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蝉道：“我们都还没有来得及跟姐姐说，小云图的情况。”

烟熏妆老五则痞说道：“你姐姐是一个人精，跟那个被她拽走的鬼女有的一拼，看到你和我都没事，铁定知道小云图没事了，我见过不少不负责任的母亲，却没有见过像妖女那样，真舍得几个月来都不回来见女儿一面。”

“不许说姐姐的坏话！”西子蝉狠狠瞪了老五一眼。

“唉哟！哎哟！”烟熏妆老五因为长时间奔跑，又费尽了内功，能够感受到伤口崩裂了。

有时候真的很想要抱怨一下，千万不要跟姓风的牵扯上关系，否则这日子过得实在太遭罪了。

日日惊心动魄，将他老人家都提前吓出来了心脏病。

……

白帝城用最快的速度去追赶风千年与柳如烟的步伐，却眼睁睁看到她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好像怎么用力都追不上，逐渐消失在眼前。

风千年说，他不是她的对手。

白帝城意识到他与柳如烟之间的差别，柳如烟的尸体嵌入冰块之中，却能够死而复活，那么说明当初是她自己从棺材中复活，随后杀了与她有牵扯的人？

柳如烟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死而复生的功夫，这世上真的存在吗？用还魂草也只是让尚未咽气的人继续依托着还魂草的毒素继续活着，活着也形同废人。

追不上之后，白帝城很快选择了放弃，追不到风千年的话，他必须追到他的女儿，对待风千年，必须智取。

不过，当下的情况可以想象这事情非常有难度。

白帝城回到原处，烟熏妆老五与西子蝉早已精疲力尽了，也不知道楼千寻带着风云图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天罡门的人什么时候会出现。

他们的共同目的都是找到楼千寻与小云图，自然要相互合作，坐等消息更好了。

白帝城听到事情原委后，“你说我女儿跟楼千寻在一起？”

烟熏妆老五道：“放心，小楼楼不会亏待你女儿的，说不定你女儿还把他吃的死死的。”

白帝城有种不好的感觉，再看一旁负伤的西子蝉，曾听周老汇报，当初在江南时，风千年领着一个漂亮的女子出现，后来到达京城之后便不知所终。

“风扶摇？”白帝城盯着西子蝉的娇美容貌。

西子蝉笑道：“风西子蝉。”当她决定与风千年互换身份的那一瞬间开始，就知道她要舍弃自己的身份了。

“你们这一招偷龙转凤的玩得真够妙的。”不仅仅是白帝城，连全天下的人都被她们两个女子玩弄其中。

西子蝉笑道：“大齐本就是我与我娘的伤心之地，娘亲也是为了让我有更好的生活，外加南陵的风土人情更适合我，这一场局中，娘亲与姐姐才是主导者。”

她只是借着风千年的身份，按照她的要求过活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人知道曼陀夫人远远比南陵皇后更出名，却不知道相比较南陵皇后，曼陀夫人与千年公主的机缘更巧妙。

南陵皇后希望有一个贤良淑德的公主。

曼陀夫人希望有一个活泼沉稳的女儿。

一个皇子被齐国刺杀的契机之下，身份大胆互换的计谋出现了。

说到底根本缘由还是白帝城。

缘起，是他。

缘灭呢？白帝城有时候觉得命运弄人，弄人命运……

……

……

丛林深处，风千年一把将柳如烟狠狠地摔在地上。

柳如烟栽倒在地上，抬头望着风千年半面阴沉的脸，笑道：“姐姐的表情好可怕啊。”

风千年深吸一口气，有种肺要被气炸了却无能为力的感觉，道：“如烟，你闹够了没有？一次一次又一次，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姐姐，你说什么啊？”

“我们本来就不该存在这个空间里，不要再添乱了。”

“姐姐，你好天真啊。”柳如烟站了起来，发现自己与风千年一样高了，“以前我总是在仰望姐姐，觉得姐姐会是我唯一的依靠，姐姐温柔地对待我，让我感觉很开心。”

“……”

“现在我知道了，姐姐很卑鄙，处处提防我，甚至要掠夺我的能力。”柳如烟走到风千年的面前，伸手去触摸风千年美丽的容颜，无论多少次，多少年，她永远是这么一张脸。

风千年抓住了柳如烟的手腕，“你的能力？你的能力是什么？玩弄天下，喜欢杀人？”

“人是一件很矛盾的东西，有好人有坏人，喜欢对别人说教，却又无法摆脱自己的野心，我知道给他们一点能力，他们就可以做出很多很多的坏事来。”柳如烟哈哈地笑了起来，“姐姐，很有趣，不是吗？”

风千年冷面道：“所以，你也愚弄了我？”

“只是跟姐姐开一个玩笑，反正姐姐很快就会忘记了的，就像当初你迷惑秦始皇一样，生下公子扶苏。最后我救助公子扶苏，帮助大齐的开国皇帝一样，一直一直为姐姐扮演好云族的凰女，姐姐你在这样的游戏之中都是充当女英雄，你现在也让绑有他的白帝城当上皇帝了，不是吗？”

第542章

风千年望着柳如烟，道：“你太可怕了，多少年了，你永远都是这样子，玩弄别人当游戏，而我竟会期待着你的改变。”

柳如烟道：“姐姐，别说的你好像受害者一样，要不是你改变历史的话，我们怎么会迷失在空间里面，回不去呢？过着时间不再是问题的生活呢？”

风千年好笑地问道：“柳如烟，到底是谁改变历史的？是谁将我推出去的？”

改变历史是需要受到惩罚的，当初玩穿越游戏的人是柳如烟。

可是，柳如烟害怕系统上的惩罚，所以将风千年推出去，让秦始皇误以为当初那个女子就是风千年。

“……”

风千年被人给柳如烟给算计了，当成楚国的公主，甚至在嬴政的强逼之下生下了公子扶苏。

秦国统一天下之后，她们校对上了合适的时间该回去了，但是柳如烟却背着她干了另一件事情。

改变了历史！创造了这个时间空间！

然后，她们迷失在这个时空里，两个人开始接受不同的时空吞噬，时间长河里面的寂寞。

云族的秘密，就是时空的秘密，也就是柳如烟与风千年两个人的秘密。

“如烟，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都已经上千年了，我们也改回归现实了，你过这样的生活有意义吗？”风千年乏了，真的乏了。

柳如烟望着风千年，讥讽笑道：“姐姐，你好狠心啊！对待自己的孩子都能那么狠心？公子扶苏是你的儿子，风云图也是你的女儿，你竟然想要抛弃他们？”

风千年道：“在这个人性指责方面，你会变得特别的善良。”

柳如烟笑道：“看来你已经发现了什么？”

风千年终于发现了，流转千年，在不断轮回中，与自我解剖的命运线叠加的情况下，终于打开了若水链的秘密，就是——云图空间。

云图空间是这个时空的核心部分，只要穿过这个空间，她相信两人能够找到解决方法。

柳如烟道：“若水链中有云图空间？你说你找到了启动的方法了？”

风千年看到柳如烟迟疑的态度，道：“这是我们唯一离开这里的机会，否则这个空间会透过若水链与我们的世界相连，会有多名穿越女来到这个空间。”

柳如烟道：“那就让她们来吧，我在这个空间里面是神，为什么要回去呢？回去了之后，我就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了？姐姐，留下来吧，我们在这里当主宰者！”

“我不想要当主宰者，想要过平凡而普通的生活。”风千年知晓柳如烟不舍得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利，想要过着可以操控别人命线的生活。

风千年说服不了柳如烟，道：“要随我去看看云图空间的隧道吗？”

柳如烟道：“隧道你都找到了？怎么找到的？”

风千年道：“阴差阳错的找到了。”

当她恢复身份，怀上了风云图的那一刹那，在行宫禁足的三年中，她慢慢理清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冰封的柳如烟。

能将天下搞得乌烟瘴气又有神秘身份的女子，外加她出自清秋楼，这些年来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按照她的行事作风是极不符合的，这说明她正在遥控这一切。

柳如烟成长了，全盛时期的她都未必能够打赢现在的柳如烟，更何况她的身体变得破旧。

风千年邀请，柳如烟答应了。

柳如烟问道：“姐姐，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多长时间了吗？”

“大约一千年吧。”

“一千年吗？”柳如烟望着风千年的曼妙背影，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都在看风千年的背影。

所以，这一次，她想要行走在风千年的前头。

风千年一眼就看透了柳如烟的意图，无论柳如烟多么厉害，却始终是小孩子心性，因此才会创下这千年的祸事。

“如烟，其实你一直都走在我的前头。”

要是风千年比柳如烟快的话，或许就不会这样被动了，更不会创下这样的祸事，也只是时空历史上的一名观赏作客。

柳如烟走在风千年的前头，可不是单纯的只是简简单单的走着，而是不想要让风千年看清楚她面上的表情。

风千年特意与柳如烟绕开了有人群的地方，步伐不快不慢地在丛林中漫步。

柳如烟问道：“你不想要见你的女儿吗？”

风千年道：“不想。”想也没有用，有些伤心是见了不如不见，之后会面对长久的分离。

柳如烟道：“姐姐，我不懂你，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又有时候觉得你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跟你这么长的时间，依然看不透你。”

需要看透吗？

风千年又何尝看透过柳如烟呢，明明是最亲密的人，有时候觉得遥远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而关于风云图，她既然无法成为一个好母亲，就不应该给风云图的希望。

相信无论是西子蝉，还是白帝城都应当不会亏待风云图。

风云图，为纪念云图而生。

无论流转次轮回，风千年想要将这个链锁给砍断，这个空间既然已经存在了，那就让它成为独立的存在吧。

柳如烟抓了几只野鸽子，笑道：“姐姐，这些野鸽子一定很美味。”

风千年看着她抓完夜鸽之后，脸上的笑容比往常更明艳几分，道：“嗯。”

心下很明白柳如烟不是那种任她掌控的小女孩，看来这一次齐京之行，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

……

身在天罡门的苏谨言收到了门主传来的飞鸽传书。

梵音的身体也恢复到七七八八了，看着神色凝重的苏谨言，开口问道：“门主说了什么？”

苏谨言将纸条递给梵音，道：“让我们动身去大齐京城。”

梵音看着是门主的笔迹，道：“要……去吗？”事情远远超出他们预估的范围。

苏谨言沉吟，看着梵音有些虚弱的面貌，道：“门主与风千年是旧识，看上去童颜，武功深不可测。”

梵音知道苏谨言在思考什么，道：“门主太冷酷无情了，上一次无论是损失殷素素，还是殷右使，她都没有表露太多的情绪。”

苏谨言道：“或许我们只是她的一枚棋子，看到她与风千年的相处，你有见过有人敢靠门主那么近吗？”

梵音道：“没有，我原先以为门主是男人，因为她喜欢找女子。”

苏谨言想起那些变成干尸的女子，早就听闻门主练了吸阴的武功，原以为是为了中和身体里面的阳气，眼下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门主身上秘密虽多到不能确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天罡门加起来都不敌她眼中的风千年来的重要。”

梵音听到风千年的名字，再看苏谨言的神情，想着果然不能够想多了，道：“那这京城之行，我们是走还是不走？”

苏谨言道：“走，为了你身上的蛊毒也理应走一趟。”

“堂主？”梵音压根没有想到苏谨言会回头看她，震惊地久久不能语。

苏谨言道：“先秦都已经灭亡了那么多年了，其实复国什么的在我心中只是先辈们留给我的使命感，没有那么重要。”

“堂主不想要复国了？”梵音发觉苏谨言变化许多。

苏谨言笑道：“年纪大了，不想要那么折腾。”

梵音惊愕地望着苏谨言，道：“堂主而立之年都没有到，怎么说自己就老了呢？”

苏谨言笑了笑，抓住了梵音的手，这双手因长期握剑，手心里早磨出了茧子，明眸若水，总是温柔地站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