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娘看了看秦蓁蓁，故作镇定，“哦她啊，她是我的帮工兼学徒。你们不让伙计进去，总得留一个帮我提东西的吧。”

小道士仔细看了看秦蓁蓁，“为何上次你没有带她？”

“哦上次啊，上次裁缝店正好有个急活，她能做做衣服，我就把她留在店里没有带过来。”玫娘反应也算迅速，表面上云淡风轻，手心上已是攥满了汗，“再说了上次你们还让我带伙计进去，这次也不让我带，难道我一个做掌柜的还要自己提箱子啊？”

两个小道士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又看了看秦蓁蓁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卷不起大风浪。

一个小道士招呼秦蓁蓁过去，打开工具箱翻了翻，见没有问题便道，“玫娘你也不要见怪，只因昨日混入城中一个毛贼，杀了几个守城士兵，所以我们戒备也不得不严一些。”边说边引着玫娘和秦蓁蓁进入了凌霄殿的大门。

“你们这里都是仙人道长，还怕个小毛贼啊？”玫娘打趣道。

“怕自然是不怕的，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您说是不？”

秦蓁蓁闻言暗暗一笑，罗阙仙门她再了解不过，若他们真当守城士兵是个寻常小毛贼杀的那么简单，就不会如此戒备了，定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秦蓁蓁进了大门，偷偷打量里面。这凌霄殿论面积和气势绝不输给罗阙仙门，只是现在已经满目疮痍，到处是残垣断壁，有工匠已经开始修复倒塌的房屋。时不时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秦蓁蓁明白，这定是罗阙仙门在烧尸体。

“这该死的尸体终于要烧完了，这股子味道快把我恶心死了。”一名道士对另一个人说道。

“忍一忍吧，这是最后一拨了。”

两个小道士将玫娘二人引到迎客厅，“您请暂且在此等候，掌门马上就来。”随即便告退了。

有个小厮过来给二人上茶，刚要走便被秦蓁蓁拉住。她一脸难色地道，“我有些内急，茅厕在哪里？”

小厮有些好笑，但还是给她指了位置。秦蓁蓁跟玫娘打了声招呼，便出门奔着茅厕跑去。

寻了个隐蔽的树丛，她闪身躲了进去。罗阙仙门前任掌门已死，继任的很有可能就是崇凛。若自己直接留在那里，以他的道行很可能被发现。

待到时间差不多，她见四处无人，从树丛中闪身而出。刚刚来的时候她注意到，道士们的起居之所就在迎客厅的西面。

秦蓁蓁左右张望了下，这凌霄殿内部守卫并不是很严，几乎鲜少有人经过。她循着隐蔽处一点一点挪到了道士们起居的院子。

经过第一间时，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她又挪到了第二间，依旧是静悄悄。就这样她接连听了几间，终于在第五间听到里面传来了谈论的声音。

“我来的时候奔的是除魔卫道，救济苍生，可是你说现在咱们干的是什么事啊？”一人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很年轻。

“嘘，隔墙有耳，这话你怎么可以瞎说。既然入了门，自然一切都要听掌门安排。”

“掌门？掌门都死了。新上任这个，问过大家的意见吗？凭什么就让他当？”

“这个也不是你能左右了的。我们在这里修道，万事听堂主和掌门的便好。”

“老掌门尸骨未寒，他明天就要办上任仪式，真是迫不及待。”语气中颇有不屑。

“你不服就去找他打一架，你行吗？”

那人没了声，许久没说话。

“我跟你说，有些事不要瞎说，要么哪天没了性命也说不定。”

“我们是罗阙仙门，修仙门派，又不是土匪窝子，还能随便杀人不行？”

“你是不是傻？你忘了你是怎么来的这北梁国都城？”

“自然是神仙相助，开了空间转移之门，将咱们送过来的。”

“神仙相助？咱们也是修仙之人，什么仙法需要以人血为祭？”

“什么？人血为祭？”那人语气颇为惊讶和震惊，“你在胡说，我从未听说过什么人血为祭。”

“此事我也是听和我一起入门的老乡说的。那日我们突然过来，北梁国士兵抵抗不及，且好多人相信神兵天降之说，认为北梁国气数将尽，纷纷投降。那么那些俘虏后来又去哪里了？”

“你是说？”那人好像恍然大悟，“被你这么一说，确实是那些人后来便没了踪迹。”

“所以你说，这能是仙法吗？多了便也不必再多说，你我心知肚明便好。”

“那日凌霄殿的锦云杀了掌门，后来也是不知所踪。”

门外的秦蓁蓁听到里面在谈论锦云，不由得贴的更近了。

“那个锦云，我听说……”里面话未说完，秦蓁蓁听到一道开门的吱呀声传来，她赶紧站直身子，只见从不远处的屋子里出来一个人。

那人见到秦蓁蓁，显然是一愣，“唉，你是谁啊？”

“啊，我，我，”秦蓁蓁装作一副惊慌的样子，“我是素锦裁缝店的帮工，跟着我们掌柜的过来送衣服的。可是掌门说衣服不合适，让我们进来重新量。我们进来了吧，又让我们等一下，然后我就尿急想要如厕……”

秦蓁蓁话还没说完，便被那人打断，“好了好了，不要说了，你就告诉我去哪里吧？”嘴里小声嘟囔着，“哪里来的乡野村妇。”

“哦就是你们接待来客的那个地方。”

“迎客厅？你跟着我吧，我带你过去。”说着这人便带着秦蓁蓁出了院子。

回到迎客厅的路上，只见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过来，脸上带着焦急，就快哭了，“哎呀，我可找到你了。你上个茅厕上哪里去了？掌门衣服都量完了，还未见你回来。我都要被责备死了。”

“她走丢了，这事也不赖你。那我就把她交给你了。”那道士对小厮道，小厮满嘴感谢，引着秦蓁蓁赶紧随自己回到迎客厅。

没有听到锦云的下落，秦蓁蓁心中很是不甘心，可是总算确定了一件事，那便是罗阙仙门确与魔人有所勾结。

到了迎客厅，玫娘正在收拾东西，看到秦蓁蓁一脸焦急，“你去哪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