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茹感觉男人的呼吸在她耳边徘徊，她颤抖了一下，双手抱住膝盖，瘦小的身体下意识地蜷缩了起来。

杀……杀了吗？

男人看到孟茹的动作，唇角微扬，他伸手挑起孟茹鬓角边的头发别在耳朵后面，继续在她耳畔边轻声耳语：“孟茹，那些人没有你根本活不了，如果没有你，可能在末日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丧尸咬死了，或者被吃了，你应该看到过那些丧尸吃人的画面，普通人根本活不下去，只有异能者才是末日的主宰，你是异能者，这个末世就是你的。”

孟茹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更加紧的抱住自己。

男人的手掌贴着孟茹，从后脑往下，温柔的拍着她的脊背，“现在已经是末世了，普通人在丧尸面前，就是食物，就像猪牛羊在我们面前也是食物一样，孟茹，这些人靠着你的保护才活下来，靠着你找到的水和食物才没有饿死，他们的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你的，他们的命是你的。”

“你对陈哲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你不是看到了吗？你输给苏糖的时候，陈哲根本不在乎你，只知道去追苏糖，陈哲追了出去，想要把她留下来，陈哲之前对你客客气气，对你言听计从，偏私你，选择，都是因为你是异能者，而你这个异能者比不上别人的时候，他随时都可以把你抛弃。”

孟茹听到男人的话，抱着自己的力道不断的加重，手臂上青筋暴起，看起来有些恐怖。

男人的声音沉沉的，落在黑暗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像是魔鬼在低语，“孟茹，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杀了他们，一切就都可以重新开始了，没有人知道你曾经输给一个普通人，没有人会知道了，就像这个末日一样，在它来临之前，那些所有看不起你的人，他们都死了，只有你活了下来，你是被这个世界选择的，这就是你的世界。”

“孟茹，杀了他们，就没有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

“杀了……”

“杀了他们。”

很快，黑暗笼罩的别墅里传来了人们凄惨绝望的叫声，浓厚的血腥味蔓延了开来。

黑夜将所有的流血和死亡完美的遮掩，人类的声音，丧尸的声音混合到了一起，然后，就这样走向终点和死亡。

声音安静下来之后，孟茹打着手电筒，光束照亮了别墅客厅。

她感觉眼前的场景美妙极了，没有一个可以开口说话的人，甚至连一个人形的东西都没有，只有大片大片飞溅的鲜血，地上一团团的肉泥，还有那些包裹着肉屑和血丝的骨头。

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

没有嘴，也没有眼睛。

没有人会嘲讽她，说她不如苏糖，也没有人会用鄙视奚落的眼神看她。

多好啊。

这样多好啊。

虽然陈哲他们逃走了，孟茹有些遗憾，不过那个人说的对，自己做了这么恐怖的事情，陈哲他们就算知道那些事，也没有理由会看轻自己，他们会觉得自己不好惹，会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恐怖，这就足够了。

孟茹仔细欣赏着地上的鲜血和肉泥，她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比她知道自己有异能还要放松，还要舒服，她从没有觉得这么轻松过，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和精神都仿佛得到了升华和释放。

她是异能者，但是她没有义务和责任去保护人类，她只需要让自己开心就好了。

对，就像她现在这样。

想做什么都可以，这是末世，没有法律，也没有束缚。

这是一个混沌的，腐朽的，灰色的世界。

没有好坏，没有善恶，也没有黑白。

有的只是垂死挣扎的活下去，还有猝不及防的死亡。

孟茹抬起头，阴影笼罩在周围，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脸，也懒得去看，她知道这是一个男人，一个很瘦的男人，她笑了一下，有种动物吃饱餍足后的满足味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帮我？”

男人轻轻笑了起来，说：“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刚才的你需要一些帮助。”

孟茹想了想，动了一下手电筒，让她刚好可以看到男人的脸。

她看到一双很漂亮的凤眼，狭长轻挑，像是蘸着薄红的笔锋，轻扫出长长的一笔氲彩，琥珀色的瞳仁在光束下，像是清透的琉璃色。

——

早上。

苏糖让秦术用空间里的井水给她放了一浴缸的水。

秦术知道她要洗澡，还挺有小伙伴爱的说他可以把空间水装在水壶里，一壶一壶的加热，大佬面无表情的拒绝了他，“不用，太麻烦。”

本来准备烧水洗澡的秦术：“……”

苏糖换了一套新的运动服，准备给于暖暖洗澡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让秦术烧了两壶水，把于暖暖丢到盆里洗干净，又从秦术要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她两刚洗完，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林菲菲的声音响起：“梦笙，梦笙你醒了吗？”

秦术：“……”朋友，你迟半个小时过来不行吗？我已经快脏的不能见人了。

他叹了一口气，过去开门，林菲菲站在门口，竟然还换了一套衣服，她的手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看到秦术，林菲菲露出笑容，说：“梦笙，司寒是水的异能，我让他给你们放水，虽然不是热水，不过现在条件有限，能洗澡已经很不错了。”

秦术觉得这样也可以，就同意了。

他洗完澡之后，林菲菲一直在和他说话，秦术在对待女孩子方面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虽然不是很想和林菲菲聊天，但他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笑容。

就这样过了两天，一天上午，司寒他们出去找物资，林菲菲说她不想出去，想陪着周梦笙，司寒他们拗不过她，也就没有勉强。

秦术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嗑瓜子，是真的想嗑瓜子了，因为林菲菲真的很能说。

苏糖坐在房间的飘窗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

于暖暖从房子里找到了玩具，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快到中午的时候，苏糖看到司寒他们的车从外面回来，没一会儿，外面的门被拍得咚咚响。

“开门！！”

“菲菲！！快点开门！！”

“出事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