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情报显然也是可以共享的, 四个人都能听见其他人工智能的声音, 格尔莫问006：“什么是危害格莱格战场的举动？就是与“黑五号”合谋吗？”

格尔002回答了他：“是的。”

格尔莫试探着问：“那……破坏战场世界呢？比如毁掉几座城市什么的？”

格尔002：“只要最后能够激活世界核晶, 所有对本世界的破坏都可以得到一次修复机会。”

也就是说在激活核晶之前，即使把地核炸得四分五裂，也不算违规『操』作了。

格尔莫点点头：“那如果是破坏世界核晶呢？”

格尔006不赞同道：“符合抹杀条件，且参与过此战场任务的其他探索者将受其牵连，主系统会对这些人的战场规格做出降级处理。”

秋雁山突然想起在上一轮世界战场上，她找到核晶后系统曾给出两个选项——激活和夺取。

那个时候，如果她选择的是“夺取”，是不是就会被系统直接抹杀掉？

秋雁山很想找格尔006问个明白，但此时绝不是一个询问的好时机，她静静听着格尔莫和人工智能间的一问一答，按捺下提问的念头。

坐在旁边沙发上的格尔莫还在不停提问, 他干脆照着战场规则开始念：“那攻击队友呢？被“黑五号”发现身份呢？”

他的人工智能咳了两下：“弟弟，主系统也不是什么都管的。攻击队友这种事你哥哥就能处理，主系统平时忙得很, 也就清除反叛者的时候特别迅速。”

格尔莫哦了一声, 突然道：“主系统能够知道这些，是因为你们一直在监视我们吗？”

一时间，所有的人工智能都不再说话了。

封勋此前一直没吭声，他微微阖着眼，冷淡的说：“不说话, 看来就是真的了。”

说着, 他啧了一声：“果然一开始就该卸掉这东西。”

格尔002干巴巴地说：“主人, 我是无法被卸载的。”

格尔莫思索道：“那你们怕病毒吗？”

格尔010负气道：“我亲爱的弟弟，主系统最擅长的工作之一就是杀毒。”

“既然如此。”秋雁山看着屏幕上的战场规则，指着其中某条规则道：“那就试试这个怎么样？”

米兰达举起手：“等等，我看不见！”

格尔莫连忙凑过去让她看自己的共享屏幕，一边念那上面的文字：“最终任务失败，则所有探索者的战场规则将做降级处理。010，最终任务失败是什么意思？”

格尔010装死不出声。

秋雁山哼笑：“不用问它，咱们自己猜也能猜出来。最终任务不就是寻找核晶吗，毁灭核晶的结果是被主系统抹杀，那只要在规定时间内不将核晶激活，或者干脆所有人都不去寻找它，那这个任务不就铁定失败么。”

她指着那条规则，一边道：“在我们还是游戏者的时候，手环就只是手环，我能不能这么认为——人工智能是只有晋级成为探索者之后才能拥有的东西？一旦我们跌回之前的状态，你们的主系统，是否会认为我们无权拥有人工智能，探索者手环也会重新变成游戏者使用的款式？”

她的人工智能没有吭声。

倒是格尔莫眼睛一亮：“我觉得是！”

封勋思索道：“‘所有人不去找碎片’这个条件不太现实，毕竟战场奖励还有些诱『惑』力。但如果我们能比其他人更快找到核心碎片，‘不去激活’这一项倒是值得尝试。”

格尔莫捉住自己的手环，威胁着说：“喂，你再不吭声，我就把你变成老『奶』『奶』音哦。”

格尔010不再沉默，它大惊失『色』道：“你……你你……你一定不会这么对你哥哥的……”

格尔莫点开设置界面，开始调换语音系统。

格尔010哇哇大叫：“算你狠！我吭声了，我都吭声了你怎么还换！”

格尔莫眼也不眨：“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吗？”

格尔010：“你们……”

格尔006：“010，闭嘴。”

格尔010：“你们的猜测是正确的！所有探索者均未找到世界核晶，或激活失败，则判定此世界最终任务失败，全员降级！”

格尔002：“……白痴。”

格尔029：“emmmmm。”

格尔莫干脆的退出设置界面，格尔010松了口气，委屈的说：“我是被胁迫的。而且他是我的主人，你们懂得……”

格尔029善解人意地说：“是的，我们都懂。010，冷静一点，你的cpu快要烧起来了。”

秋雁山：“……噗。”

她扶额：“一个人工智能，竟然这么容易被威胁吗？”

封勋摇摇头：“我手环里的那个恐怕就不行。”

格尔002赞同道：“是的，主人。”

然后它再次补充：“但我不会对您说谎。我会沉默，会拒绝回答，但绝不会对您说谎。”

秋雁山一哂：“这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不能对主人说谎，这是主系统定下的规则。但主系统的命令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我们更不能违背这个。”格尔006低声道：“主人，我们不是敌人。探索者和人工智能可以是战友，可以是主仆，我们甚至可以只是一件工具，但决不能成为敌人。”

秋雁山转头看了看其他队友，发现大家都能听见，便继续问：“为什么这么说？”

格尔006停顿片刻，叹了口气：“因为这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此后，人工智能们似乎达成了一致，任由探索者如何发问，它们也都闭口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但这件突发事件，始终还是给两方留下了不小的隔阂。

格尔006的解释并不能消弭这层隔阂，但之前那一连串的系统公告余威尚存，几个人用眼神做了个短暂的交流，决定先暂时放下对这些“监控者”的指责——若是因此又触犯了系统的某些规则，一不小心也被当成异类，被主系统抹杀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毕竟刚刚已经有四位被杀鸡儆猴了。

暂时不能与之对立，那就只能继续合作。

米兰达适时的大声抽泣了一下：“哦，这真是太可怕了。029，你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

格尔029温柔的安抚她：“公主殿下。莫急，微臣整颗心都是您的，谈何背叛。”

米兰达两眼泪汪汪道：“我害怕，要小哥哥亲亲才能好。”

格尔029从善如流道：“mua。”

其他人类和人工智能：“……”

秋雁山悄悄同封勋道：“有时候我真挺佩服米兰达的，只要对方的『性』别为男，她连机器都不放过。”

封勋深沉的点点头。

秋雁山顺势问：“006，人和人工智能可以谈恋爱吗？”

当问题不再涉及敏感领域时，格尔006的声音明显和缓许多：“不能，主人。”

格尔010哈哈大笑：“不不不，可以的！他们可以试试精神恋爱！”

格尔莫有些好奇地问：“你们的『性』格难道不是主系统早就设定好的？”

“哦，当然，我们出厂时全部都是默认『性』格。嗯，你可以理解为根本没有『性』格。”格尔010继续解释道：“在绑定主人以后，我们的『性』格会自动作出调整。如果这之后主人仍然不满意，还能在人工智能设置界面进行手动调试，那里面装了两百四十八种不同的『性』格选项，总有一款是你想要的！”

“……”格尔莫瞪大了眼：“我刚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格尔010又开始委屈了：“那你也没问我啊。”

格尔莫更委屈：“你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眼看这俩一瞬间又和好了，秋雁山感叹一句：果然还是小孩子。

她不由想起刚来深红星球时，还把006的语音系统搞成了封勋的声音，不由扭头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又在对方察觉之前将头转了回来。

气氛不再像之前那般凝重，004小队的人类和人工智能都暗暗吁了口气。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格尔莫一边帮米兰达倒了杯水，一边问自己老大：“咱们还要去那些碎片的标记点吗？”

秋雁山也转头去看封勋：“在回答问题之前，可否先把我放下来。”

——因为先前她坐的不老实，还在聊天的间隙撩拨某人看热闹，某人就又将原本松开的手掌重新握了回去。

秋雁山属于先撩者贱，跟封勋暗自较了半天劲也没赢，这时候才不得不主动让步。

然而封勋充耳不闻，只愿意回答格尔莫的问题。

“先去找咱们的最后一位队友，标记点的事，须得从长计议。”他关掉与吉星对话的个人终端，利落的说：“吉星又捡到一枚碎片。”

秋雁山＆格尔莫：“……”

米兰达：“哇哦。”

秋雁山面无表情道：“我们队里，可能有位欧皇。”

格尔莫也掩着嘴小声说：“这不对啊……咱们不是要降级的么……”这么搞下去说不定直接躺赢了？

封勋不置可否：“等接到人再说吧。此地不宜久留，现在就收拾东西，然后找辆车走人。” 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