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卫·罗格斯曼说道，“让我们继续吧。奇怪的事总是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虽然没达到见怪不怪的地步，但也至少学会了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显得那么的吃惊。我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半了，这个时候晚自习应该刚结束，我起身走向柜台，把之前一直在看的那本书放在柜台上：‘我买这本书，多少钱？’柜台另一头是一个新来的，我几乎天天来书店，服务员有哪几个想不记住也难。她还很年轻，可能就比我大一点，也不好说，总之我推测不出她的年龄范围，我一向判断不清楚别人的年龄。她拿机器扫了一下书的条码：‘二十九块。’我等着她拿钱给我，但过了一会儿她依旧没有什么动作。我疑惑地抬起头，发现她在等着我拿钱给他。啊哈？！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我费力地把手伸进口袋里，还好我虽然常常把钱扔掉但终归留着一些钱。”

“噢，”詹姆士·克莱夫惊讶地看着大卫·罗格斯曼，接着说道，“难道他的超能力失效了吗？”“可能对方也有超能力，”林凡猜测道，“然后把他的超能力抵消了。”“这怎么可能，”詹姆士·克莱夫反驳道，“这世上的超能力者难道有这么多吗？”“你们听我讲就是了，”大卫·罗格斯曼说道，“我拿出三张十块钱，她熟练地接过找零，和那些普通的服务员别无二致。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敢多说一句话，拿起书逃也似的离开了。怎么回事？我问自己，我的能力消失了吗？这下一想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后背全湿了，衣服黏在后背上很不舒服，但我一点没注意。”“提问，”詹姆士·克莱夫说道，“请问他说自己一点没注意，那又是怎么感觉到自己后背上都是汗水，衣服粘在上面很不舒服的呢？”大卫·罗格斯曼白了詹姆士·克莱夫一眼，接着说道：“这是重点吗？”“难道不是吗？”詹姆士·克莱夫严肃道，“很有可能，这是他的第二种超能力。比如他能够感受到一些他原本应该感受不到的东西。”“比如说呢？”林凡笑着问道。“比如说······”詹姆士·克莱夫想了一下，接着说道，“比如说他能够看见自己的后脑勺。这个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

林凡：“······”

大卫·罗格斯曼：“······”

大卫·罗格斯曼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种能力，如同一种瘾，我长久地接触这个能力，已经上瘾了，突然之间没有了这种能力我会变成什么样······真是让人不敢想象。过去常常对自己的生活没有目标没有动力感到苦恼，但如果真的夺走了这种能力······我有一种失重般的眩晕感。我尽可能地让自己平复下来，走进一旁的小卖店。我要再试一次，或许刚刚只是一次意外。我随手拿了一根香肠，问老板道：‘多少钱？’‘一块。’老板说着从收银机里拿出一块钱递给我。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能力并没有消失。”

“你看，”林凡笑着说道，“我果然没有猜错，使对方是也有超能力。就把这个人的超能力给抵消了。”詹姆士·克莱夫耸了耸肩膀，接着说道：“为什么不是他丧失了超能力呢？这样的，会更加具有艺术性。”“生活可不是艺术，”大卫·罗格斯曼说道，“或者说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完美的艺术性。”“艺术源于生活，”詹姆士·克莱夫说道，“你们怎么看待这句话。”“我觉得吧，”林凡笑着说道，“艺术既然源于生活，那么肯定不能和生活划等号。”“还有呢？”詹姆士·克莱夫说道，“具体点儿。”“世界上有艺术家，但是却没有生活家，”大卫·罗格斯曼说道，“这说明什么？说明发现艺术，发现这藏在生活中的艺术的美丽宝石是需要特殊的眼睛的。”“所以，有些人活了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艺术了？”詹姆士·克莱夫问道，“那既然他们没有发现艺术的眼睛，也能够正常地活一辈子，是不是说明艺术并不是人类的必需品呢？”“当然，”林凡点了点头，说道，“艺术家们，总是夸大艺术的作用。挂在博物馆里，价值数百万的名画，或者雕塑，它们寄托了人类的人文情怀，但试问它们能否促进人们的发展呢？”“怎么不行？”詹姆士·克莱夫反驳道，“有艺术鉴赏能力的人，看到这些画，这些雕塑，能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对于美的愉悦享受，这难道不是促进人们的发展吗？”大卫·罗格斯曼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自己也说了，是‘有艺术鉴赏能力的人’，那么那些没有艺术鉴赏能力的人呢？在他们眼中，那些名画，那些雕塑，是什么东西？或许他们终生都不会踏进博物馆，只要这家博物馆是收费的。”“那么，什么是对人们，不论是具有鉴赏能力还是没有鉴赏能力的人都能促进发展的呢？”詹姆士·克莱夫问道，“难道你们要说是那些新兴的科技吗？”林凡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的确如此。”“那么，我来假设一个场景，”詹姆士·克莱夫笑着说道，“假如一间房子发生了大火，一个人刚好在那间房子里，房子里放着一副世界名画，和一个精密的机器，这个机器对于某样生产的发展是起着无比重要的作用的，而这副名画则是即便对艺术丝毫不了解的人也听闻过它的名字的。现在，这个人只能就一个东西，你们觉得，他应该就哪个呢？”詹姆士·克莱夫看着对面的大卫·罗格斯曼，身旁的林凡，等待他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