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书婠翻出放在包里的手机，上面果然显示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她扬了下手机，不好意思的说道：“开了静音。”

说完，又接着问了一句：“你还没说怎么上这里来了？”

祁斯晋一时没说话，俊朗的眉眼凝视着她，思绪复杂。

他想起她曾被人瞧不起，她就将那人打得头破血流，又连累家里人，背着书包就往偏僻的地方跑，在山上呆了一夜才被接回了家。

这是个有仇必报受不得委屈的人，这也是个遇到事了就傻乎乎地自己跑开的人。

所以祁斯晋听到董旸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起她今天有多么不对劲时，他才那么的心急如焚。

还是不要把自己的担忧加到她身上了吧。

半晌，祁斯晋揉了下她的发顶，“来商量拨款的事情，刚好看到你在这里。”

聂书婠显然不信，挑了下眉，正要戳穿他的话，视野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董旸爬完最后一阶楼梯一边抱怨，“学校是没钱换新电梯吗，足足等了十分钟才上来的，结果这上面还有半级楼梯，真累。”

“你怎么回学校来了？”聂书婠可不信什么刚好。

董旸这下是满腹疑问，没瞧见祁斯晋使给他的眼色，大着嗓门说道：“不就是你作弊考了满分，整个学校都传遍了，乔薏找不到你，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作弊？”聂书婠脸色一变，走到董旸面前，“什么叫整个学校都传遍了。”

看着聂书婠反应这么大，董旸这才有些茫然又心虚的看向祁斯晋，后者沉着脸色，显然是怪罪他多嘴。

“快说！”聂书婠就差揪着他的衣领了。

董旸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乔薏说刚上完课，她就听到大家都在讨论你考试作弊被抓现行的事情，去教室找你没找到，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傻事，我这才赶回来了。”

聂书婠稍稍一想，就知道这件莫须有的事情被传开跟宋天琳脱不了关系，她看向自董旸出现就没说话的人，“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过来的？”

祁斯晋抿紧了薄唇，轻轻嗯了一声。

聂书婠这下算是佩服祁斯晋了，到底是比她们年长了好几岁的人，这种泰然自若的表现岂是他们能比的。

她蹭蹭蹭地就要往楼下走，“我倒要看看宋天琳是怎么添油加醋的。”

祁斯晋想要拉住她，但聂书婠现在是心里憋着火，速度快得他只碰到了她的一点袖摆。

“婠婠。”他在后面低声叫了一句，跟着她一起进了电梯。

聂书婠点开学校论坛，首页都被所谓的作弊消息刷了屏，她越看就越气得想笑，祁斯晋就站在她身侧，将上面的消息看了个清楚，眉间微拧，他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看一下云山国际学校论坛，把聂书婠的负面消息都清理干净。】

消息很快回复过来，【收到。】

祁斯晋收起手机，瞧见聂书婠已经退出了论坛首页，将手机放进了包包里，又摘下了尾戒，表情严肃得不得了，似乎在为什么做着准备。

祁斯晋轻咳了一声，问道：“摘戒指做什么？”

“打人，以防留疤。”聂书婠头也不抬，把尾戒仔细地装进了小木盒子里。

董旸站在一旁，听到这话就举起了手，很正经的说道：“先声明，我不打女人，太没面子了。”

“谁说要你打了。”聂书婠揉了下手腕，“我又不去打群架，不用帮忙。”

董旸松了口气，“那行，我观战。”

话说着，电梯停在了一楼，聂书婠正准备走出去，祁斯晋及时拉住了她，温声道：“婠婠，别这样。”

董旸已先走了出去，这栋是办公楼，现下没多少人用电梯，门缓缓关上，聂书婠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定定的望着祁斯晋，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作弊还打人很不对？”

“你不会作弊。”

祁斯晋声音淡淡的，却带着强大的震撼力，聂书婠愣了一下，觉得他接下来的话都是有回音的，“没必要亲自动手，会痛。”

自她见到董旸再打开论坛，这是第一个不听她任何解释就相信她的人，聂书婠忽然发现自己需要这种认同感。

伸手按下电梯开门按钮，她张开右手手掌给他看，无谓的笑道：“不痛，我可是跟着你一起练过沙包的。”

她手指白皙纤纤，让她的话听上去很没有说服力，祁斯晋继续道：“我帮你。”

“不好。“聂书婠狡黠的眼睛闪了闪，”别人会说你以大欺小。”

祁斯晋的脸色果然黑了一下，聂书婠得意的笑着，边往后退边指着他脚下，“不许过来。”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祁斯晋无奈的摇了摇头，转瞬间，又已经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打开了学校论坛首页，已经没了铺天盖地的负面消息，大步往外面走去，他给董旸打了个电话，“只要她有被欺负的迹象，你就动手。”

已经快走到教室的董旸一脸懵，“我说了不打女人的。”

“你想开商场，我帮你。”

董旸瞬间就乐了，“成交。”

——

聂书婠回教室的路上，遇上的人都用一种探究不屑的目光打量着她，被董旸吓唬得瞪了几眼，又纷纷转过脸去，聂书婠熟视无睹，只管找罪魁祸首算账。

还在教室门口，就听到了宋天琳尖利的声音。

“聂家本来就是没什么根基的，你不看当家的人还是个老头子，聂书婠父母双亡，这种基本是没人管教的，作弊还是正常的，以后聂家老头子要是死了，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聂书婠眉眼沉沉，将包包往董旸身上一丢，直奔宋天琳而去。

她所说要打人也不过是最坏的情况，可是现在看来，是她预想得太好了。

聂书婠是个乖张却不带戾气的人，所以那些谈论作弊一事的人才会肆无忌惮，现下见聂书婠走进来，满身肃杀之气，不禁一阵恐慌，闭上了嘴不敢再搭话。

偏偏宋天琳背对着聂书婠，兴奋的说个不停：“你们说聂家老头子知道聂书婠作弊的事情会不会气死。”

话音刚落，宋天琳就察觉到有人站在身边，正抬头去看，刚好迎上了落下来的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