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好像在哭，也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过往，还是因为江扬不计前嫌的态度。

孟梦无语地看着江扬这一脸大度的模样，每次占领一个领地，他放权都放得特别爽快，基本就是让原来的boss继续管理这个地方，除了像障目小鬼那样要带在身边有用的。

毕竟灵旗一激活，伤又伤不了他，内心想忤逆一下都不行，有这种安全感怎么可能不安心放权，既显得大气，又还挺省心。

“以后暮色马戏团保持现在这样夜间开放，”江扬把权杖放到无面身边，“但是不允许这样残忍的相互杀戮了。保留娱乐型的表演项目，以后组织到结界外面搭台表演。平时马戏团里就当一个秘密练兵的地方吧。”

说完他指了指狴犴：“这是上古神兽狴犴的转世，它会经常过来阅兵，你加油吧。我的基地离这里有些距离，如果你愿意，一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你可以跟着去看看。以后就是兄弟了！”

无面仍在地上自闭，江扬他们也不管他了，这种内向又扭曲的人，闹情绪的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他独处，任何的安慰他都会当成是讽刺。

江扬打了个呵欠，困得要死。

林牙虽然也要睡觉，但现在明显兴奋过头，看不出任何倦意。

他们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后，准备返回。这里说是放权给无面，但一些歪风还需要整治，阎铮接下了一个附加命令，就是过来监督无面对马戏团进行一些改造，并且制定严格的管理制度。

最重要的，就是清点马戏团里所有动物的名单和数量，编制动物军队，有序训练，以备不时之需。

狴犴脚程加快，他们回到基地，浑身疲惫的师徒俩真想一头扎到被子里去，闷头睡个三五天。

洗了个热水澡，江扬躺在床上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暮色口哨】：吹响之后，可瞬间将周围动物的怒气值调动到最高，使该动物的战斗力激增，但要注意吹奏位置，敌方动物听到哨音，同样会提升怒气值。

“就是无差别的道具呗。”江扬喃了一句。

“师父你在说什么？”林牙正躺在江扬床上捏自己的肚皮玩。

江扬把被子一掀，将林牙整个盖了起来：“打扫的幽灵整理过空房了，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了吗，还在我这蹭床干嘛？”

“我自己睡觉害怕。”

“拉倒吧你啊？臭小子，那些蜘蛛巨蟒啥的多恶心，没看你割它们肉的时候说害怕。”

“我真的害怕。师父，我没跟你来之前，睡觉的时候都是睡在憨憨肚子上的，它一动我就知道有危险的东西来了。现在不能和憨憨一起睡，你就让我靠一下。”

“你当我是驴啊！”

“嘿嘿。”

师徒俩聊着聊着就都睡着了，林牙确实像他所说的那样，睡觉时特别没有安全感，手一直抓着江扬，江阳稍微一动他就会醒来，以为有什么东西要袭击自己。

睁眼发现没事，又往江扬那边蹭了蹭，挤得江扬都快掉床下去了。

……

……

孟梦回来后直奔影片制作区。看到白鹿正在刷尖叫影视城官网的帖子，脸上洋溢着笑意。

孟梦是少数能看穿白鹿是真笑还是假笑的其中之一，她发现这时的白鹿是真的沉浸在刷帖的愉悦之中，于是走过去，凑在一起看。

“看什么这么开心？”

白鹿微微侧脸：“孟婆大人回来啦？我在看这些观众留言，好多人在说要查我和阿墨的底细，你说他们要是能查到我们是冥府的人，会不会吓一大跳？”

“阳间有几人会相信真的有阴间？说起来，我承诺江老板，告诉他你和阿墨是如何加入冥府任职的，小白你会不会介意？”

“为何介意？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孟婆大人，如果将我们几个成为阴差的经历拍成电影，不知是否有人喜爱观看？”

孟梦一听，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注意。

反正拍戏不要钱，最多就是花时间写写剧本，有不满意的地方就到实地重新补拍。

只不过这种事情最后都要江扬同意才行，所以她也不方便拍板。

“听江老板的吧。待明日他醒了，你自己去与他说。”

“阎王和那孩子如何？江老板此次让他们同去，不就是为了给他俩培养默契吗。”

孟梦一路也在观察着，一开始觉得阎铮和林牙没什么交流，可能江扬的良苦用心会白费，但经过最后许愿池那一幕，她知道阎铮已经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产生了一些好感。

不说别的，至少如果让他们一起拍些什么，阎铮是不会抗拒的。

要说抗拒，也不是抗拒林牙，而是抗拒拍摄本身。

“我打算写一个剧本，有林牙的镜头全部真实拍摄，让那孩子自由发挥。”

白鹿先是觉得难以置信，后来想想，想到自己小时候在戏班子跟师父学戏的经历来。

一举手一投足，一句念白一句唱腔，或许并不能达到完美，但那种专属于孩童的稚气，却能教人看了心情愉悦。

“孟婆大人思虑周全。”他夸赞道，“戏台上，孩子应有孩子的瑕疵。”

“哈哈小白谬赞~”孟梦掩嘴笑了，“我只是……想看阎王实景拍戏而已。”

“嗯，必然有趣。孟婆大人届时记得通知我，我必到现场助威。”

二人相谈甚欢。孟梦自从当上了编剧，日子过得比原来充实了许多。

她把每一个所到之处，每一个所见之人，都一一记在脑子里，时常去想可否用于片子的拍摄，像现在这样可以逗趣阎铮的机会，也不想错过。

她不确定其他人对江扬是怎么看的，可她却觉得，江扬的出现对大家的人生——或者说鬼生，或许都是一个激荡，是漫漫岁月中的一剂良药，一曲仙乐，一处神来之笔。

而林牙的出现对江扬来说，却是一个麻烦制造机。

“师父，帮我把牙膏拿过来！”

“不会说个请字？”

“……嗯，师父，帮我把牙膏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