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何过人之处？”王竞有些好奇，身子朝喜公公那边挪了下，喜公公慌忙转到前面，躬身说道：

“据说，那文如风有阴阳眼。”喜公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哦？你可曾亲眼见过？”王竞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喜公公。

“这个倒是没有，文如风这个人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呢。”喜公公嘿嘿一阵哂笑，脸上露出有些顽皮的神情，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逮个正着一般。

王竞到没有生气，只是笑着虚指了喜公公一下，然后说道：“行啦，你去找人把他请来，我还有事要问他。”

“是！”喜公公应了一声，快步走出了房间，片刻之后便跑了回来。

王竞依旧坐在椅子上翻看着奏折，喜公公在一旁伺候着。

过了一阵，文如风便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王竞的面前。

“贫道文如风，叩见陛下。”文如风说着，跪下磕了个头。

“免礼，起来说话。”王竞说道。

“谢陛下。”文如风长身而起，低眉垂目，站立一旁，神情不卑不亢，看不出任何情绪。

王竞仔细打量了一下文如风，见他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着一身麻布袍，身上斜挎着一个麻布袋。乌黑的秀发，用一根树枝随意绾了个发髻，古铜色的皮肤，与想象中方士可能会有的白皙肤色有些不同。

文如风五官深邃，虽然此时脸上没有表情，却让人感到隐隐有种野性的气息。他身材结实，个头也很高，如果说他是方士，还不如说他看起来更像一名侠士。

王竞一言不发地上下打量着文如风，气氛显得有些凝滞，通常这种情况下，站在下面的人都难免有些动摇，可是文如风却依旧是云淡风轻，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自在。

王竞赞许地点点头，觉得这人不错，虽然没有他师父的道骨仙风，但是这气度倒也不凡。

“文如风，你随你师父学艺多少年了啊？”王竞温和地问道。

“回陛下，贫道十岁时被师父收养，教导至今，已有十六个年头了。”文如风答道。

“嗯……听说，你师父就你一个徒弟？”

“是，师父从未对我提起过其他的师兄弟，所以，就我所知，只有我一个。”文如风回答地相当谨慎且精确。

王竞点点头，沉吟片刻说道：“你师父既然放心让你处理一切事物，想来你也已经很有本事了？”

“贫道不敢当，不过粗略学了些皮毛而已。”文如风的脸上依旧入古井一般，没有任何波动。

“听说你有阴阳眼？你可有在皇宫瞧见过什么鬼魂吗？”王竞继续追问道。

“陛下，皇宫乃陛下所居之地，有陛下真龙之气庇佑，妖邪之物又怎会逗留于此？”文如风并没有正面回答王竞的问题，却把皇上给奉承了一把。王竞心里皱了一下眉头，这种搪塞的话，他可听多了。每次被人这么应对，王竞心里就会有些不悦，觉得别人是把他当傻子了。不过他也从来不会反驳，毕竟，皇权的建立需要这种莫名的神性崇拜。

王竞正想着，不曾想这文如风忽又继续说道：“本来，我应该如此回答陛下。可是，陛下既然是人中之龙，就应该知道，这些都是敷衍之词。”

“哦？”王竞听了这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暗道：这人，有点儿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你有在这皇宫里见过啰？”

“贫道不敢欺瞒陛下，的确见过。”

“都是些什么人？”

“不过都是些死在宫里的宫女或太监，或者是心有不甘的嫔妃。所以，师父连天罡才会闭关，待他出关之时，将前来恳请陛下，举办一场盛大的祭祀，以超度这些亡魂。”

王竞眉头微皱，默默地点点头，接着问道：

“既然鬼魂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你这阴阳眼能否看穿妖孽呢？”

文如风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这个，我不敢保证。贫道修行时日尚浅，也未有遇到过什么妖孽，并不知道自己的阴阳眼，能否看到妖孽，或者看穿妖孽。”

“那你师父可有教你，如何辨别妖孽呢？”王竞追问道。

文如风想了想，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把背在身上的布包转到身前，两只手在里面一气乱找，不一会儿，掏出以一个香囊，呈在手上。

喜公公上前，拿过香囊，递到王竞面前。

王竞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撇着嘴左右瞧了瞧，一股淡淡的异香若有似无，从香囊中散发出来。

“这是……”王竞问道。

“回禀陛下，此乃驱魔香。无论什么妖孽，只要闻到这种香味就会避之不及。法力微弱的小妖，闻到这种气味会暂时失去行动力，昏倒在当场也不奇怪。陛下只要将这香囊随身携带，寻常的妖物都不敢近身。”文如风解释道。

“这样啊……那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就是如果问道这个气味，扭头就跑的，定然是妖怪？”王竞笑道。

“这个贫道不敢肯定，但只要不是大妖怪，应该错不了。”文如风想了想说道。

王竞点点头，说道：“这香囊你还有么？”

“陛下若是需要，贫道可以为陛下炼制。”文如风略一躬身说道。

“那就是说，你也只有这一个？”

“正是。”

“这个东西很难炼制吗？”

“并不是特别难，只是费些功夫罢了。”

“那，这个就先还给你，你得空多做几个，需要什么材料和费用，只管开口。”王竞说着，冲喜公公挥了下手。喜公公连忙又捧着香囊，来到了文如风的面前。文如风应了一声，从喜公公手中接过香囊，又原样放回了布包里。

“你可知，安榕城里有一座叫做‘天道命相馆’的地方？”王竞继续问道。

文如风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

“明日，你出宫去，会会这家命相馆的馆主。这个腰牌你拿去，衣服也换换。”王竞说着，将桌上的一个腰牌递给了喜公公，喜公公连忙将腰牌转交给了文如风。

文如风点点头，将腰牌系在了腰带上，犹豫片刻问道：“敢问陛下，让我去回她，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