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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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
因此,本着掩耳盗铃的原则,阮劲竹把今日之事都埋在了肚皮里,连他的枕边人陈氏也无从知晓。
而皇帝,也没急着下婚书,他想在年节时,亲自跟阮娇说。
因此,这场不是交易的交易,连恭亲王夫妇对此事都毫无所知,更别说远在千里之外的陵川王了。
此时,苏迟正仰仗着病号的身份,赖着阮娇陪他出去闲逛,还不让无盐陪着。
苏迟这厮…是要制造独处的二人世界?
阮娇扶着下巴,娥眉张牙舞爪地皱着,一时间,她防备之心大起,一拳怼在苏迟的肩上,微眯着丽眸审视他道,“苏迟,你该不会…是想占本姑娘便宜吧?”
“二小姐这么问,是想让我占便宜?”苏迟微微抿着唇,垂眸看着她的柔夷,嘴角抹出一丝淡笑来。
他的声音低转清幽,犹如竹林之中的风雨漫舞,在阮娇由晴转阴的脸色中,轻挑着眉头道,“眼下苏迟尚在病重,过几日再占您的便宜。”
阮娇快被他气笑了,两手叉腰,体内蹭蹭窜着三味真火,单脚踩在了他坐的凳子边上。
她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仔细端详着,紧咬后槽牙道,“之前,我感觉你这张脸质地不错,现在——
阮娇啧啧两声,捏起他的下巴,细细摩挲了两下,“这张脸,厚度还真不是能用目光衡量的。”
一旁的无盐,吓得张大了嘴巴,看着快贴在一块的两人,耳根瞬间红了,在蔓延出一股旖旎暧昧的周遭里,她立马用手蒙上了眼睛,踉跄着跑了出去。
“二小姐,”苏迟盯着她的唇瓣,喉咙一滚,手指在上面辗转一番,温润地一笑,“您跟我出去走走吧。”
阮娇在边境待了将近三个月,确实想好好地玩玩逛逛,又见他一脸恳切,答应道,“若你风寒重了,可别怪本小姐。”
“苏迟不敢。”
于是,阮娇给苏迟包的严严实实,确认他从头到脚,除去眼睛和鼻孔绝无漏风后,才与他一同出了府。
苏迟只觉自己像只企鹅,身宽体胖,重心不稳,还没出了王府门,就被捂出一身的热汗。
街上甚是热闹,因为临近年节,许多小摊都摆上了对联和年货,到处喜气洋洋的。
阮娇边走边吃,嘴上勤奋的,像只快活的土拨鼠。
苏迟跟着她行在人来人往中,宛若一只行走的棉被,一时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本来潇洒的郎君,竟惹来人们纷纷扬扬的指点,苏迟很替自己抱不平,尤其当他看到阮娇也偷摸地掩嘴笑他时,心里生出一股子幼稚的叛逆来。
转到下个街角时,苏迟不顾阮娇的阻拦,将一道道衣带重重解开,随之,仿若陀螺般旋转几圈,衣服宛如天女散花,洒落了一地。
如果这些衣服不是从仓库中取出的新式样,阮娇都想为他的旋转起舞点个赞。
“我说你怎么回事,糟蹋衣服可耻知不知道?”阮娇看着一地的狼藉,不觉向上撸了把袖子,提步就要过来削他。
苏迟感觉身上轻了许多,心情顺畅,只是含笑地看着她,然而,当他瞥到她脚前有支别致的玉簪时,微扬的嘴角瞬间凝固在了原处。
“二小姐!”
苏迟额角猛地一跳,立马向她移了过去,阮娇心中一哼,眉心一皱,暗暗道了句“竟敢自动送上门了。”
她指节攥的咔咔响,对着神色焦急的来人,直直扬起了拳头。
然而,下一脚刚迈出去,她只觉脚尖一滑,失去重心,像个自暴自弃的皮球般,整个人向前滑去。
苏迟逆着她的方向走,像在抓萤火虫般,一手将她捞了起来,还想上提了提。
然而,终究是晚了。
那支簪子…变成了一地的碎玉。
阮娇像只鸡崽子般被轻轻拎了上去,在苏迟分神的瞬间,手心一松,她又像个地桩般,重重砸了下来。
“苏迟,你下手能不能轻点?”阮娇感觉脚底快震麻了,小步地跺着脚,埋怨道,“我又不是个麻袋,任你扽来扥去的。”
看着一地碎玉的郎君回过神,眼中失望的情愫一闪而过,他转过头来,下巴一收,随即垂下了眸子,温声道“二小姐,对不起。”
“下次注意点,”阮娇揉了揉被震麻的额头,目光定在地上的碎玉上,“这,这是什么?”
她蹲下身来,仔细地端详着那玉的质地,看起来价值该是不菲,又想起苏迟向来不戴玉,哆嗦着嘴角道,“这,你这么珍视它,这不会是你亲人留给你的…”
“不是,那是我给二小姐的,”苏迟也蹲了下来,目光闪出点点惋惜,“是打算送您及笄的礼物。”
听他这么一说,阮娇提起的心,这才下了地。
“等等…”她拾起了一条指节长的碎玉,左看看,右瞅瞅,“这,这…不会是个簪子吧?”
苏迟点了点头,有些无辜地应了声是。
“在皇宫时你就要送我一支用边角料做的簪子,”阮娇面带审度地看着他,皱着细眉道,“这次,又是别人剩下的?”
苏迟回望她那凉飕飕的目光,只觉全身发凉,心中一边惊讶于她竟然如此记仇,一边又窃喜记仇的原因是他,眸中迸出暖暖的光亮来。
他耐心地解释道,“那次是因为您病了,我若不将簪子给公主,她就不给您叫太医。”
阮娇见他目光恳切,言之确确,姑且信了他,又十分好奇道,“你为什么总喜欢送我簪子?”
“因为…二小姐在梳妆台前,为了挑个簪花,一坐就能待上半个时辰,”他的声音清清然然,如山泉汩汩发出的悦响,说出的话,却让阮娇想揍他的冲动,“以后您若只戴我送您的簪子,能省下不少的时间。”
阮娇面色讶然,“省下时间做什么?”
“您可以多锻炼锻炼身体,日后,”他顿了顿,耳尖突然红了,又觉得两人已然坦然相见,没什么说不了的,大方道,“日后好生养”
阮娇的脸色由红转青,在他吐出最后几个字时,脸色瞬间黑了下去,手掌一攥,对着他就是一阵疾风骤雨的花拳绣腿。
“原来早在我去皇宫时,你就已经开始考虑本姑娘好不好生养了!”
“你这脑袋整天都想着什么,下次再这样,我就扒了你的皮!”
平日威风凛凛,在战场上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神策大将军苏迟,此时受着一阵毒打,低声下气,连连求饶。
半刻钟后,阮娇已然打累了,蹲在一边,有气无力地看着地上的碎玉,绵里藏针道,“说吧,你这次要送我什么?”
“簪…”苏迟连第一个音节还没吐出来,触到阮娇似笑非笑的目光,身子顿时矮了半截,结结巴巴道,“您,您想要什么?”
“我想要个人。”
苏迟刚刚为难的面色,此刻瞬间一喜,以飞快的速度蹭了过去,恳切道,“二小姐,苏迟这辈子,都会在您身边的。”
阮娇见他一脸赴汤蹈火的神色,啧啧两声,讳莫如深地看着他,悄声道,“我要的人,不是活的。”
苏迟神色微异,眸色暗了一暗,问道,“二小姐,是想让我生祭?”
“什么生祭不生祭的?我想要一副人身经穴的模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