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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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
樊和将手中的玉簪捏了又捏,摸了又摸,向软榻上眯眼细看的阮娇,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爱不释手。
阮娇四肢发麻,感觉浑身都是冷冰冰的,脑袋也是懵懵的,她甚至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境。
肯定是梦境了。
不然樊和和苏迟,怎么会如此亲密地站在一起?
“苏迟,”樊和将玉簪递回到他手中,声音竟然露出了些许小女儿的娇羞,“你帮我簪上吧。”
她说着,已然转了过去,乌黑的头发如瀑般,散落在苏迟的面前。
他捏了捏玉簪,不甘愿地道了声好。
阮娇看着一身火气,皱着眉头合上眼睛,阴测测地想——
这是个什么黄粱破梦?
刚刚还是母亲在责怪她带着一卓去跪了英国公府,现在,竟然就做上别人卿卿我我的春秋梦了。
阮娇紧紧咬了下唇,她再次睁开眼睛。
很疼,这不是梦。
她看见苏迟举起那根玉簪,细致地将它插进樊和的发丝里,聚精会神,专心致志,仿佛她的头发都是有痛觉的。
生怕弄疼了她。
苏迟小心翼翼,他多希望这玉簪在他的手上多停留一分,多希望他面前的人,是令他心生欢喜的二小姐。
可惜。
苏迟隐忍下心中的不快,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把簪子给她簪了上去。
阮娇狠狠地咬了牙。
外面大雨哗哗,苏迟和公主却岁月静好,不知为何,她心里泛起一股苦涩来。
她把他从醉欢楼里捞出来,教他认字读书,给他找最好的师父,可苏迟这厮?,竟然在她面前公然谈起恋爱了?
她倒是不反对他谈恋爱,可他这恋爱,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了点?
他就不怕姑奶奶突然醒了,吓着他的宝贝公主?
阮娇心口憋了一口老血,奈何还不能吐。
苏迟那厮总算给她簪好了,语气温和,“公主,好了。”
樊和抚了抚发簪,笑的一脸开心,许是心里太激动,转过身时,没能站稳,踉跄了一下。
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苏迟的肩上。
阮娇感觉快看不下去了,接下来要干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
阮娇心里一阵反感,不耐烦地,转过身去。
窸窸窣窣的声响,自然引起了苏迟和樊和二人的注意。
苏迟见二小姐终于动了动,眸中一笑,冷冷地甩开了樊和的手,过去看病榻上的少女。
阮娇双目禁闭,眉头狠狠地皱着,下巴静静地藏在被子里,像一只收起爪子的猫儿,乖顺又可怜。
苏迟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太烫。
即使阮娇双目紧锁,也能感知来自上方灼烫的目光,正一寸寸地,侵入她的皮肤。
阮娇心下一沉,她看到两人亲密的场景,苏迟这厮,不会杀人灭口吧?
终于,他的手从额上拿了下去,正当阮娇要松下一口气时,那手却卷土重来,覆在了她的脸上。
她喵喵的!你都有樊和了,还关心姑奶奶干嘛!
阮娇心里想着,向被窝里埋了埋。
“二小姐?”
阮娇死也不啃声。
苏迟叫了她两声,给她掖了掖被子。
在英国公府的时候,他每晚都会给她掖被子,阮娇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然而,看到他刚刚和公主那么亲密,阮娇心里生出一股厌烦来。
花心大萝卜!
阮娇正暗暗腹诽着,听见门口传来一个柔的能掐出水的女声,“公主,您派奴婢熬的姜汤。”
阮娇心里嗤了声,这个掌事姑姑,颐指气使的时候,声音比男人还粗,讨好主子的时候,比那八哥还会讨喜!
“把姜汤给我,”樊和一手接了过去,吩咐道,“你去找个太医,来给二小姐看看。”
“是。”
苏迟的目光终于不盯着阮娇看了,转身行了一礼,“草民替二小姐,谢谢公主。”
“跟我还道什么谢?”樊和把姜汤端过来,“既然你不愿意换身干爽的衣服,就把姜汤喝了吧,别染了风寒。”
阮娇心里冷笑:这感情好的,果真是一往情深深几许。
苏迟很温顺地接过姜汤,“公主,二小姐发了烧,您还是先回正殿休息,别传染给您。”
樊和思虑片刻,用眼角瞪了阮娇一眼,又敦促他快些喝汤,依依不舍地走了,“好。”
阮娇:“…”
好一个情投意合,感情深厚,相敬如宾!
她喵喵的!
樊和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哒哒的雨声里,阮娇气得身体发颤,这个破公主,先设计陷害她,又来假惺惺地看她,真是可恶!
更可恶的是,苏迟竟然喜欢这种面上清冷心如蛇蝎型的!
阮娇心里堵的慌,连喘气都喘不好了,更让她喘不上气的是,有人堵上了她的嘴。
姑奶奶最讨厌生姜了!
她愤愤然睁开了眼,只见苏迟的脸在她面前放了无限大,他双目闭着,睫毛又长又好看,甚至还在她的眼上轻轻划了几下。
好痒。
阮娇的视线向下移了移,顿时心凉了半截,苏迟这厮到底是哪块脑子有问题,竟然给她喂着姜汤。
这样做,你对得起樊和吗?
整个人像藕一样,都是些花花心眼!
不过,阮娇一想起他提剑杀她的样子,心中也就缓缓释然了。
他那么阴险狡诈之人,心里爱着一个,背后亲着一个,实属也算是正常。
只是,她才不会任他侮辱。
阮娇狠狠压了口气。
阮娇顿觉恶心,但她面容朝上,还有个日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心下一骇,骨碌一声。
苏迟见她喝了姜汤,面露笑意,又喝了一口。
阮娇暗里骂了声无耻之徒,待他贴过来时,她假装梦呓了一声。
苏迟一惊,他想找个面帕给她擦擦。
苏迟吃痛,却愣是没出声,手从她的脸绕过去。
阮娇:“…”这是个什么操作?
苏迟这厮,不会以为姑奶奶做春梦呢吧…
阮娇心里一虚,终于把他给放开了。
苏迟脸色绯红,眸中一片幽暗,手掌却没有放开她。
甚至本能地,一只手抽了出来,抚上了她的锁骨。
无耻!卑鄙!下流!你个色狼!
他像个在沙漠中迷路的行人。
阮娇开始时还骂的起劲,连呼吸都不会换了。
只觉脑中一片缺氧,真的晕了过去。