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书婠微抬下巴，说道：“当然有了，你还以为我是为了平息乔叔叔的怒火才撒谎的呢。”

乔薏还是担忧，“但是聂爷爷会允许你拿吗？”

“这有什么不允许的，那种古董的东西，家里多着呢，你别担心了，这事我来搞定。”

陪着乔薏说了会儿话，聂书婠回了家里。

聂老爷子正在客厅喝着茶，见她进来打了个招呼就跑到偏厅的收藏架前，动作冒冒失失的像在找东西，他看得一阵心惊，放下了杯子，赶紧起身走过去。

“婠婠，你在找什么，小心着点，别把东西都给打碎了。”

聂书婠翻了一圈也没看见，回头说道：“爷爷，我记得前些天您拿了个黄釉双虎碗就放在这个位置啊，现在怎么不见了。”

“哦，那个啊。”聂老爷子边说着，边拉着她远离了架子，“祁家老头要过70岁大寿了，他又念叨了很久，我就把碗给他送过去了，怎么，你也想要啊？”

“对呀，我还想要呢，您送出去之前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啊。”

聂老爷子揪着眉，“你这孩子，平时让你认认字画都不肯，现在倒惦记上了。”

聂书婠撅了下嘴，不说话了。

聂老爷子便又说：“那个碗也不值钱，我书房里的那对白瓷双耳杯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那您把那个杯子给我留着，兴许会有用。”

聂书婠一边说着，又往外走去，“我先去有点事，晚餐我可能就不回来吃了。”

“你刚回来又要走。”

聂老爷子惊讶出声，但她出了门反倒是越走越快，他板下脸来，“怎么在家里就这么待不住呢！”

聂书婠兴冲冲的跑到了祁氏集团，刚好碰上祁斯晋还在开会，只能先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

这个会议开了很长的时间，等终于听到了推门的声音时，聂书婠都快要在沙发上睡着了。

“刚才前台打来电话，祁蓉小姐又到公司来了。”

“不用理会，她不学无术，成天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不过是想让我点头，准许她去老宅拿那些古董撑场面。”

祁斯晋刚从会议室里出来，身上依旧带着强大的领导者的气场，语气严肃又冷淡。

聂书婠慢慢从沙发上直起身子，有些拘谨的看着他。

祁斯晋在发现她的那一瞬间眼神就温柔了下来，停住往办公桌区走去的脚步，将手里的文件丢给卢七，朝她走过来，“婠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来看看你呀。”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是等很久了？”祁斯晋向卢七摆了下手，后者放下文件后走出去关上了门。

“还好吧。”聂书婠朝他咧嘴一笑，很快又沉默下来。

祁斯晋察觉出她有心事，将外套脱掉扔在一旁，走近了捋开她垂在脸侧的一缕头发，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说要和乔薏他们一起去爬山吗？”

“还没到半山腰上，乔薏的爸爸打来了电话，我们就又回来了。”

祁斯晋一时疏忽，并没有问她是不是乔家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觉得她会因为爬山的计划被破坏了，心情难免低落，他便安慰道：“没关系，下次我陪你一块去。”

聂书婠想起刚才进来时他与卢七的对话，想要请他帮忙让他爷爷割爱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聂书婠这才仰脸仔细看着他，他的眼下略显疲态，惯常修理干净的胡渣也冒了一点出来，她心里一疼，手指点着他的下巴处，“最近工作很忙吗？”

回了学校后，两人每天早晚通两次电话，聂书婠每回问他，他都说是还好。

果不其然，祁斯晋依旧回答还好。

“你怎么总说还好。”

“事实如此。”祁斯晋轻轻揉了下她鼓起来的脸，笑道：“晚上跟斯晋哥哥一起吃饭好吗？”

聂书婠微张了下嘴，在他温柔的声音和眼神的攻击下，差点就要答应了，她咬了下唇，说道：“我还有些事情，不能陪你了。”

祁斯晋看着她，目光灼灼，她还是那么的漂亮，只是不如往常那样兴致高，少了些俏皮的样子，“那明天一起吃饭好吗？”

“好。”聂书婠的手落在他的腰上，又往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停顿了一下，眯着眼睛笑道：“斯晋哥哥好像瘦了很多，要好好吃饭才行呀。”

祁斯晋宠溺的望着她，她说什么话都应下。

聂书婠心想，想着把那个碗再从他爷爷那里拿回来，急匆匆的跑过来找他，确实是太过冲动了，既然爷爷说了祁老爷子惦记了很久，想必是很珍惜了，又怎么能理直气壮的开口让他夺人所好呢。

——

晚上，聂书婠带上家里的那对白瓷双耳杯去了乔家。

乔延德不识货，看到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的不是黄釉双虎碗就黑了脸，“聂小姐，你大晚上的跑过来，怎么不好好做做功课呢。”

乔薏坐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她。

“不好好做功课的人是你，乔叔叔。”聂书婠把那对杯子拿出来，手指放在上面，有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她说道：“你要去见的那个王先生我已经提前了解过了，他喜欢收藏古董，尤其是难寻的，有市无价的，为此不惜倾尽全力。”

“但可能你消息网确实闭塞，把古董限定在了那个什么碗上，却不知道这世上比它更有收藏价值的还有很多，比如这个。”

乔延德半信半疑，当场请了个鉴定师过来。

鉴定师拿着个放大镜在仔细的看，聂书婠坐在一旁有些无聊。

乔薏小声问她：“婠婠，这个真的那么值钱吗？”

“我爷爷不会骗我的，我们家里很多东西都放在偏厅里，但价值更昂贵的就放在书房了，这个就是我从书房里拿的。”

“你跟聂爷爷说了吗？”

“说了呀，他说随便我挑。”

鉴定师终于鉴定完毕，他说了一串专有名词，最后说是古玩中的绝佳上品，许多人开了高价都寻不到。

送走了鉴定师，乔延德已经乐开了花，“聂小姐，这回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聂书婠摇了摇头，纠正道：“乔叔叔，我不是帮您，我是有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