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经走了，你还要跟多久？”

佟柏安所在的地方是商场外的一个过渡空间，聂书婠走过去，看见他是一脸被识破的尴尬和慌张。

躲也没处躲，听聂书婠这么说，佟柏安红着脸矢口否认道：“别胡说。”

聂书婠哼了一声，对他这种敢做不敢认的行为很是不耻，“商场这么大，偏偏那么巧，在每一个楼层我都能看见你？”

佟柏安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怨她把这事说得这么清楚，他抿紧唇，一言不发地往外面走。

明明也是在学校里风光的学生，此时狼狈而畏缩，聂书婠在他身后高声说道：“我不喜欢偷偷摸摸的人，乔薏也不喜欢。”

佟柏安脚步一顿，最终也没有再回头。

聂书婠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反应，司机开着车过来，她也跟着离开了。

宋天璇第二天到学校来的时候，聂书婠刚用完午餐。

她本来挽着乔薏的胳膊高高兴兴地从食堂走出来，就看见宋天琳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拿着一个金色的手提包，戴着墨镜站在门口的石柱旁，她气质本来是偏温婉型，如今看起来魅惑而有攻击性。

聂书婠和乔薏都是认识她的，两人走过去，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天璇姐。”

“你今天怎么到学校来了？”

宋天璇摘了墨镜，抿着唇微微一笑，仍是优雅大方的样子，“我有事情想找书婠聊一聊，乔薏，你先回教室好吗？”

乔薏没做声，打量着聂书婠的反应。

聂书婠把饭盒交给她，说道：“你先走吧。”

“那天璇姐再见。”

乔薏一离开，她们两人也往凉亭那边走去，宋天璇先是客套道：“最近学习怎么样，辛苦吗？”

“还行，反正我一直都挺爱玩的。”

聂书婠能明显感觉到宋天璇今天心事重重，带着某些目的来的，兴许与宋天琳有关，聂书婠也不像以前那样亲近她，两人之间带着点防备。

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微风和煦，紫藤萝爬满凉亭四周，让此处无比凉爽。

“本来我应该带你去咖啡厅那种地方的，但是怕你一来一回的上课会迟到。”

聂书婠笑道：“还是天璇姐细心。”

宋天璇将墨镜放在圆桌上，举止投足都是精心学过的，非常的优雅端庄，“我们之间有事不必遮遮掩掩的，我这次过来找你，是因为我妹妹天琳的事情。”

果然不出所料，聂书婠装傻道：“她是我同学，听说是进了医院，我该抽时间去看看她的。”

宋天璇将头发别在耳侧，想到自家妹妹那个难以安宁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她心神不宁，医生说她需要多休息。”

“哦，那问题不大。”聂书婠了然点头，“老师也经常说学习归学习，但是不能把精神给搞垮了。”

宋天璇有些受不了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聂书婠竟然是个这么处变不惊的人呢，“婠婠，我们不兜圈子了，天琳说你拍了她一些隐私视频，你把视频给我好吗？”

见聂书婠沉默着没说话，宋天璇忙说道：“我们都是女孩子，你应该知道这种视频拍了后果会有多么的严重。”

上一次是在电话里听到宋天璇的声音在发抖，这次是亲耳所见她的焦急和慌乱，她身体微微前倾，迫切的想要让她的妹妹逃离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聂书婠反问道：“她告诉你我拍下了视频，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曾经找人想要侮辱我？”

宋天璇愣住了，“什么意思？”

“她找了几个社会上的人，晚上的时候在巷子里把我围住，还要让她们拍下视频，好让她在第二天发布到网上。”聂书婠淡淡的叙述着这件事情，不带一丝的情绪，就像个局外人。

宋天璇没想到自己妹妹竟想出了这么龌龊的事情，一时之间懵了，“我明明让她和那些人断绝联系的。”

“天璇姐，如果不是我走运，恐怕我早就在那个夜晚被毁了。”

“我代她向你道歉，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

“你刚才说你让她和那些人断绝联系？”聂书婠摇头道：“事实证明你这种方法是错的，你是她最亲的人，不可能狠下心让她断了害人的念头，她自己不知悔改，所以到了今天，害了她自己。”

聂书婠说的有理有据，宋天璇头一次觉得在她面前低了一头，“对不起，但是我会尽量把她带回正途。”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天璇姐，我所要做的，只是保护我自己，仅此而已。”

宋天璇拧紧眉，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婠婠，天琳她这件事情确实做错了，可你手上的视频，是早在之前就拍好了啊。”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从来都是提前装扮，盛装出席宴会，却为什么能同时出现在酒店的更衣室里？”

宋天璇无言的看着她。

聂书婠笑了一下，觉得讽刺至极，“她当时故意把果汁泼在我的裙子上，又假装抱歉帮我清理，大庭广众之下，想要解开我腰侧的蝴蝶结，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如果不是董旸当时给我披了一件外套，我当时就能在圈子里沦落成笑柄。”

宋天璇面色难堪，这种给人使绊子的行为，她是连想都想不到，可天天在她眼皮子下的妹妹，却已经付诸行动了。

“对不起，我要是早知道，绝对不会放任了她。”

宋天琳是情真意切的道歉，可聂书婠不吃这一套，道歉的话和行为都是不能代劳的。

聂书婠斩钉截铁的说道：“是她创造了让我们一起去更衣间的机会。”

宋天璇其实已经没脸再待下去了，可妹妹天琳的情况，让她移不动脚步。

“我会让她亲自登门道歉，可她现在天天想着那个视频，吃不好睡不好，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条生路。”

聂书婠忽然发现，在亲人面前，很少有人能坚守着正确的三观，她再次反问道：“天璇姐，你觉得是我断了她的生路吗？”

宋天璇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落在桌上的手不由得握了握。

“我如果想要害她，她就不仅仅只是受到精神上的折磨了，而且这并不是我附加给她的，你不如回去问问她，这么多天了，她有在自己痛苦的时候反思自己的错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