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小军将
作者:秋霜红蜜 | 分类:历史 | 字数:21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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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稳后方
三月里,因连年征战,国家财政出现困难。为了增加税收,桓温开始在全国范尉内清查户口,史称“庚戌土断”。
此次“土断”不但涉及到侨民,还请查那些托身大族中为佃客、部曲的隐户。一时间,晋国境内的乡豪因为侵吞、藏匿人口而受到惩罚的,不计其数。而在京口、芜湖、合肥和寿春的刘氏庄园,虽然人口众多,却因为刘牢之早做了应对措施,反而没有清查出什么事来。
在江淮之间,有不少军将因为跟风建设农庄而侵占人口,大多数人家因为刘牢之及时地提醒而提前做了准备,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当然也有人家对刘牢之的提醒不以为意,这些人家无一例外的被清查出藏匿人口,受到了严重的处罚。
桓温土断的目的是发财,所以官府只管清查户籍,却并不为释放出来的百姓提供土地和住房。这些百姓被官府清查出来,少了谋生的营生,若不逃亡,便只能成为官府的屯田客。屯田客受到的待遇还不如豪族家的部曲呢!所以,芜湖周围那些托身在豪族中的人家,为了能够获得土地和住房,便纷纷向芜湖逃亡。那些豪族为了免受惩罚,再也不敢阻拦,只得放任家中的隐户前往芜湖落户,一时间芜湖的编户数量剧增。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啊,芜湖县从一个一千五百余户人家的小县,经过这次垦荒,变成了三千多户的大县,把个刘和之乐的合不拢嘴。
国内搞土断,河南郡因为地处前线,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巩县,刘义之看着绿油油的麦田,非常欣慰。现在正是小麦开花的时候,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清香气息。再过一个多月,这些冬麦就可以收割了。天气刚转暖的时候,缺乏雨水,各地的县丞带着百姓们用筒车和龙骨水车抗旱。看着眼前的情景,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自去年冬天慕容忠退走之后,直到现在燕国也没有再派人侵犯成皋。据斥候打探,慕容尘久离陈留,已经被慕容尘打跑了的陈留太守袁披,从长平派人偷袭过陈留治下的几个县城,抢走了不少粮食。慕容尘怕后方为人所趁,不愿再留在荥阳,年后已经撤兵回到了陈留。现在慕容忠手上虽然还有近万人马,却已经无力西进成皋,只能龟缩在荥阳城里。而在这段空闲时间里,刘远父子四处求援,还派兵到附近的乡豪那里征收粮食,并加固城防,大有与燕军周旋到底的架势。
燕国经略河南受到了阻力,对于是否继续派兵经营河南地区,燕国朝中大臣们也有不同的意见。以慕容恪为首的进取派希望继续往河南增兵,以夺取晋国的旧都洛阳。洛阳不但是晋国旧都,王陵所在,还号称天下之中。取得洛阳,是燕国经营中原的重要一步。也有大臣认为,慕容忠两次在刘义之手上大败,说明晋军在河南地方的实力还不小。对于燕国来说,河南地区辽远,即便是一时占住了,也难以进行有效统治,还容易让晋国君臣感受到危险,从而齐心协力,攻击燕国。因此,莫如退兵,守住言下占有的地方。
不过,到底是慕容恪威望更重,也更受皇帝慕容暐的信任。他力挺慕容忠和慕容尘,更准备派出援军继续攻略河南。不过这都是后话,燕军不来进攻成皋,刘义之也不会狂妄到凭手下三千余人去招惹万人防守的荥阳城。
前次刘义之和沈劲在成皋大破慕容漪,活捉燕军主将,为近年来少有的大胜,更是司豫战场为数不多的胜利。为了鼓舞士气,朝廷叙功,进扬威将军(第四品)刘义之为奋威将军(第四品),进冠军长史沈劲为虎威将军(第五品)。将军军号给的容易,对将士们的赏赐豫州军府一时却送不上来,刘义之只得自己开库,拿缴获的物资分配了下去。
刘义之对身边的巩县县丞陶辙道:“子由啊,这些麦子收割了之后,是准备种些什么呀?”
陶辙回道:“回将军,按照计划,沿河低洼的地方,是要统一种植水稻的。地势高一些的地方,蓄水不易,就种一些菽。将来榨油、制酱甚至作为战马的精料就是好的。”
刘义之点了点头。种大豆可以养地,如此轮播也有利于保持土地的肥力,使庄稼增收。
“河内移民,心思安稳吗?对现在的生产模式,可有什么话说?”
河内郡的移民也是分很多种的。当初有反抗晋军被贬为奴隶的,有被强行搬迁来的,但是也有主动投靠来的。虽然这些在官府里面都有记载,粮食分配的时候也有差异,但是现在所有的生产都是由政府组织的,百姓们都没有生产的自由,难免会有怨言。
陶辙道:“发牢骚的自然也有。不过郎君已经承诺过他们,过一阵子会逐步放宽管制,倒也没有人惹事。”
现在的粮油和调料都是由政府组织,统一生产的,供应还算及时。棉麻的种植刚刚开始,还没有收获,以后也能慢慢解决。刘牢之派来的人正在畜牧场里干得如火如荼,将来的肉蛋问题也能满满解决。但是一些民间的用具用品,也不能全靠官方生产。
刘义之道:“有两个事你们尽快安排下去。”
“第一个事是各县的官府要在县城里建立一个大商铺,提供百姓们需要的必需生活品。对于需求量大,而官府又生产不出来的,允许百姓们组织生产或者是委托商队从外地采买。”
现在河内的生产模式是“国营”。百姓们除了在官府开办的场务里面做工,便只能跟随官府种地。这种“耕战”模式是有利于官府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洛水谷地能迅速地恢复生产,兴修起这么多的水利,就是得益于此。但是这种生产模式对百姓来说,日子却不怎么舒服,所以为了缓解矛盾,还是要慢慢地调整。总体来讲,官府现在还是不鼓励百姓向外流动的。
“第二个事是统计户口,不管是河南的原住民,还是河内移民,都要统计在案,尤其是单身的男女。官府要尽快促成单身男女成家,——不鼓励寡妇守寡。”
组织单身汉成家有利于社会稳定,但这不是刘义之的主要目的。刘义之要逐步把河南郡内的各处坞壁打开,让他们和河内移民一样在官府的管理下生产劳动,却不能让各处坞壁豪族察觉他的真实意图,便想出来了这么一个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