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那个宫女以为自己碰到了宫里的哪位主子正在派人在做什么隐晦的杀人灭口之事，吓得早已腿软，失声。

毕竟遇到这样的事情，下场都是被一起灭口。她颤抖的捂起嘴，恼恨自己刚才冲动喊话惊扰了这人。

风粼粼上下的端详着这个宫女，倒觉得她出现的刚好！

“我什么都没看见，”

“求你放了我吧！”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我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

“呜呜呜，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宫女一边哭，一边动作迟钝的捂自己的眼背过身去。

就在那个宫女转身要跑的时候，风粼粼已经跳到了她的背后，又将手搭上了她的后脖颈……

在把这个宫女和那个奴才藏在一起后，风粼粼还换上了这个宫女的衣服。

只是，她觉得还不够。

上次刺杀一事传出，陛下那里的守卫一定非常警觉。她在朱雀门那么久，又身居天华门小师叔一位，宫里难免很多人都认识她这张脸。去见陛下又不能这样仪容不整灰头土脸的……

她看了看身边开的鲜艳的花。

于是摘了几朵最红的，涂抹在了自己的嘴上和脸颊，又往眼皮涂了许多，造成好像哭红肿了似的假象。

回去拿了药后，她又在砂锅的底下抹了点锅灰，将自己那对细致的柳叶眉画粗了一倍。还在自己的嘴角点了一颗痣，这才敢朝着守卫寝殿的那些侍卫走去。

“小李子摔了腿，奴婢，奴婢来给陛下送药。”

她磕绊颤抖的声音，像极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宫女。

那个守卫只是打开盖子，随意看了一眼里面的药，“进去吧！”

……

就在风粼粼一边往里走，一边奇怪外面那些侍卫过于松懈的时候想，掌门幽幽的声音已经飘到了她的耳边。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风粼粼索性不在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但依旧警惕的感受着左右。直到彻底出现在了众人视线。

这个屋内除了陛下，掌门和被绑住的三皇子外，不光暗卫，连侍卫都没有一个。

萧赫被堵嘴捆住，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他格外平静的坐在地上，仿佛变了一个人似乎的沉静。甚至在他看到风粼粼出现时，也只是眉头稍稍一沉，并未做出任何激烈的举动。

掌门悠闲坐在那里品茶，风粼粼见到他这次喝的茶水似乎和他平日在玄灵山上喝的不一样。

没有那么浓重窜鼻的苦涩，反倒飘了一股淡淡的沁人香气，整个屋子的味道都弥漫着浅浅的花香。

“苦尽甘来，应该就是这样吧。”

掌门说完，自饮一杯。

还有闲情逸致邀请风粼粼，“要不要喝一杯啊，唐粼粼？”

唐家出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睨着床上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不见的陛下，问：“你把他杀了？”

掌门含笑摇头，优雅的姿态似乎能够俯视众生。

“我觉得，这个人还是留着你亲自杀比较好。”

“为什么？”

“那样，我的心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和愧疚？”掌门语气迟钝，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遗憾？呵……愧疚？”风粼粼讪讪看他，“难道不应该是忏悔吗？”

掌门冷哼一声，“我为何要忏悔？”

风粼粼的声音逐渐变得冷硬，“你最得意喜爱并引以为傲的大弟子天枢司唐云，只因发现了你的秘密就被你灭门毒害！唐家十几冤魂，难道还不够让你忏悔吗？”

“就是因为你父亲是我最喜爱骄傲的弟子，所以我才会心生遗憾和愧疚。遗憾那晚偷听到我和小春子说话的人是他。至于愧疚……”

掌门森森的眼神对着她笑，“愧疚他唯一幸存的女儿，也即命丧我手随他而去。至于你所谓的忏悔？”

他挑眉直直看着她，“难道不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知道的秘密，付出代价吗？”

“不，”

风粼粼讽声道：“是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掌门起身踱步在殿内，斟酌了一下她的话后点头同意道：“的确，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你这个小丫头，既然早已知道了这一切却不杀他，也不找我寻仇？而是顺从的做什么和亲郡主？现在还有胆子回来？呵，为了什么？”

“真相。”

她平静的眸子仿佛亘古之水没有波澜，“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让为人师者的你，可以狠毒到屠杀自己的徒弟满门……”

萧赫的眸子逐渐放大，惊诧的看着风粼粼。

掌门突然拿着诏书闯进皇宫，还让天璇司暗杀天权司控制了宫内禁卫军，以三皇子谋反的罪名将他绑来这里，封住了陛下的穴道让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如同死人。

掌门一等两个时辰，也不杀他也不和他说话，自顾喝了两个时辰的茶水。只为等待风粼粼的到来？

他知道陛下害她全家一事，却不想掌门也参与了？

掌门轻描淡写的摇着手指，“我只是在那天的食物里下了毒，真正动手的，是那位大渝陛下！那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他去的正好，倒是省的我亲自动手了。万一当时心生不舍，岂不是要乱我大计。

至于你说的狠毒？

他为了自己的皇权富贵私改圣旨！迫不及待的下毒送自己已经奄奄一息的父皇死的更早一些！软禁残害自己的兄弟！就连那个可能存在就会对他名位产生威胁，已经离宫避世的皇姐都不放过，还要派人苦找十年，也要灭她全家！

和这样的大渝陛下相比……呵呵，我实在不敢担这“狠毒”二字！”

萧赫在一旁早已震惊的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他没有想到民间传言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他的父皇真的篡位弑君，残害手足！还为了掩盖真相，杀了已经被告知天下病死的嫡长公主，归隐逃离的萧风舞全家……

怪不得那天陛下会和他说那么多奇怪的话，还叮嘱他风粼粼是死地而生之人，定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