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明明一手好牌，让你打的稀烂。”

是啊，拥有整个王国啊，要是换了秦颂，现在早就奔向四个现代化了。什么兽人，那都是送菜的。

“你很古怪，我开始不明白你了。”圣灵投影不断的旋转着，它的思维应该就是神的思维，唯一的目的就是铲除异己，至于感情这种东西，并不存在。同样的，对于秦颂这明显带着人类思维的话语，显得有些困惑。

不明白才好。

融合了人类思维，却具备神明的力量，就意味着秦颂的思维方式，行事作风，和这些正牌的古神存在巨大的差异。

而这种差异，就是致胜的关键。

“吾为光中之光，必会扫灭黑暗梦境，总有一天会品尝到你的精华，成就万能之能。嘎嘎嘎……”那机械怪笑也不带什么感情，就像是构件之间的摩擦自然产生。

“我的精华？”

这么羞耻的台词你也说的出口？

等等！

秦颂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句话的信息量巨大！

第一点，圣灵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第二点，就值得思考了，品尝精华，成就万能之能……

听起来似乎是他要吞噬秦颂，吸取他的力量，才能成为万能之能。

这一点十分重要。

对于秦颂来说，他的完整度最高纪录是28%，对于后面的进阶条件一无所知。那么，是否存在这样一种可能？

古神之间可以互相吞噬，并吸取对方的力量精华，用来补足自身？

难道这就是争霸的意义？

不断的吞噬敌人，用来进化自身，达到所谓的万能之能？

忽然间，秦颂也开始不明白圣灵了，它的一切行为都有某种准则，甚至掌握着更深层次的秘密。而秦颂作为人的思维，或许还没意识到真正的进化秘密。

默默的记下这一点，秦颂抬头扫视着那悬浮的构造体：“光中之光？你的精华又藏匿在哪里呢？”

“不可知，不可见，不可说。凡人犹如灰尘，饕餮长桌上没有食物，万能之能的神座，在等待着主人……”

圣灵投射的能量逐渐衰弱下来，秦颂能明显的感觉到，力量全部来自于玛尔德兰手中法杖的金球，而束缚梦境是秦颂的绝对领域，就算是圣灵，恐怕也需要能量的维持，才能存续下去。

临别赠礼？

当那金色的构造体消散在原地，饱受痛苦的玛尔德兰双目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听到了熟悉的圣灵！

但是，其中的内容让他不寒而栗！

愚蠢的凡人，令圣灵发笑？

凡人之于神明，宛如尘土？

而他只是圣灵为了面见另一位神明，所派出来的牺牲品？

不！

不是这样的！

伟大的圣灵，绝不是如此！

幻象，这是邪魔营造的幻象，玛尔德兰强自压下心中的质疑，可他没望见手中的法杖，的确是教会交付于他，所要执行的秘密命令。

当一个虔诚的信徒，被他自己的神明所否定。

可想而知，会给他带来多么强大的冲击。

“听见了吗？”秦颂望着那个受圣灵愚弄的可怜虫，语气带着嘲讽：“你不过是圣灵的一颗棋子，他——根本就不在乎凡人！”

“不，不是这样的。”玛尔德兰嘶声怒吼起来：“邪魔，这是你的诡计。你蒙骗不了我，这一切都是假象。我们都是圣灵所热爱的子民，我们的灵魂来自光中之光，我们必将升入光芒的天国……”

“愚蠢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秦颂摇摇头，圣灵的力量消退，眼前的玛尔德兰也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可怜虫：“你在你的主眼里，不过是粒可有可无的灰尘。”

“诡计，这是诡计！”玛尔德兰在此前敲击法杖，试图再次发动律令，却愕然发现那金色的光球，早已失去了光泽，变的晦暗不堪，而他的召唤也失去了回应。

“他抛下了你。”

“不，没有！”玛尔德兰不甘心的继续敲击着法杖，表情也越来越沮丧，原本矍铄的眼睛，也开始暗淡下来。

圣灵的感应，中断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邪魔？”玛尔德兰的语气颤抖起来，那种强大的失落感，让他变得极为的愤怒，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你会下地狱的，我诅咒你！你肮脏又卑劣的灵魂，让我唾弃！邪魔，和你那些蛆虫般的异教徒，下地狱吧，地狱之火必将让你们化为灰烬。”

瞧瞧，瞧瞧……

果然又是这个样子，歇斯底里，恶毒诅咒。

秦颂根本不屑于去反驳他，轻轻的闭上眼睛，周围的黑暗逐渐发出光亮，熟悉的环境缓缓的浮现出来。

玛尔德兰有一瞬间的恍惚，旋即浑身一个激灵，猛然反应过来，惊恐的望着秦颂，蹬蹬噔连退好几步，一直来到庭院里。

骑士扈从紧张的围了上来：“阁下，阁下，你怎么了？”

玛尔德兰一双眼睛满是血丝，表情扭曲狰狞的扫视着莉雅等人，举着颤抖的手指，指着众人，咬牙切齿的诅咒：“你们所有人，都会被当做毒瘤般，彻底的从世界上铲除。我诅咒你们，灵魂堕入炼狱，承受无止境的痛苦煎熬。你们的罪孽，永远都无法得到救赎！”

秦颂缓缓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玛尔德兰：“你一定会失望的，我保证。”

“啊……啊……”玛尔德兰正要反驳，长久以来积蓄的圣灵之力突然失控，在他的体内剧烈的膨胀起来，如一根根锋利的尖刺，无情的戳刺着他的内脏、骨髓、肌肉、皮肤，乃至于大脑——

万箭穿心般的剧烈痛感，整个身体仿佛就要爆炸开来。

“嘎嘎嘎……好好享用这份临别赠礼吧。”那本应消散的机械声，在四面八方回荡着，摩擦的怪响接连不同。

“伟大的主啊，请赐福于我！”玛尔德兰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的喊叫着：“铲除邪魔，铲除邪魔。”

“啊，我的仆人，感谢你的牺牲，让吾距离万能之能的神座更近一步！”

砰的一声！

玛尔德兰眼底伸出的金光刺破眼球迸发出来，他的整张脸都变成了金色，一束束光芒透过皮肤，映照着血管的脉络，开始爆发。

“主啊，请让我归于天国！”

“天国？愚蠢的凡人啊，嘎嘎嘎……去死吧！”

BOOM！

一团夺目的金色炫光，从玛尔德兰的七窍中喷射出来，整个身体都鼓胀起来，仿佛体内包裹着一颗爆裂的太阳。

轰！

他的身躯爆炸了！

强大的冲击波瞬间扩散开来，两名骑士扈从首当其中，七窍流血，随后支离破碎的迸溅出来。

大厅不见了，莉雅、爱丽丝、以及所有围观者都受到了波及，那强大的能量场，在一瞬间摧毁了一切。

原地只留下一个恐怖的坑洞，而秦颂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梦魇之物，品尝失败的滋味吧！”

“这就是你专门派遣红衣主教前来的原因？一个威力强大的人体炸弹？”秦颂冷冷的发问：“从一开始，你就打算牺牲他。”

“你的问题很奇怪，我越来越不明白你了，你更像是愚蠢的人类，令我感到不齿！”圣灵的声音有些虚弱了，释放了玛尔德兰体内的圣灵力量，意味着他没有了支撑，很快就会消散。

“看来我们的确是不一样的。”秦颂摇摇头，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他所创造的一切瞬间都被摧毁，而愤怒，而沮丧，反而陷入了思考。

从一开始，红衣主教的出现就有些反常，不仅仅是那柄法杖，还有主教本身。秦颂可以察觉到，他体内的圣灵之力，比这两位能够使用律令的圣堂武士，要强大的多。

但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就这样白白的前来送命，只为了见上一面？

有些不符合逻辑。

神的行事是没有规律的，也没有任何信义可言的。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让玛尔德兰吸引注意力，然后引导体内的圣灵之力喷发，以达到对秦颂势力的范围性打击。

这不就是人体炸弹么？

够狠够毒！

怪不得不需要太多的人随行，因为自爆不分敌我。

想通了这一切，秦颂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

“哈哈哈……”

“你因何发笑？”

圣灵的声音变的悠远起来。

“我笑你蠢啊。”

“你在仔细看看！”秦颂袍袖一挥，周围的场景再度发生变化，政务大厅、台阶桌椅以及围观的人群，还有两名骑士扈从。

“梦境是我的地盘！你个蠢货，你的阴险早就被我所预料！你以为你已返回现实？不，那是我创造的另一重梦境。”

窒息般的沉默……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对吗？”秦颂摆摆手，场景都如同定格般，再次缓缓的消散：“看来你的确不太明白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可怜的老头，不过是你的载体，失去了他的力量支撑，你也无法继续影响这里。”

“你在虚弱！我察觉的到！”

仍旧是窒息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