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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我轻狂之王爷请自重

作者:伊人虹妆 | 分类:古言 | 字数:81.2万

第107章

书名:妃我轻狂之王爷请自重 作者:伊人虹妆 字数:5009 更新时间:2025-03-06 02:19:25

楚王最大的爱好就是鉴赏字画,不但养了不少清客,书房内更是挂了不少这样的字画,至于中间到底有几幅真的,几幅假的,罗顷也不晓得,只能任由他们去吹捧。

两人到了书房院子,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清客恭维的声音:“这幅字,果真是米芾的字不错,就是这画画的竟不知是谁,能让米大家题字,这画画的说不定也是一个名家。”

“林先生你错了,照在下瞧来,这幅梅花画的虽好,可是枝是枯枝,只怕不是什么名家,甚至可能是米大家的后辈小子,求米大家题字,米大家切不过颜面题了。”另一个清客持反对意见。

罗顷原本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在经过了昨天的事儿,罗顷对这些恭维觉得十分腻歪,只能和罗谦一起走进书房,书房正中放了一张大桌子,桌边放着一个大笔海,上面插了十来只笔,有粗有细,插的一片树林似的,桌子旁边还摆着一张小案,上面放着全幅的画具。

这会儿楚王和东平郡王都站在桌子跟前,桌上放着一幅画,几个清客也在围着桌子评点着画。

罗顷和罗谦上前行礼,楚王已经对儿子招手:“过来瞧瞧,这是今儿有人送来的,说是宋米芾的字,这画却不知是谁画的,我就在想,若真是米芾的字,这也值得一买。”

“多少银子?”罗顷旁的不问,先问这个,楚王微笑:“不贵,三百两罢了。那卖画的还说,原本更贵的,只是因着不知这画是谁画的,只知是个古画,才要这些银子。还说,若不是那家人穷的没饭吃,也不会把这画拿来卖了。”

“世子您看,这字筋骨……”另一清客已经在那迫不及待地解释起来,罗顷扫了一眼那画,就对楚王道:“爹爹要买,就买好了,三百两银子横竖不贵,还不够母亲打一套头面,只是爹爹别走了眼,把昨儿才画出的画,当做宋时候的画给买了。”

罗顷说一句,那清客的脸就黑一点,但清客怎么敢当着罗顷的面发脾气,只呵呵一笑:“世子现在越发爱说笑话了。”

“我不是说笑话,说真的呢!”罗顷又扫了一眼那字画:“爹爹横竖喜欢,就买了吧。”

楚王已经被儿子这几句话气的什么都不想说了,听到罗顷又这样说,楚王伸手就拍一下桌子:“好啊,你还和别人学来的,要忤逆我,口口声声这画是假的,那你说说,哪里有真的?”

“京城中伯父赏下的那几幅,的的确确是真的。”罗顷老老实实回答,东平郡王看了眼楚王那被气坏的脸,就对楚王笑着道:“侄儿是说玩笑话呢,哪有什么跟人学坏,学着忤逆兄长你的?”

楚王听到这句话,才猛地想起自己方才口不择言,说罗顷学坏,而这些天,罗顷是和罗谦出入的,于是楚王忙对东平郡王作揖:“方才一时失口,贤弟莫怪。”

“怎会怪呢?兄长还是看画看画。”东平郡王在那客客气气,楚王却没有了看画的心思,叹了口气道:“还是不看了,让人送出去吧。”

有个清客顿时着急了:“王爷,这,世子不是说不贵吗?”

“这忤逆子,说什么这画不贵,却明明白白在嘲讽我买了幅假的,我怎能听下去?”楚王很是叹了几口气,就示意内侍把画收起来,好好地送到外面去。罗顷见楚王面色,就晓得自己只怕真是气到了他,忙叫一声爹爹,楚王已经挥手:“你也不用这会儿又来和我说好话,我晓得你心里面在笑我呢。你方才那么伶牙俐齿的,怎么连内院的事儿都没做好,昨日竟闹出那么大的乱子,若不是处置的及时,这会儿叫我怎么面对长史?”

楚王说一句,罗顷低头应一声是,楚王说完就挥手:“好了,你且回去吧,等你把你房里的事儿理好了,再来和我说什么真的假的画。”

罗顷长长地应了一声是,对楚王拱手行礼,就后退着走出。

走出屋子时候,还能听到清客在那劝楚王不要生气,楚王在那气恨恨地道:“哎,我也后悔,因着太信任王妃和次妃,就把这孩子交给她们两个教管,难免娇惯了些。”

说着楚王还对东平郡王道:“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

“是,兄长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情,这一转眼,又是几十年过去了。”东平郡王恭敬地说,楚王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是啊,那时候还能骑马呢?这会儿也不行了,只能在这书房里欣赏欣赏字画了。”

说着楚王指着墙上挂着的书画:“就算这样,还要被儿子说,我买的,全是假的,真是不孝!”

“年轻人是这样的!”东平郡王笑着说了一句,却往罗顷离去的地方看了一眼,心中有个疑惑生出,楚王儿女艰难东平郡王是知道的,可是为何到了现在,都只有罗顷一人?次妃在生下罗顷之后,并不是没有得到宠幸的,至于别的婢女,东平郡王听说楚王偶尔有了兴致,也会宠幸一两个,不过这些婢女都没有名分,往往是过上些日子,就被王妃打发了,王妃不会生育也罢,那为何连别人也不会生育?

第107章

这件事,还真有些蹊跷。东平郡王暗自想着,到时一定要好好地关注一下这件事,面上却还是笑着和楚王说着别的鉴赏字画的话。

罗顷一个人离开,走了好长一段路,刚要往内院去,就见一个内侍带着一对乡下人打扮的老人进来。这在王府,算是很稀奇的场面了,罗顷不由停下脚步,那对老人中女的还在哭哭啼啼:“我的女儿啊,怎么就生了病,怎么就没了?”

那个男的还在一边骂她:“这都是你女儿没福,先是孩子养不住,再就是自己又生了病,一下没了,亏的王妃开恩,许我们把尸首接回去,还许我们把女儿房里的那些东西全拿回去,除此之外,还格外赏了一百两银子,你我终身有靠了,你还哭什么?”

这是?秀鸾的爹娘?也就是说,秀鸾已经没了,不知道是在昨夜还是今晨,也许就在和娘争执的时候,王妃命人把秀鸾勒死,然后命人去把秀鸾爹娘找来,对他们说,不,王妃不会亲自见他们的,王妃只会让身边的嬷嬷出来传话,该怎么安葬,该怎么把秀鸾的东西给他们。

罗顷看着那个老妇,她的面容之中,依稀还能看到秀鸾的眉目。

“我爹娘生了我们七八个呢,没法养活,死的死卖的卖,到现在,也只剩下我和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听说哥哥已经娶妻了。”秀鸾当时的话又在罗顷耳边响起,那时罗顷以为秀鸾说的定然是假的,怎么会有爹娘不把儿女的命当一回事呢?这会儿,罗顷是真正知道了,的确多的是爹娘不把儿女的命当一回事的。

罗顷觉得喉咙又有些哽咽,想要往另一边走去,那个内侍正打算呵斥秀鸾的爹娘,就看见罗顷站在一边,内侍急忙上前对罗顷行礼:“见过世子!”

罗顷嗯了一声,对秀鸾爹娘指了指:“这是……”

内侍小心翼翼地道:“这是秀鸾姐姐的爹娘,昨日王妃命人去找来的,说是想让秀鸾爹娘看女儿最后一眼,谁知秀鸾姐姐没福,还没等到爹娘来就咽了气。这会儿他们已经进去瞧了秀鸾姐姐的尸身,王妃也赏了银子钱财,还要着人把秀鸾姐姐的尸身盛在棺内,送回去好让他们安葬。”

内侍说话时候,秀鸾爹娘吓的跪在那里不敢抬头,等到罗顷嗯了一声走了,秀鸾爹娘才敢小心翼翼地抬头,秀鸾的娘看着罗顷的背影,对那内侍小心翼翼地道:“这就是世子,哎呀,怎么这么气派,这么好看,偏生我女儿没福气!”

“要是秀鸾姐姐有福气,你们啊,也能充一下世子的岳父了。”内侍揶揄地说,秀鸾爹娘没听出来,彼此在那埋怨没有福气,也不晓得是谁克了他们。罗顷并没走远,只听到秀鸾爹娘的埋怨,罗顷眼神越来越暗淡,这府内发生过的事,自己到底知道多少?王妃的不在意背后,到底又是这样打发了多少个?

看王妃如此轻松一点不慌乱,是不是也曾有……?罗顷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的话,继对自己的娘希望破灭之后,对自己的嫡母,希望也要破灭,连续两天遭受这样的打击,罗顷觉得,自己是脱胎换骨呢,还是就此沉沦?

罗顷不晓得,也不愿去知道,只是脚步沉重地往自己院子走去。院子里很安静,岚欣带着小丫鬟在做针线,看见罗顷走进,顾嬷嬷急忙应上:“世子回来了,世子妃去王妃那边服侍去了,您用过早膳没有,若没用过,让人去传来。”

“不必了,我不饿,一点也不饿。”罗顷说着就走进屋子,屋内的摆设和琼竹离开时候一模一样,仿佛琼竹还坐在椅上做针线,仿佛琼竹还是那样神情专注。琼竹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变成自己的嫡母这样,在微笑间要了人的命?

罗顷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口,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罗顷觉得自己的心口都在疼,不,若琼竹也如此,那自己真是宁愿死了算了,妻子,不可以变成这个样子。可是,爹爹和母亲,早些年也是十分恩爱的,有二十来年的时光,爹爹身边,只有母亲一人,只是后来母亲生不出孩子,才让人选了自己的娘。

若有一天,琼竹也生不出孩子呢?那自己是不是也要纳个次妃,然后看着次妃和琼竹争斗?罗顷大口大口地喘气,顾嬷嬷正要进屋来服侍,看见罗顷这样就吓的大叫一声,上前扶住罗顷:“世子,您怎么了?”

我?罗顷想说话,可是一时之间,心口剧烈的疼,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顾嬷嬷已经高声叫道:“来人,来人,赶紧去传太医。”

岚月也走进屋内瞧见罗顷这幅模样,岚月啊了一声就要出去找太医,罗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对她们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只是方才有些闷,这会儿把气喘出来,就没有什么事儿了。”

是这样吗?顾嬷嬷有些怀疑地看着罗顷,罗顷点头:“是没事,你让人给我倒杯茶来,我坐着歇会儿就好。”

顾嬷嬷急忙扶罗顷坐下,岚月已经端茶过来,罗顷没有接过,就着岚月的手把茶一口喝干,接着罗顷闭上眼,用心体会了下心跳,这才对她们道:“你们出去吧,我要歇会儿。”

顾嬷嬷还想再说话,罗顷已经更加厌恶地挥手,顾嬷嬷只有沉默地带着人退出,但顾嬷嬷还是听到屋内罗顷的叹气声,顾嬷嬷的眉头皱紧,对岚月轻声道:“你去王妃那边,把世子妃请回来!”

岚月当然晓得顾嬷嬷的用意,但还是担心地道:“这会儿去,王妃会不会?”

“王妃素来很疼世子,不会说什么的。”顾嬷嬷语气笃定,岚月应是后走了。她们的对话被罗顷听的清清楚楚,罗顷并没有叫岚月回来的意思,自己的确需要妻子在自己身边,和自己好好说话,安慰自己,而不是让自己独自一人,在这王府之中,面临一切。

妻子不会变成母亲这样,更不会变成娘那样,罗顷有些慌乱地想着,妻子和她们,都是不同的。

罗顷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岚月已经来到王妃那边,王妃刚带着东平郡王妃她们吃完了饭,在那坐着说话,两位县主口齿伶俐地说着很聪明的恭维话,再加上琼竹适当地开口,巧妙恭维,这个场面十分和乐。

岚月走进屋内,对琼竹轻声说了请琼竹回去的话,琼竹不由有些惊讶地看着岚月,王妃已经听到岚月说的话了,于是王妃笑着道:“你们小夫妻,舍不得对方是平常事,去吧去吧,我这里有你们妹妹们呢!”

“既然如此,儿媳就先告辞了。”琼竹站起身行礼告辞,又对东平王妃道:“是侄媳的不是。”

“年轻的小夫妻们,这样恩爱才好。”人家婆婆都放人了,东平郡王更是放的快些。琼竹对两位县主微笑,也就退出屋子。

刚走出屋子,琼竹就对岚月道:“世子到底怎样了?你们这样着急?”

“世子方才心慌心乱,但不许我们去传太医,我们没有法子,顾嬷嬷才说,请世子妃回去瞧瞧。”岚月离开就对琼竹说了实话。心慌心乱?琼竹的眉微微皱起:“世子回来路上,遇到谁了?”

“并没人跟着呢,因此也不晓得。”岚月老老实实回答,琼竹不由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琼竹走进屋子的时候,看见罗顷靠在榻上,双眼紧闭眉头紧皱,看起来像个孩子,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琼竹心中生起爱怜,上前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罗顷没有睁眼却伸手握住琼竹的手:“我没有发烧。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

琼竹顺势坐在罗顷身边:“你想不明白什么事情?”

“我想不明白的是,母亲处置这件事,十分迅速,一点也不见慌乱,如同处置过许多次一样,于是我想,是不是母亲曾经处置过无数次,只是我不晓得。”是这样吗?琼竹仔细想了想,的确王妃的动作迅速而镇定,比起来次妃简直就是慌乱的说不出任何话来,甚至还差点哭了。

似乎次妃的表现才更符合罗顷对后宅妇人的想象,可是,琼竹轻声提醒罗顷:“就算王妃处置过这许多次,哪又怎样呢?”

那又怎样呢?琼竹的话问住了罗顷,罗顷看着琼竹:“是啊,那又怎样呢?琼竹,是不是,这整个王府之中,只有我才是真正的什么都不知道,母亲也好,娘也罢,她们什么都知道,所以她们才会……”

眼看着罗顷又要钻牛角尖了,琼竹握住他的手:“那你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呢?昨日是次妃,今日又是王妃,那也许有一天,你发现王爷也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你是不是更会失望?”

琼竹的话再次让罗顷无言可对,琼竹轻声道:“你从没经受过风雨,什么事都有人把你处置的妥妥当当的,再说你还没满二十,也许就是如此,才让王爷王妃什么都不告诉你,如果告诉了你,你说不定会胡思乱想,甚至会走入牛角尖,觉得天下再没有可相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