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毅一直没有回答，陆婉清沉默许久，开口说：“时间不早了，先洗澡吧，洗完澡早点休息。”

孩子累了一天了，陆婉清不想耽误孩子休息的时间，而且……

按照元帅刚才在楼下的意思，明天一早小毅还要早起训练呢。

“嗯。”小钟离毅终于点头应声了。

小钟离毅转身去衣柜，陆婉清也连忙跟过去，结果孩子将衣柜拉开，看着里面清一色沉闷风格的衣服，她心里再次沉默。

这应该是一个五岁孩子该有的衣柜吗？

陆婉清突然想给小毅买衣服，买好多好多衣服，五颜六色，各种款式，休闲的，帅气的，可爱的，哪种都要买一些，然后看孩子喜欢哪种，最后就穿哪种！

小钟离毅很快挑选好了一套衣服，他转过头来，看向陆婉清。

不过也只是一眼，小钟离毅很快就朝着浴室走去。

陆婉清不放心地跟过去。

浴室门口，小钟离毅终于停下来了，他抬头看着她，提醒道：“我要洗澡了，你别进来。”

小钟离毅是男孩子，虽然才五岁，但是已经知道男女不同，男孩子洗澡，是不能让女孩子看的。

陆婉清趁机朝着浴室里面看了眼，不放心地问：“要不要妈咪帮你将热水放好？”

原来有母亲的孩子，母亲会帮忙放热水吗？小钟离毅看着陆婉清，心里怔怔地想，不过也只是想了下，他又摇头：“不用。”

他已经学会自己独立洗澡了，不用母亲帮忙了。

陆婉清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看着小家伙，她心里轻叹口气，然后点头答应：“好，那你要小心，妈咪就在房间里等你，如果你在浴室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叫妈咪，妈咪听到了，马上就会过来帮你，知道吗？”

小钟离毅盯着她，片刻后点头：“好。”

陆婉清松口气，习惯性地抬起手，想要揉揉孩子的头顶，但是想到孩子可能不喜欢，又放下了。

“去洗澡吧，妈咪在房间等你。”陆婉清说。

“好！”小钟离毅答应。

陆婉清看着孩子进去了，浴室门关上，一颗心还是放不下来，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小钟离毅的童年时代是这样过来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婉清一直听着浴室那边的动静，她直觉不会出事，毕竟小钟离毅已经被钟离家训练得很好，五岁的他，真的很独立了。

可是就是想到孩子才五岁，就已经这么独立了，她心里又莫名心酸，为孩子感到心疼。

浴室的侧门打开的刹那，陆婉清连忙站起来，朝着浴室走去。

小钟离毅身上还带着微微的水汽，是清新干净的感觉，孩子果然很好，洗完澡了。

“我洗好了。”小钟离毅犹豫了一下，然后解释。

陆婉清点点头，然后夸赞道：“小毅真棒，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小钟离毅点点头，他再次犹豫了一下，然后朝着房间里的儿童床走去。

“母亲，我要睡觉了。”到了床边，小钟离毅再次开口。

“好。”陆婉清笑着答应，她在床边坐下，看着孩子说：“你先上床，妈咪给你讲一个睡前故事，然后你再睡觉，好不好？”

小钟离毅看着陆婉清，一会儿后自己爬上床。

陆婉清连忙拉过被子，小心翼翼地给小家伙盖上，然后就在床边，声音温柔地给小家伙讲睡前故事。

陆婉清讲的还是之前给小穆蓝讲过的那些故事，最开始就是恶龙和公主的故事，蓝蓝拥有的，她希望小毅也一样拥有，她不想偏爱任何一个孩子。

钟离飞鱼已经洗完了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小钟离毅的房间门口，看到房间里面正在给小钟离毅讲故事的陆婉清，他有些怔住。

小毅跟蓝蓝到底不同，当初陆婉清第一次给蓝蓝讲故事的时候，蓝蓝就被勾起了好奇心，在陆婉清停下的时候，开口追问故事的结局。

但是小毅没有，陆婉清停下，他也不催，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陆婉清。

陆婉清看着小毅，片刻后，继续讲故事。

她将故事讲完了，才轻轻地帮孩子整理好被角，然后低头，在孩子的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说：“好了，故事讲完了，小毅早点睡吧～”

陆婉清起身，准备离开孩子的房间，然而回头的瞬间，却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钟离飞鱼，她微微顿住。

不过也只是片刻，她很快回过神来。

陆婉清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小毅，对孩子笑了笑，然后帮小家伙关了灯，关上房门。

“你是来看小毅的吗？”房间门口，陆婉清关上房门之后，看向钟离飞鱼，轻声说。

钟离飞鱼点头：“嗯。”

陆婉清松了口气，虽然钟离家对小毅的要求有些过分严格，但是钟离飞鱼睡觉前还会来看孩子，他们应该也是很在乎孩子的，而且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尽力照顾孩子，只不过他们的方式可能还有些欠缺，所以才让孩子小小年纪就活得那么沉闷。

“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我们……可以出去谈谈吗？”陆婉清想了下，又说。

钟离飞鱼疑惑地看着她。

陆婉清解释：“是跟小毅有关的事情。”

钟离飞鱼点头：“好。”

这一刻，钟离飞鱼似乎知道，他之前一直想不通的，自己对小毅照顾上缺失的问题，陆婉清或许会知道。

“去书房谈吧。”钟离飞鱼说。

陆婉清点头：“好。”

他们一起来到书房。

这一晚，陆婉清跟钟离飞鱼说了很多，关于孩子的照顾问题，关于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钟离飞鱼的态度从平静到震惊，原来是这样吗？

小毅性格沉闷，不活泼，竟然是因为缺少了关爱？

“培养孩子的独立能力，让孩子自己照顾自己，这是没有错的，但是小毅才五岁，他还只是个非常小的孩子，这个年纪，正是最需要父亲和母亲陪伴的年纪，他很需要爱和关心，而不是冷漠的命令。”

钟离飞鱼回过神来，他看着陆婉清，认真道：“好，我都知道了，以后小毅就麻烦你了。”

钟离飞鱼顿了顿，然后说：“你是他的母亲，你也有资格安排他的生活，你想怎么照顾他都可以，只要为了孩子好。”

陆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