，没想到还是力气太大，他本想扶一下，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没有给他留一点余地，“楼墨寒，到了现在，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男孩彻底被激怒，红着一双眼睛瞪他，“我有错……我是有错，我的错就是不该出生，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年冽手心紧攥，犀利的眼神没有半分收敛。

“你们生了我，也不管我、不来找我，那你们生我做什么！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把我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