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晋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后就放下了碗筷，倚在椅子上看着端着碗喝着粥的人。

她连吃点东西都没什么耐心，拿着勺子盛了几口吃掉就觉得太慢了，干脆将勺子扔在了一边，那碗直接把她的脸挡了个严严实实。

聂书婠吃完将碗放下，探着身子准备去拿纸，他已经扯了张纸递了过来，她这才发现他面前的饭菜几乎还和原来一样。

她有些讶异，边擦着嘴巴边问他，“是这些菜不好吃吗？”

“没什么胃口。”祁斯晋看着她，眼睛都没转一下。

聂书婠低头看着被自己喝了个干净的白粥，“早知道给你也带一份粥了。”

“没事。”

祁斯晋收回视线，去收拾打开的餐盒，聂书婠凑了过来，拦住他说道：“我来吧，你不是得工作嘛。”

她说着，有些毛躁的将餐盒分装好，祁斯晋就没见过她这么勤快的样子，又饶有兴致的欣赏起来。

聂书婠将桌子收拾干净，洗了手回来，见祁斯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抿了下唇，有些紧张的开口道：“我以后就不经常来这里了。”

祁斯晋微微皱眉，难怪这丫头忽然间开始表现起来，原来在这里等着。

见他没说话，聂书婠背着手，鞋尖不自觉的在地上磨了几下，垂眸解释道：“反正我在经营管理这方面没什么能力嘛，在这里还会影响到你工作。”

“我没受到影响。”祁斯晋淡淡的说着，一有事就先在别人身上找理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体贴人。

“……其实是我觉得浪费了时间。”聂书婠干脆说道：“既然学不进了，不如果断一点放弃，刚好利用这个时间在入学前拍点片子。”

久久的沉默，聂书婠有些忐忑的等着他回答，将刚倒的水递给他，有些傻里傻气的朝他笑了一下。

其实她要是直接不来，只要没做什么危险的、和别的男人有牵扯的事情，祁斯晋也不会去拦她，他看着她嘴角的笑，喝了一口水，应道：“嗯。”

聂书婠高兴了一会儿，又有些纠结怎么才能报答他，毕竟当了他这么多天的学生，虽然还是一事无成的，但总归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你喜欢狗吗？”

祁斯晋微蹙眉，要不是她一脸认真，他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的表情都是不可置信，也对，从小到大就没听说过他养过宠物，大概是懒得打理嫌麻烦。

“没事，我随便问一下。”聂书婠有些敷衍，本来想着他要是说喜欢，就送他一只。

祁斯晋没有细问下去，本来早上留了许多的文件要处理，他擦了下手，起身去办公。

聂书婠坐在沙发上用废弃的纸折飞机折青蛙，等手边的纸都用完了，她瞬间觉得满足感爆棚，正想向祁斯晋炫耀，一抬头，就看到他有些难受的揉着眉心。

她脑海中蓦的浮现起卢七的话，要管理这么大的公司，确实很辛苦吧，她对很多东西是学不下去就直接放弃了，而他是不得不做。

聂书婠翻出支水彩笔给折的东西上了颜色，整齐的摆放在后面书架的柜子上，收拾完被撕烂的纸，撑着脸看了他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视觉又得到了净化，她暗自感叹了一声，起身慢慢走了过去。

“我先走了。”

祁斯晋从文件中抬起头，紧皱的眉瞬间舒展开来，说道：“我让人送你。”

“不用了，现在时间挺早的，我去外面逛逛。”

祁斯晋看了她半晌，觉得她这陡然之间不在这间办公室里晃了，自己恐怕会不习惯。

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注意安全。”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祁斯晋听得那沉闷的一声响，无奈的摇摇头，重新投入到工作上去。

卢七是看着聂书婠离开了才进来的，他观察了一下祁斯晋的脸色，把中午在茶水间的事情告诉了他。

祁斯晋听完，低喃道：“难怪去了这么长时间。”

“集团里的人这是把婠婠小姐当成了免死金牌了，要不是她聪明，换个脑子笨点的，直接把文件往你这里递了。”

祁斯晋仔细一想，聂书婠来的时间不长，但这样去烦她的事情，恐怕发生了不止一次，也难怪她不想在这里了。

“既然婠婠已经解决了，我就当不知道，以后这层楼不允许经理级别以下的人上来。”

“是。”

卢七犹豫着，刚才遇到聂书婠时，她正在打电话，而且听她的称呼，对面还是沈观行，约好了下午见一面。

他本来是想把这事告诉给祁斯晋，但看着他面前成堆的文件，还是忍住了。

他转身准备出去，祁斯晋叫住了他，“把这本书放到书架上去。”

卢七接过来一看，是聂书婠早些天经常拿在手上的，不过其实她没怎么看过。

他走到书架前，正要把书放上去，就看到了摆在上面被涂的五彩斑斓的折纸玩具，一看就是小女孩的玩意，而且能这么大胆的把这种东西放在这里的，肯定是聂书婠了。

他随手拿了个黄色的纸青蛙，放到了祁斯晋的办公桌上，“祁总，这是婠婠小姐的东西吧？”

祁斯晋瞥了眼那折的还算规整的东西，疑惑的看着卢七。

卢七指了下书架，“那边还有很多。”

祁斯晋目光一滞，卢七已经走了出去。

祁斯晋有些嫌弃的说着，拿起那个除了涂了黄色，还画了上了嘴巴和眼睛的青蛙，他放在手心里，仿佛看到了聂书婠坐在沙发上认真折它的样子，“幼稚鬼。”

眸光却温柔下来，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

聂书婠约好了和沈观行在他公寓附近的公园见面，临去之前，还买了个能把猫随便带着走的背包。

沈观行就抱着白绒绒在路边等她，聂书婠提着东西奔过去，轻轻戳了下白绒绒的毛，“这边光线很好，它看上去比昨天更白了。”

白绒绒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沈观行很高兴能见到她，心里却难免有些失落，“你要抱一下它吗？”

“好啊。”聂书婠笑盈盈的将猫抱了过来，炫耀着刚买的包，“以后到外面就把你装进这个包包里，你就不会觉得累了。”

沈观行低头看着她，“怎么办，我后悔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