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那丫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是突然出现的，夫人我看你还是赶紧出去看看吧。”

“跟我走！”女人气冲冲地推门而出，后面跟着丫鬟大喊道，“夫人，你还没换衣服呢！好歹披一件斗篷啊。”

秦蓁蓁和连笙正在叙旧，忽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出现在门口，胸口不停地起伏，显然是一路急匆匆地过来的。

连笙见到她刚刚开口，“笙……”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

“好你个连笙，居然明目张胆地在家里搞破鞋？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还找姑娘。”

秦蓁蓁看看连笙，站起来，“杜姑娘，还记得我吗？”

女人明显一愣，她盯着秦蓁蓁看了半天，“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变化没有？”

秦蓁蓁笑笑，“这么多年没见，不想叙叙旧吗？”

杜笙儿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梳洗打扮，此时一副狼狈的老妇人模样，顿觉自己在秦蓁蓁面前相形见绌，她尴尬地笑笑，“原来是误会一场。秦姑娘，你在这里稍微坐会儿，我去去就来。”随即拉着自己的丫鬟准备回屋打扮一下。

“你怎么也不说清楚，那是老爷的老故人。”杜笙儿觉得自己颜面尽失，不由得对自己的丫鬟有些迁怒。

丫鬟一脸委屈，带着哭抢道，“夫人，那姑娘如此年轻，我怎么会想到她是什么老故人啊！”

“哎也是，这也不怪你。她怎么就会一点都不老呢？”杜笙儿一路絮叨回了自己的屋。

“这么多年杜姑娘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啊。”秦蓁蓁待杜笙儿走后对连笙说道。

“是啊，不管多大，还是那个大小姐脾气，一点就着。我跟她说好多次了，年纪大了，不要总是那么激动，对身体不好，她就是不听。”提起杜笙儿，连笙眼中透露出的都是宠溺。

“你们两个的身体都怎么样？”秦蓁蓁看着连笙，此时他二人都应该已过古稀之年。

“若不是等着你，我早就告老还乡了。像我这么大岁数还在朝中为官的，我是第一个啊”连笙看着她笑了笑，手上比了个一的手势。

秦蓁蓁一愣，“看来我应该对你好好地道歉。”

“你送我的那把剑，果然救了我的命，是我应该感谢你。”连笙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她，“当年朝新国瘟疫肆虐，丰城也难免受难，民众苦不堪言。渐渐的这瘟疫也蔓延到了宫中，太监、宫女甚至妃子纷纷染病，皇帝性命岌岌可危。可纵使这股瘟疫如何蔓延，我丞相府都安然无恙。我想了许久，想到了你当年的话，才明白，这就是救我一命的意思吧。”

秦蓁蓁点点头，“我当年正是算到你有将相之才，才故意接近你。”

连笙闻言一惊，“你我的相遇都不过是你的安排罢了？这么说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带着目的。”

“是的，我开始对你态度不好，只是想考验下你的品性。发现你性格纯良，当真是栋梁之才，才敢将那把剑最终托付与你。”

连笙盯着秦蓁蓁看了半天，最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笑，“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怎么荒山上会凭空出现你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姑娘，还拿着前朝的钱币。被山贼抓了起来，却能全身而退，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山贼当晚全被被灭。后来又跑到了什么暗市，参加拍卖会。现在想起来，我这后半生都不如和你在一起的那几天精彩。”

“你不怪我利用了你？”

“我现在已经是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任何事对我都已经不重要。你是不是利用我，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失。反而是能够帮助到你，我很高兴。况且，你留给我的那把剑，确实是救了我一命。”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留把剑给你？”

连笙摇摇头，“为官这么多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知道的少，活的更从容些。”

“连笙，你变了。”

“哦？我怎么变了？”

秦蓁蓁笑了笑，“变老狐狸了。”

连笙愣了愣，也跟着秦蓁蓁笑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五十年前的少年时代。

“对了，那个暗市，后来你回去过吗？”连笙突然止住了笑容，一本正经的问秦蓁蓁。

“没有，”秦蓁蓁摇摇头，隐去了用传送蝶回去过一次的事情。

“当年你走后，我到处找你，还特意回去过一次那个荷仙庙。”

秦蓁蓁沉默了下，看着连笙，“对不起，我当年也不想不辞而别，只是……”

连笙打断她，“蓁蓁，我不是责怪你这个，过去这么多年我早已看开。当年我回去荷仙庙后，又碰到了那个方心柔，还记得她吗？”

“方心柔？”秦蓁蓁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什么，“是那个在拍卖会坐在咱们旁边的女子？”

“对，就是她，当时还和那个叫孟川的在一起。”

秦蓁蓁冷哼一声，“那个叫孟川的我现在都还记得。你是看到了什么吗？”

“那个方心柔最后还是把他甩了，我那日回荷仙庙进密道想找你，走到尽头却发现大门紧闭，再次回到荷仙庙，还未从荷仙像后出去我便听到一男一女的窃窃私语声，偷偷一看发现居然是方心柔和江寒抱在一起。”连笙说的很开心，脸上带着解恨的笑容。

秦蓁蓁这才明白原来连笙想要和自己说的是八卦，“噗嗤”笑出了声，“堂堂一国之相，一本正经的和我说八卦，我还真不习惯呢。”

“也就只有对老朋友，我才敢这样。平日里对着那些各怀鬼胎的同僚，哪里敢这么放松。”连笙自嘲地笑了笑，“你能回来，真好。”

这时杜笙儿已经换好衣服，在丫鬟地搀扶下从容地迈进了房门，优雅地笑道，“秦姑娘，别来无恙。”

秦蓁蓁站起身，“杜姑娘，哦不，连夫人，许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